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2 / 2)
很久,严朗才放开她,再回头的时候,那个人影已经不见。顾明桥虽然知道他别有深意,可具体什么意思还是没办法靠眉目传情猜出来,所以严朗主动开口解释说:”哦,刚才我看到韩绍宇站在那边。”
顾明桥愣了愣,立刻朝那边看去。
严朗却抱胸说:”好了,别看了,人早就走了。”
顾明桥瞪了他一眼,严朗很是无辜的咧嘴笑:”乖,我们进去吧。”
他们进去的时候,气氛已经逐渐走向了高潮。因为他们在举行拼酒比赛。台面上放着一个红色的小箱子。每个人都上前抽取一次,如果抽到的是黄色的乒乓球,就必须下场参加比赛,白色的则代表安全。
既兴奋又让人害怕。
往往男的抽到黄色的都很高兴,女的则是一脸惨白,抽到白色的又相反。刚好新一轮的比赛结束。两个抽到黄球的人都喝趴下了。
众人鼓掌大笑。还有几个人没参加的,就被推上了场,当然包括顾明桥和严朗,还有刘爽和顾明桥。
刘爽是一个很玩得开的女孩子,可是酒量不行。当然,她抱着侥幸的心里觉得这个很刺激,自己又不会那么倒霉被抽到,所以,很是豪气的说:”我先来。”
人啊,就是不能永远这么自信。当她看到自己摸出来的是一个黄球时,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只差没有立刻垮下脸。
韩绍宇倒是运气不错,白色的球,安全。
轮到严朗时运气也不差。其他人都是白的。只剩下顾明桥了。刘爽开始暗自祈祷要是她抽的也是白球,这酒就没法喝了吧。当然,她也没有任何逃跑的打算,丢盔卸甲也不能丢了人民警察的脸!
顾明桥在众人屏息期待的目光中,将手心展开,黄球。
刘爽有点傻眼。顾明桥倒是没什么。因为她想喝酒。不过严朗很快便接过了她手中的黄球:”这样吧,我代替她喝,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意见?”
英雄救美,群情激动,焉有不同意的道理。
刘爽咧了咧嘴,看着严朗,又看看自己手中的黄球,眼一闭心一狠,正要应战,手上的黄球却被人夺了去。
竟然是韩绍宇。只见他们的检察长不动如山的说:”那我代替她喝吧。”
他看着严朗的目光清冽寒冷。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顾明桥微微皱眉,严朗倒是大方的说:”好啊,那来吧。”
后面的事情不用描述也能想象得到。
韩绍宇和严朗站在桌子的两端,前面都放着大堆大堆的酒,从啤酒到红酒再到白酒,应有尽有。他们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对方,一杯接一杯的喝。
顾明桥有点担心的站在严朗的身边,好几次提醒他说:”严朗,够了,别喝了。”
刘爽也是,看着心惊肉跳,可是旁边的人却蠢蠢欲动,透着一股子兴奋。
将最后一滴白酒喝下肚的时候,韩绍宇完全是靠一股意志力在支撑着他,跟前的人耳边的话似乎都看不到听不到了,胃里火烧火燎的疼,肚子涨得难受,可是眼神却是一如先前的清明。
这就是他的本事。酒喝得越多,看起来越清醒。
顾明桥急得跺脚,去夺严朗手中的酒杯,可是都没有成功。不过严朗看起来比韩绍宇糟糕,因为他的脸红了,好在酒品不错,还有一丝意识,所以没出洋相。
那到底是谁胜呢?没有结果。看他们这样下去真的要出大事了,所以有人就说打成了平手。韩绍宇不满意这样的结果,又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杯。
意思不言而喻。
严朗抬头看他,朝他竖起大拇指,意思是你赢了。
顾明桥急着送他回去,严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顾明桥架不住他,只好叫旁边的人帮忙。严朗则顺势脱离了顾明桥,叫他们开车送他回去。
然后又听到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她一回头,就看到韩绍宇一头撞在了门柱上。
他到底还是失态了。
正在开车的严朗接到顾明桥的电话时,刚好吃住一个红灯,顾明桥的声音已经在那边响了起来:”严朗,你在哪里,过来接我下吧。”她有点头疼的说。声音却是清清冽冽的。
严朗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问:”你现在在哪里。”
顾明桥报上了地址,很快又说:”等等,是你自己开的车?”
严朗点头。
顾明桥撇了撇嘴:”酒驾。”
他在那边呵呵的笑起来:”这点酒我还不放在眼里。”
顾明远咬牙:”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的好心啊。”
严朗听出她声音里的不悦,倒没有几分害怕,不过也没有点头:”不是的,明桥,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你不努力往前走就会退步了,你明白吗?”
顾明桥沉默。严朗继续在那边说:”好了,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过去接你。”
此时的顾明桥正站在韩绍宇居住的军属大院的大门口。这里戒备森严,固若金汤。她将韩绍宇送进去之后没有一刻停留直接走了出去。他就躺在床上,连衣服鞋子都没有脱。
大院的门口有两盏明亮的路灯。门口还站着两个卫兵。顾明桥怔怔的站在那里,心却跟着泛疼起来。
可是韩绍宇不喜欢她有什么办法呢。她学不来别的女人的哭哭啼啼死缠烂打。她宁愿活的有尊严有骄傲一点。所以她不敢放任自己停留下去。
不过就在这时,前面不远处传来汽车灯光的照射,她有点不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离得近了,她才看清楚是一辆墨绿色的军车。牌照倒是挺低调的,所以猜不出来人的身份。
就见门口的卫兵立刻站直了身体行了个军礼,打开大门,放行。
顾明桥往旁边站了站,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决定了出入这里的人各个不容小觑。而她不愿攀权附贵,只希望落得清净。
车子经过她身边,她放下手,打算走的远点,谁知道那车子却停了,车窗被摇下,探出一张陌生而沧桑的脸来,朝她喊:”请问是顾明桥小姐吗?”
顾明桥听到声音,停住了脚步,就看到那个正探头叫她又跟客气打招呼的人:”我是,不过请问您是......”
他下车,恭敬的走到她的面前说:”您好,我是韩司令的贴身保镖,司令正在车里,想请您进去坐坐。”
顾明桥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韩绍宇的父亲在里面?终于,车内探出一张庄严而威武的脸来,不怒自威。
他就是韩绍宇的父亲吧。顾明桥被他强大的气势所震撼,可是却吃不准他到底找她干什么。
那保镖看似特种兵出身,眼神凌厉可怕。顾明桥知道自己不走这一趟今晚是走不了了。也不再扭捏也拒绝,落落大方的上了车。尽管心中忐忑,没有底。
严朗接到顾明桥已经是半个小时的事情了。她从里面出来,眉头紧皱,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情。严朗开车走人,顾明桥却始终一言不发。
他也不问发生了什么,只说:”明桥,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但是一定要遵从自己的意愿,如果活到这么大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过的高兴,是不是太没有意义了?”
虽然同是军属大院,可是里面却有好几幢房子。韩绍宇并不与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所以顾明桥跟他父亲交流的时候并没有再遇到韩绍宇。可是他父亲的话让她无法释怀。那样强势而霸道的一个男人,骨子里留着枪杆子出政权的血液,他权势冲天,骄傲与荣耀的光环下却也有无奈。但是顾明桥却拒绝这样无礼的安排。
她终于抬头看严朗,车内没有开灯,严朗英挺的侧脸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大概的轮廓:”严朗,如果我要你娶我你会答应吗?”
严朗没有任何的迟疑,笑了:”答应。”
回答的这么快,倒让顾明桥无所适从起来:”看起来似乎没有诚意啊。”
严朗的宝马在寂静而宽阔的马路上行驶:”能力范围内我会为你做任何事情。”
顾明桥怔了怔,被他的话感动,如果就真的这么嫁给了严朗,也许也会幸福。虽然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情,可是他们有亲情。她的眉头却没有舒展,只说:”不要忘了今天说的话哦,我记下了。”
如果韩司令还是想用这样强制的手段来强迫她......
——————————————————————————-
张子妍看着苏子墨给她退回来的产权让渡书已经看了一个晚上。
这个产权让渡书已经收到很久,似乎在她回到北京后没几天就收到了。有空的时候她就会拿出来看看。然后心中盘算着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对他好呢。她离开的时候子墨才六岁。而今,她的儿女都这么大了。她心中的伤却永远没有愈合的一天了。不知何时,早已潸然泪下。
门外有脚步声,她立刻拿起纸巾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又将桌上的东西扫进抽屉,一转身,就看到自己的丈夫一脸不悦的站在门口。
他们之间已经这样对峙了几十年了。她早已习惯,只是觉得麻木而已。
他走向她,她就这样站着不动。她脸上神情淡漠,没有丝毫的波澜。让他心中震怒。她已经不年轻了。可是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依然有着动人的风韵。她十八岁那一年第一眼看到她,就被深深的吸引了。
他是天生的军人。所以,他用最直接的手段得到了她。
张子妍盯着他炯炯有神的双目,与苏震的内敛与温和不同,他的身上充满了难以驾驭的霸气。让人不自觉的臣服。
他靠近她,她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直到身体死死的抵住梳妆台,她穿着白色的丝绸睡衣,领口开得不高,刚好露出她的锁骨。然而,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汹涌的火热。她有点反感,还有点害怕。
他凑近,终于在她微微的颤抖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是司令,部队里说一不二的人物。可是,他的妻子,却用这样仇视而略带厌恶的目光看着她。
”你就这么怕我?”他的声音低哑,眼神凌厉。
张子妍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徒劳无功,反而被拽的更紧,她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被他如刀子般的眼神看的心慌。她喜欢跟苏震在一起的日子,就是因为没有压迫,没有仇恨,有的只是平淡的幸福。也许她真的很自私,用一个男人的一生为自己偷来了这样一段记忆深处的美好回忆。
当她的目光转为柔和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不由得震怒,大为震怒。
张子妍无法说出当她这样的年纪会被自己的丈夫用蛮横的手段近乎蹂躏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是她感到了罪恶。她发疯一样的捶打着身上的男人,声泪俱下,十八岁的那个夜晚,他就是这样夺走了她的清白。
她恨。他也恨。纵然有再大的权势又如何,他的家庭却并不幸福。他的妻子,心中爱着另一个男人。他不是不知。可是作为司令,他不可能让别人自己家庭的不幸。而他,也放不掉这个女人,即使,她曾经背叛他。
他没有找苏震的麻烦不是因为她仁慈,而是她用自己的一生换来的。
他用最残酷最无情的声音提醒她这样的事情,张子妍终于妥协了。其实他的心也会痛,可是他不会表现出来。
事后,张子妍躺在床上,他就躺在他的身边,老天真厚待他,这样的年纪居然让他还能生龙活虎。张子妍抿嘴不语。他终于说:”我已经下令让绍宇娶顾明桥。”
张子妍终于有了动静,却只是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发出一声冷笑:”你会后悔的。”
”我的儿子难道要个女人还要不到。”
”你永远不会改变,所以你永远无法理解真正相爱的两个人到底应该怎么相处。”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一把掐住她的咽喉。如果他的手上有一把枪,一定会送给张子妍一个子弹,他眯起了眼睛,”别惹火我,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如果你还想你的老情人跟你的私生子活着。”
听到苏震和苏子墨,张子妍的神情立刻变了:”你答应过我的,永远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他很生气很生气,气的胸膛都上下震动:”那你最好也记住自己说的话,这辈子休想让我放了你!”他将她用力的揉进自己的胸膛。脸上却有深深的痛苦。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要如此执着的守着这个女人。他的心跳很快很猛,张子妍被挟持着,她想反抗,却是知道没用,而最主要的是她觉得累,也会有心痛。
——————————————————————————————他叨扔技。
穆雨宁没想过想要一场婚礼的。可是苏子墨提出来的时候却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同。包括自己的老爸老妈。此时她已经怀孕五个多月。
坐在自家的客厅里,天气已经很冷,她穿着厚厚的毛衣又将肚子掩盖了起来。诺诺很乖,现在基本就是吃饱睡睡饱吃,处于有奶就是娘的最好弄的阶段。穆雨宁将手上的苹果放进嘴里,无力的耷拉着脑袋,现在的她似乎跟诺诺的状况也没什么不同。
穆妈细心的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放在穆雨宁的面前:”来,趁热吃了。”
那浓郁的药味让穆雨宁嫌恶的皱起了眉头,立刻逃离三尺远:”妈,我跟你说了我不要喝这个滋补汤了,你怎么就说不听啊。”
穆妈瞪了她一眼:”说的什么话,这个汤很管用的,你看你大嫂喝的不是生了个白白胖胖的诺诺吗?赶紧的喝了,再说了,你们还要举行婚礼呢,要是你身子弱怎么办,快喝了。”
沈月琴无限同情的看着被婆婆押着喝补汤的小姑,咧嘴一阵同情。当然还有幸灾乐祸的平衡。
似乎是发现了她的不专心,正在吃奶的诺诺咬了她一口,她吃疼,看着自己的儿子却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于是劝道:”是啊,雨宁,妈也是为你好,多喝点,一定要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知道不。”
穆雨宁其实一点也不想办这个婚礼。一来是因为肚子不方便,而来是因为她觉得复婚也没什么好大肆宣扬的。然而穆妈说当年苏子墨就这么轻易的娶了她,也就只办了那么好的一个婚礼对穆雨宁不公平,无论如何都坚持再办一次。
她没辙,只好随他们去了。
刚放下碗,口中还有浓重的药味,门外就有门铃声,穆妈去开门,立刻眉开眼笑:”子墨,你来了啊。”
苏子墨现在下班就往这边赶,如果有什么应酬,也是能推则推,一心学做一个好老公。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穆雨宁的身边,穆雨宁真不听的喝水漱口,他连忙说:”你喝的慢点。”
穆雨宁好不容易压下那难闻的味道,才有点恹恹的问:”你加班完了啊。”
”是啊,对不起啊,今天星期六。”
穆雨宁摇头:”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今天我儿子有乖点吗?”苏子墨盯着穆雨宁有点尖尖的肚子问。
”谁说是儿子的,明明是女儿。”穆雨宁还回去。
苏子墨倒是展颜一笑:”没事,儿子女儿一样好。”
她哼哼两声,却很宝贝的捧着自己的肚子。
沈月琴在一边说:”哎,哎,你们两个注意点啊,这里还有孩子呢,少儿不宜啊。”
苏子墨抬头:”哦?哪个?”
沈月琴献出自己的儿子。
苏子墨咧嘴傻笑:”那你问问他,看到了什么?”
也惹来沈月琴的两道杀气腾腾的目光。
穆雨宁忍不住笑出声来。
沈月琴哼了两声:”苏子墨,你别得意,风水轮回转,哪天你女儿呱呱坠地了,看我怎么报复回来。”
也许是因为沈月琴的威胁起了作用,苏子墨立刻正襟危坐,一副不敢造次的模样。
吃完饭,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穆雨宁总是有点心神不宁。苏子墨又总是耐心的安抚她:”你有什么事情不放心的就说出来吧。”
于是穆雨宁便真的一件件列举。
说道最后,就听苏子墨保证:”你放心,这一切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做,到时候你只要做个最漂亮的新娘子出席就可以了,知道吗?”
”可是......”
”别可是了......”
苏子墨翻过身,将自己的右手臂放在她的肚子上。
穆雨宁终究没将下面的话说出来,可是你的左手什么时候才会好呢。
其实不止是穆雨宁着急,就连苏子墨自己也是。他的妻子孩子需要他来照顾,一个手真的太不方便了,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的复健,效果也并不明显。
再一次的,他满头大汗的在机械室内努力,就连一边的医生都看不下去,让他停下来休息一下,苏子墨却摇头:”不用了,我想多练习一下。”
因为现在已经一月份,马上要将近年关,婚礼就定在过年前那个星期,所以他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准备了。他必须马上好起来。
然而医生身边的陪护人员却强行将他从器械上拉了下来,医生不赞同的说:”你这样大强度的进行训练根本是于事无补的你知道吗?苏先生,你的手已经没有任何的问题,如果你想快点好起来,我建议你还是去看下心理医生,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苏子墨反笑:”你的意思是不是又想说我有什么心理问题?可是我跟我的妻子已经有了孩子,我现在生活幸福,我还有什么问题呢。”
医生摇头:”这些问题都是很小的隐藏在你的内心深处却是极有可能影响你一生的阴暗面,我不是心理医生,但是我觉得他们对你的帮助应该会更大。”
苏子墨身上的汗水都黏在了衣服上,不一会儿又全部被吸收,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望着自己无力的左手出神。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