第一章 守墓之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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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守墓之人

子弹呼啸而至,好在傅韵兰及时按下了慕千成的头,他只感到有东西擦着自己的耳朵飞过,然后击中了石墙,碎片纷飞。

难道有人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要来抢夜明珠,或是绑架自己?

不待他多想,一条黑影已至。

敏捷、矫健、有力,这就是慕千成对这个人的感觉,除此之外,他一无所知了。因为他甚至连对方穿着怎样的衣服,身材是高是矮都来不及判断,对方已从城墙边一纵身跳了,来者只抢了一样东西,刚刚慕千成敲过的那块砖头。

砖头已被拔掉,墙上留下了一个细细的洞。

慕千成没有立刻站起来,等一切静后,他才敢跑到墙边,不过又还能看见什么?

长城外只有看不见地平线的雪原,甚至连脚印都没有留下,踏雪无垠?这人到底是什么路数。

慕千成想了想,居然笑了,“傅姑娘,让你受惊了,没想到世道这么差,差到连砖头都有人抢。”

傅韵兰掏出了手帕,本来想帮慕千成擦的,后来还是把手帕递给了他,“我没事,反而是先生你的耳朵??????”

慕千成的耳朵上已挂着一串血珠,他用手擦了,“怎敢在小姐的白手帕上添几多红梅,估计那人是穷疯了,以为这是汉白玉?这等小事不用记在心上,我们一边聊慢慢走回去吧。”

当慕千成回到四合院时,已是夜色如水,他跟傅韵兰说好了,三天后拜访爱新觉罗.雄图。 今天虽然遇到件怪事,但慕千成还是觉得很满足,收获很大。反正这怪事应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管他呢。

四合院里很静,只有厨房里传出阵阵切肉的声音,还夹杂着浓汤的香味。

在里面煮饭的是陈老板新雇来的一个小女佣,香儿,据说正是为多了慕千成这么一位客人才请来的,陈老板给的工钱也不高,所以只有这么一位刚从乡村出来的女孩儿来应聘。

不过慕千成也只见过她几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无论哪里的丫环、车夫、女佣好像都是一样的面孔,没有人真的会留意他们,但这样他们知道的事才往往特别多,因为很多人根本就不把他们当人看待,戒心自然就比对着人时低多了。

在这院子里,除了香儿跟陈老板,还有一个隔天就会过来的学徒,郭若明。这勤快的孩子还在工房里裁剪着布匹,慕千成也不打搅他,径直回到自己房中。

他虽然不愿时刻抱着防人之心,不过要务在身,也大意不得。

他轻轻推开了门,屋中一切如故。甚至门上、窗边的发丝也丝毫没有动过,地上、桌上的灰尘好像都是一样,就连他枕头上的那道折痕,还是那样的倾斜,行李包内的东西自然更不可能像是被人动过。

但他知道不是,有人来过,有人偷偷进入了他的房间。

是谁?为了什么?

这访客的手段虽然高明,不过还是差一了着。

只因慕千成的防护措施也绝非常人能想到的,他要对付的就是高手,他认为在门缝里安头发,在地上撒灰尘的做法,只能在小说里用用。如果来者是高手,一眼就可以看穿,他可以在调查完你的东西后,给你布置一模一样的。

想起侦查高手,他就想起戴独行,只要一想起这个人,他的手心总会冒冷汗。

他知道有人来过,只因一样东西不见了。

一只胖胖的老鼠!

他花了半个晚上,加一个大饼,才把它“请”进屋里。然后他把它身上一小撮毛染成白色,然后用一根很细的银线绑住它的脚,然后把线头夹在门缝里。

无论谁只要一开门,这只饿了一个晚上的老鼠必然会冲出去,只要它一走了,无论谁都别想轻易把它抓回来,因为老鼠才是世上最强的反侦察高手。

何况在这种屋子里,无论谁看见一只老鼠冲出去都不会觉得奇怪,只要老鼠走了,它身上的银线也被带走,自然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慕千成还在想着,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香儿毕恭毕敬站在了门外,“先生,饭都好了。”

慕千成微微一笑,“姑娘吓我一跳,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香儿没有答话,只是躬了躬身。

“陈老板呢,不等他就吃饭?”

“老爷外出了,几天后才会回来,他让我们一切听慕先生的吩咐,先生是要在房里用餐还是到大厅?”

“若是我到大厅用餐,你会一块吗?”慕千成停了停,连连又摆了摆手,“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是想你一定弄了很多好菜,我怎好让辛辛苦苦煮饭的人站在我背后看我吃呢?”

“这不合规矩。”

“没事,你们老爷不是说让你们都听我的,那这几天我说的话就暂时是规矩。”

香儿煮的菜确实有一定水准,她说是跟爷爷学的,她爷爷以前是天香楼的主厨,尤其是她炖出来的牛腩,让慕千成比平时吃多了几碗饭。

转眼就是三天,傅韵兰一早就来接慕千成了。

雄图的家是紧靠王府井的一座大宅,曾是清朝某位亲王的私产,现在已作为北平清遗族的集会场所,也是东北商人常集中的地方之一。

地上的青砖已被岁月磨去了颜色,门外两棵像守卫一样挺拔、巨大的白杨树紧靠着两只大石狮子,狮子虽然宏伟,可惜已经破旧,左边的狮子一只眼睛好像瞎了一样,另一只身上也有弹痕,据说当年袁世凯为了在北平当大总统不愿下南京,故意在京城制造兵变,这里也是被殃及之地。

慕千成站在门外,连叹了几口气。

屋内的陈设只能用古朴去形容,无论谁走进了这样的屋子,都会以为自己回到了古代,回到了那个康熙乾隆的时候。

这里的仆人穿着还很传统,而站起来跟慕千成握手的人看起来更古代。他留着长长的辫子,虽然中国人剪去辫子,其实不过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但对于慕千成来说仿若已经很远、很远。

跟他握手的老人,就是自称为清遗族的北平会长,爱新觉罗.雄图。

他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白色紧身衣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浓眉大眼。他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咬着嘴唇,他就是肃穆地站着,但好像力道已充满全身,随时会破体而出的一样。

他的敏捷、矫健和有力,已给慕千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黑子,你可以先出去了,我跟慕先生要好好聊聊。”雄图的声音比较沙哑。

少年躬了躬身,大步走了出去,他的脚在走着,但上身却连晃都没有晃,笔直的就像钢板。

傅韵兰站在书桌旁,上面摊开着一张宣纸,用楷体写着一个大大的“立”字,“老师的书法当真海内无双。”

“可惜满文却已经写得很差了。”

雄图清了清喉咙,转过头对慕千成道:“听说先生是研究我朝的专家,还是从美国归来的华人教授。”

慕千成点了点头,原来雄图也认识张凤奇一家,慕千成拜托永兴给自己伪造了一个假身份,让永兴发电报给雄图,说自己是来自斯坦福大学关于清王室墓葬的专家,想给修复东陵提供一点帮助。

雄图打量了慕千成一下,“恕老朽眼俗,也不懂说话,好像没听过先生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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