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夜入山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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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湘拄着长剑,奋力越过身前一道横亘的枯木,大口喘着粗气,周身伤势发作,顿时疼痛钻心,冷汗盈盈而下,沾湿了衣衫,流尽伤口,又是一阵绞痛。

他索性寻了一块枯木坐下调息片刻。

他心中暗想:“就算村子现在是狼窝虎穴,我也要到村中再看一眼,是否还有生还者…”想到此处,眼前似又浮现了小莺不算白皙也算不得惊艳美丽的面容,和村中孩童们天真的笑声,围着他欲多学写生字。

韩湘脸上的悲伤越加浓厚,忽然低头看到手中长剑,心思:“这长剑本是那个粗眉汉子的,方才在山道上看村中很多人穿着的衣服与他一般无二,必定师出同门,断然不可再携带身边,免得叫人发现了去。”随即将长剑远远丢开,又看到身上的伤口,鲜血染红了那从瘦汉子衣衫撕开的布条,但布条上金丝绣成的花纹清晰可见。

他忍住疼痛,将布条缓缓揭开,肩头皮开肉绽,胸膛也是鲜血直流,满身惨败,一片狼藉,血污和泥土挂在伤口边,让人看了顿觉恶心,他挥手将布条也丢了开去,又似觉得不甚妥当,干脆在泥地上用剑锋掘开一个长坑,将长剑裹着布条放了进去,再填上泥土掩埋。

一切妥当,方才将破旧的素袍扯下,撕开系成一个包裹,将枯骨与先天图谱放到其中,赤着上身,背负包裹,只穿了一条全是破洞的裤子,沾着血迹,抬步向前走去。

缓缓走出树林,溪流近在眼前,好在自己先前居住的木屋中并无人影,只有几匹高马低着头在木屋前吃草,许是被那些因灵花而来的人们当做了马棚。

韩湘望着溪水中自己惨白污秽的面容,和周身触目惊心的伤口,仿佛再此看到了那个柔弱而单薄的身影正举着木杖独坐溪边,用力的拍打着石块上的衣物。

心中悲伤袭来,泪水不自觉滴落溪面,渐起一片涟漪。

他跳下小溪,顿时凉意透体,弯腰将裤子在溪水中揉搓一番,又撩起一捧清水,慢慢清洗伤口上的污血与泥土,他暗想那日夜晚,自己也是伤痕满身,却因修习小人图谱而瞬间治愈伤口,不全力气,不由心中一动,带着渴盼,竟在这溪水中,忍受着透骨的冰凉,和疼痛,将先天功第一章的九个姿势反复修习几遍,又随着心意转动身躯,正是那先天图谱上的第二章动作,自一到九,往复交替,熟稔不已。

随着他身子的诡异扭曲,一股温暖的气流缓缓从小腹丹田中的内力圆盘中升起,圆盘急速转动,气流挥洒更快,也更加粗壮,不一会弥漫了整个胸膛和肩膀,顿时金光升起,一片片新肉缓慢长成,皮肤也渐渐愈合。

约莫半个时辰,韩湘身上伤口已全部愈合,完全如新,光滑流畅,全看不出方才还是皮开肉绽血污横流。

韩湘洗漱完毕,好在没有一个人来到木屋前,注意到溪水中的自己。

天边艳阳变黄,缓缓西垂,不一会便有艳红染满半空,煞是美丽。

韩湘跃出水面,内力蒸腾,将浑身的水汽蒸发,缓缓向上,赤着上身竟也感觉不到春日夜幕带来的寒冷,只觉的气血充盈,内力饱满,只是腹中“咕噜噜”的声音让他外在的皮囊很是虚弱。

韩湘心中暗道:“我先去前面的树林中猎点飞鸟来吃,待天黑透了,再潜伏到村中探查。”打定了注意,便起身拿起弯弓,背上箭壶与包裹,向着方才行过的树林走去。

天边艳红逐渐消散,红云变灰,再缓缓被夜幕覆盖。韩湘拉着弯弓,弓上羽箭直直对着头顶的一颗杨树,树枝桠间有一只飞鸟栖息在末梢,仿佛是一个喜鹊。

韩湘瞄准喜鹊算不得大的身躯,右手猛松,羽箭飞度而过,划过了空间,留下一道残影。他可不敢用内力,虽然较之普通射箭速度更快,更猛,但这喜鹊体型不大,万万禁受不住内力的爆裂。

然而喜鹊腾身而起,双翅扑棱棱在半空一阵盘旋,带着惊惧的鸣叫急速掠向远方,而韩湘射出的羽箭却“啪”的一下钉在了树干上,距离方才喜鹊呆立的地方尚有一段距离。

他不由为自己拙劣的箭法而羞愧,但素来心性坚韧,一次不成便有第二箭接踵而来。

终于在消耗了五六根羽箭后,打落了一只硕大的斑鸠,韩湘用箭头将斑鸠的肚囊破开,挖出内脏,欠着身子再度返回到小溪旁,将羽毛拔去,用溪水清洗了一番,返回到树林中,升起一堆篝火,插着枯枝,将斑鸠烤制的金黄。

一顿美餐好不惬意,韩湘只觉的周身温热,完全无惧春夜的微凉,赤着身子拿起弯弓,看看天边明月已升到半空,正是半夜三更。

他亦步亦趋缓缓走到溪边,越过凉水,避过夜息的高马,行到木屋旁,眼中带着担忧的光芒伸手推开了木门。

顿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借着朦胧月色,依稀可见那木屋中横陈堆放着一地的尸体,有孩童,有老人,也有小虎稚嫩的面庞和小莺光洁的身子,带着淤青,带着恐惧,眼白外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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