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游街而行(2 / 2)
说着,朝长玥温和诚然的笑笑。
长玥并未言话,仅是冷眼扫他一眼,随即便垂眸下来,兀自沉默。
正这时,馄饨摊主已是将两碗馄饨端了过来,待朝太子瑢热络搭话两句后,随即便略微弯腰驼背的缓慢离开。
一时,馄饨的香味盈鼻,这味道,也与记忆中的味道彻底重合。
太子瑢忍不住赞了一声馄饨的香味,随即骨节分明的指尖执了竹筷,开始就食。
他动作极缓,慢腾之中却透着几分端正与雅然。
长玥扫他一眼便垂眸下来凝向面前的馄饨,待冷眼阴沉的盯了半晌后,她才仅仅喝了一口汤,随后,便彻底的停了筷勺。
太子瑢倒是略微吃了一些,顺便还还喝了几口汤水,只是最终,他碗内的馄饨却是仅吃了小半。
“扶玉姑娘一口未食,可是不喜这馄饨味道?”
眼见长玥面前的馄饨看似毫无动过,他开始温文尔雅的朝长玥问了句。
长玥依旧垂眸,兀自而道:“不过是腹中不饿,是以便无食欲。”
说着,抬眸朝他望来,眼见他薄唇一动,似是又要言话,她已是再度干脆冷沉的开口,“结账吧!”
太子瑢唇瓣动了动,后话也噎在了唇齿。
待他略微无奈的朝长玥望了片刻后,他终于是缓道:“想来,该是这馄饨不合扶玉姑娘胃口,是以才让扶玉姑娘毫无食欲。也罢,正好这长安巷中小吃繁多,本少倒也乐意陪扶玉姑娘一一看遍,只要扶玉姑娘想吃什么,本少皆为扶玉姑娘买来。”
柔情四溢的话刚落,未待长玥反应,他已是从宽大的袖袍内掏出了一锭银子摆在桌上,随即缓然起身站定,而后长指一伸,白皙修条的手再度递在了长玥面前。
长玥抬眸,冷眼扫他。
他笑得温和,“长安巷的人太多,本少怕扶玉姑娘被人挤走了。”
长玥冷沉道:“便是挤走了,也知回宫的路。到时候,扶玉与殿……你在宫门汇合便是。”
嗓音一落,已是干脆起身,分毫不理会太子瑢那只递来的手,正要干脆往前。
奈何,足下却也仅仅是行了一步,手腕便再度被一只只略微温热的指尖缠绕。
长玥眉头一皱,顿显不耐烦,当即要发力将他的手甩开,不料他已是缓然出声,“以前闹市街头,常常是本少独自穿梭于人群,连随从都不会带上一二,从而,由自己彻底去体会民生,也体会独自而行的孤独。但如今,扶玉姑娘也孤独一人,你我既是同盟,就这般携手而进,共同往前也是极好。另外,无论扶玉姑娘信还是不信,本少对你,有相交与亲近之意,但若是扶玉姑娘对本少极为排斥,亦或是不愿与本少为伍,此际,尽可将本少的手甩开。”
缓慢平和的嗓音,虽如细水流长,然而隐约之中,却透着几许委婉而来的威胁。
若不牵手,便是拒绝于他,若此际甩开他的手,便是要终止与他的合作!
不得不说,这太子瑢这番话,说得倒是强势,只不过而今的她,却也并不愿做他手中拿容易拿捏的棋子。
长玥默了片刻,本是麻木冷冽的瞳孔也越发深沉。
随即,她终归是稍稍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太子瑢眉宇微微一挑,虽略微有些诧异,但也并非太过讶异,仅是片刻,他神情便恢复如常,仅是平和无波的朝长玥望着。
长玥冷眼迎上他的目光,阴沉道:“若殿下仅因扶玉不愿与你牵手便要刻意曲解扶玉不愿与你为伍,如此,扶玉也无话可说,而如此随意甚至威胁成性的殿下,别说殿下不与扶玉合作,便是扶玉自己,也不屑与殿下合作。”
这话一落,她已不再多言,抬脚便朝前行。
太子瑢忙缓步跟上,与她并肩而行,缓道:“方才不过是玩笑罢了,扶玉姑娘当真生气了?”
长玥冷然往前,不言话,也不曾朝他扫来一眼。
他忙又温润和气的解释了几句,长玥仍是不言,面上神色,也是冷冽至极,阴沉麻木。
本以为她不愿搭理于他,态度再度明确,想来这太子瑢也不会对她出太多幺蛾子才是,奈何长玥却是不曾料到,仅仅是与这太子瑢将这条长安巷不行穿梭而过,待终于行至长安巷的尽头时,太子瑢竟是几乎将整条街的小吃或是珠玉甚至是墨宝字画都为她买了个遍。
回宫的路上,本是略微空荡的马车,全数被这些买来的东西堆满,车内的空气里,各种味道交织,着实是繁复不浅。
太子瑢一片温润,此番倒是不曾太过言话,仅是神色平和的朝长玥打量,偶尔朝长玥言话,眼见长玥一言不发,他碰了冷钉子后,最初虽是眉宇微挑,略微不惯,但到了后来,便也逐渐习惯了下来。
待马车刚抵达宫门时,此际,时辰尚晚,夜色沉寂,那朱红巍峨的宫门也已是闭了。
随行的小厮在宫门外叫唤两声,待宫门稍稍打开并出来几名御林军询问时,小厮亮了令牌,御林军们顿时一怔,随即急忙打开宫门,任由马车径直驶入。
自古有法,这宫墙之门能入百官,能进百姓,但除了帝后的宫车之外,其余人的马车,也只能停留在宫门之外,随后步行入宫。
如今,这沿袭了百年的规矩,竟在太子瑢这里被打破了,也不知他乘车而入宫的特权,究竟是晏亲王专程授意,还是那萧意之授意的。
长玥心下略有陈杂,思绪延绵,冷意尽显。
马车也一直摇曳而前,最后竟通过那条略微狭窄的小道直抵拜月宫。
此际,夜色深沉,周遭也是一片寂寂。
寒风凛冽之中,拜月宫的偏殿与主殿却是灯火通明,而拜月宫前,也是灯火如昼,冷风浮动中,那宫殿前方不远处的石桌旁,正坐着一名衣着单薄的人,那人正手执着杯盏随意把玩,待长玥撩着帘子刚刚挪身至马车边缘时,本是阴沉冷冽的视线,便与那衣着单薄之人的兴味盎然的目光撞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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