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郝仁走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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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慈的眼皮一跳,猛然抬头瞪大眼睛盯着郝仁。郝仁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觉得简慈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苦笑,垂下头。

那些话他舍不得说出口,是以故作轻松而淡然,却未曾想到她才听了个开头就有这么明显的情绪反应,一双眼睛跟受了惊的麋鹿一般瞧着他,叫他又怜又疼。

再抬起头来时,郝仁眼里簇起两束幽蓝的光,美国人特有的鼻音腔浓重,

“慈……让我先抱抱你好不好?”

简慈心里一沉,仍是倔,

“你先说,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郝仁沉默一会儿,而后投降似地自顾自点点头,接着不发一语站起来,高大颀长的身子探过餐桌,伸长两只胳膊捧起简慈的脸与自己对视溲,

“慈,我要回去了,不会再来中国,不会再回到青溪了。”

******

郝仁在双桥饭庄晚餐之后的隔天早上动身离开。

他骗了她。

说好11点30分让她陪他一块儿去机场。她9点去敲他水阁的门,门后没有回应;她拨打他的手机,意料之中的关机;可是她不信邪,冲上水阁二楼,把脑袋伸出窗外冲着隔墙的窗子大呼他的名字,仍然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简慈起初觉得这不真实,不肯相信郝仁就这么走了恧。

半小时过后渐渐颓然,眼泪开始止不住地从心底涌到眼睛外面。她想,郝仁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会忽然从她面前跳出来了吧;或者,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她背后,突然讲话吓唬她;她再也不必一次次讶异之后再一次次投降地认定:无论她去到哪里、不管她与不与他打招呼,只要那个美国男人想,就一定能够找到她。

她心里堵得慌,想起他离开的理由是“家业总得去继承”。她当时太愕然,没去问他所谓的“家业”是什么?他不是个自由画家么?即便是有“家业”,为什么会这么急着要他去继承?他离开之前的神色那么悲伤,将她抱在怀里的时候,搂得她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他那么反常,她却只是一味沉浸在惊愕之中而不发一问。

这时候却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这太不合情理——她又苦于无法找出这个关键点。

也许是因为郝仁对于她的意义非同一般,也许是因为郝仁离开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又或者说,太超出她想象中的“顺畅”……用到“顺畅”这个词,她颇感愧疚,她觉得这折辱了郝仁对她的一片用心。虽然此前,把郝仁从她身边赶走曾是让她最头疼的问题。

这次……他是真的走了呢,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对面的阿妈说,郝仁多付给她半年的违约金,毫不犹豫地把水阁退租了。阿妈没有理会简慈脸上晦暗不明的情绪,只是絮絮叨叨——不知道她家那个刚念大学一年级的死丫头知道这外国人退了租会是个什么反应……

简慈也没空去假设汤糖的反应。

郝仁的陡然离开让她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像是有块小石头搁在心头,虽然并不影响心跳、也不至于堵住呼吸,可是足够让她不能集中精力对付任何事情。

……

郝仁走后那几天,她过得心不在焉。

“胡金山走了。”终是忍不住用短信向沈临风倾诉。

那是两人自青溪一别后的第二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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