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白狐引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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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道白狐聪慧伶俐,阴险狡诈,奈何她怀中这只东西,却是瞌睡漫天,成日蜷缩,一动不动。

纵是清明时,这东西也仅是圆鼓鼓的睁着眼睛,看着倒是怜爱至极,倒也无白狐该有的阴邪之气。

再想起那只被妖异之人抱在怀里的白貂,倒稍稍显得野性,奈何却被妖异之人剥了一块皮后,便开始胆小瑟缩了,只要见得妖异之人靠近,甚至被妖异之人拎着抱在怀中,那白貂便会一直蜷缩一团,瑟瑟发抖,畏惧不已,也不知此际,那妖异之人抱着白貂入得那养心殿内,又会如何对待那白貂,他此番入宫,并未携礼,若突然兴致一来,将白貂赠给晏亲王那逆贼,她定是会心有不满的。

冷风浮动,肆意扬着周遭的帘子,吹拂之下,不止将四下的帘子吹得摇摆,也将头发吹得乱腾。

此番入宫,长玥并未打扮,又因今早一直服侍着那妖异之人,是以也无暇打理头发,仅是趁着在屏风内换上这身衣裙之时,稍稍伸手用手指梳了梳满头的青丝,随即便出得屏风,也任由自己满头的青丝披搭在肩头,甚至也来不及将头发挽上。

而今,宫闱依旧,却换了主子,而她慕容长玥,身子依旧,奈何满面红肿,早已不复以前的倾城绝丽。

大抵是,曾经容颜倾绝,自行拥得,是以不曾觉得太过珍惜或是贵重,而今容颜不复,才觉得,原来容颜不善,也会遭得那么多人的鄙夷与轻视,甚至于,连自己都会对自己的容貌或是妆容彻底懈怠。

只是,这种改变,虽会让她再也不复往日的荣光,但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可以当一个无人关注之人,可以肆意的,在这京都城内旧地穿梭,且无人会怀疑她的身份。

思绪至此,心底深处,沉然一片。

待回神时,怀中的白狐已是睡着,眼眸紧合,身子骨蜷缩一团,似已睡得正想。

长玥眸中漫出了半许释然,随即,便开始稍稍合眸,双手微微搭靠在膝上,内心深处,心法一起,再度开始练起内功来。

那妖异之人虽不曾悉心教她武艺,但她却是知晓,无论她对那流光剑招数记得如何牢靠,但若是内力不行,流光剑一出,自是达不到预期效果,虽练习剑招重要,但她却悟然而觉,练习内力更为重要。

此番闲暇,清静至极,加之无人叨扰,倒也适合练功。

心底,内功心法浮然而起,那一股股内力,也再度在四肢八骸中肆意流转,而浑身的寒凉之意,再度被驱散,便是冰凉的手指,也逐渐开始稍稍的发起热来。

四下寂寂,平然无波。

浑身内力平涌,渐入佳境。

奈何不久,膝上突然一轻,白狐似是弹跳落地。

长玥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当即收敛内力,蓦地睁眸而望,便见那白狐已是蹿出了亭内,竟顺着左侧那条小道一窜而远。

瞬时,那抹雪白消失在眼际。

长玥眉头蓦地一皱,待默了片刻,才冷沉着眼迅速出得亭子,朝那白狐消失的方向追去。

成年白狐虽跑得快,但这只白狐却是太小,跑蹿的速度并不如成年白狐,但仍然是有些难追。

情急之下,长玥足下一踮,内力一涌,骤然飞身而起,直逼那白狐。

霎时,待身子落地,刚要伸手朝那近在眼前的白狐捉去,不料它突然折返了方向,向右侧小道窜去。

长玥眉头再度一皱,心下也沉了半许。

这右侧小道,可是通往御花园的,而大昭宫闱的御花园,历来是一年四季都有繁花盛开,是以颇得宫妃喜爱,人气旺盛,若这白狐当真蹿至御花园,自是极易被人发现,而她这满面红肿的不速之客,若是出现在御花园惊着了宫妃,定然麻烦缠身。

心思至此,长玥目光沉得更甚,当即追至那右侧路口,然而目光一抬,却乍然见得道路前方来了一群行人,而那小白狐撒腿迅速朝前冲时,却活生生的撞到了那人的长靴上,脑袋陡然一缩,身子骨也被撞得弹倒在地,待刚要晕乎乎的爬起,不料双耳却被一名宫奴迅速提了起来。

霎时,长玥瞳孔蓦地一缩,本要朝前的足也迅速收回,而后极快的朝身旁那四季常青的灌木后方掩藏。

那路上的行人,长玥倒也认得,无疑,此番冤家路窄,上次东湖诗会上不曾手刃于他,仅是匕首没入其脊背,不曾伤到他性命,然而这次遇上,稍有不慎,怕是他要伤她了。

那道上之人,无疑是慕容裕,是晏亲王那逆贼唯一的儿子,也是如今大昭东宫的太子,遥想上次不曾要他性命,已是可惜,但这次身在宫闱,孤立无援,她此际若要对他下手,无疑是不明智的。

“是何种小杂碎,倒敢撞了本殿。”威仪却又愤愤的嗓音,卷着几分煞气。

这慕容裕自小衣食无忧,被晏亲王养得过于骄纵,自小便是骄奢yin逸,痴迷女色,加之文物不全,身子骨也快被女色掏空,而今虽一跃成为东宫太子,但却是如痞之人,难当大任,想必即便她慕容长玥杀不了他,二皇子那阴柔之人,也定会对这慕容裕取而代之。

“殿下息怒,是只不知从哪儿来的白狐。”尖细的嗓音,满是阿谀与讨好之意。

长玥神色冷沉至极,待透过树缝望去,便见那方才拎住白狐耳朵的太监,已是将白狐提到了慕容裕面前。

白狐得了束缚,四肢倒是不住的弹跳,嘴里也发出几许惨呼,一声比一声高。

那慕容裕眉头一皱,冷扫白狐一眼,道:“这东西叫着倒是难听。白狐?想必肉味定是鲜美,本殿的小郑仙倒也喜肉,刘福,将这东西送去御膳房烹制,再给仙浮宫送去。”

太监刘福似是怔住,愕道:“殿下,白狐极为少见,加之灵性非凡,烹了怕是有些可惜。再者,宫中戒备森严,这些东西倒是不容易跑入宫中,且这白狐通体雪白,又小巧别致,想来应是那位宫妃娘娘饲养的珍宠,若殿下将其烹了,万一那位宫妃怪罪,且将此事闹到皇上面前,倒也不好听。”

慕容裕冷笑一声,威仪张扬道:“不过是一只白狐,且还撞了伤势未愈的本殿,便是将其烹了,难不成父皇还会为了一只白狐,一个女人,而怪罪本殿?这偌大皇宫,仅有本殿一位嫡子,你当真以为,本殿这正殿太子,还比不上后宫那群娘们?”

太监刘福吓得一哆嗦,眼见慕容裕面色不善,他提着白狐的手抖了抖,随即忙跪身下来,恭敬讨好道:“殿下息怒,奴才并非此意。”说着,话锋也顺着慕容裕之意瞬时一转,“奴才也瞧着这白狐甚是好看,加之也极为珍惜,想来肉味不错,郑妃娘娘定也喜欢,从而****叨念的体贴与恩意。”

慕容裕面色这才稍稍松缓下来,随即抬脚朝刘福微微一踢,眼见刘福身子不稳的坐摔在地,满面惨白,慕容裕倒是笑出声来,戏谑威仪的道:“你这死奴才,偶尔说话倒也好听。也罢,你且将这白狐送去御膳房烹了,再亲自送去仙浮宫给郑妃,若她当真如你所言的极喜,甚至对本殿感恩戴德,本殿自是赏你,若郑妃反应平平,本殿倒要赐你这奴才糊弄本殿之罪。”

太监浑身再度一哆嗦,忙恭敬点头,而后急忙从地上起身,正要抱着白狐小跑而去。

长玥瞳孔蓦地一缩,袖中的手,也微微紧握成拳。

白狐若是不保,想必那妖异之人也不会放过她,只奈何,若此际要保白狐,也不可就这么擅自的冲出去。

那夜东湖诗会上的刺杀,画舫之上,这慕容裕自是见过她满面狰狞的眼,想必对她印象也是极深,而今若冒然出去,定被其定为刺客,从而被御林军团团围住,肆意绞杀,如此,若要救得白狐,便只有提前抄近路去拦截那名太监,这宫中地形她也是极为熟悉,到时候在那去往御膳房的必经小道上击晕太监,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白狐夺位,才是上上之策。

心思至此,长玥神色微动,而后冷沉着脸正要转身出得这灌木丛,迅速行路,不料足下未动,那不远处的太监也未挪动两步,身侧不远便突然扬来了一道英气凌然的嗓音,“慢着。”

这嗓音近在咫尺,长玥当即稳住身形,稍稍转眸一望,便见身侧小道,一名华衣荣然的女子缓缓朝前行去。

她青丝高挽,浓密的发鬓中镶着精致的珠花及一摇一晃的金步摇,华丽的衣裙曳地,那精致偌大的裙摆,也在地面拖了一截,令人乍眼观望间,竟也是倾城荣华,美人之至。

她身后,两名宫装婢女亦步亦趋的跟随,微微垂眸,倒是极为恭敬。

长玥冷眼观望,心下则是微沉半许。

也不知今儿究竟是何日子,不仅与慕容裕相遇,更还遇见了这苏琉,这运气,未免太‘好’。

再遥想昨日的苏琉,一身干练装扮,手执长鞭,倒也显得英气十足,然而这才不过一日,已是晋升为昭仪的她,便突然华丽加身,行走之间,端的也是一副雍容精贵的风范,只奈何,她终归还是出自武将之家,即便打扮得这般精致,但这一开口,那英气十足的嗓音,便全数泄了她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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