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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复杂的感情

可是,司徒兰却还在牵挂着罗天运,还在如此地关心着他,也如此地为他而担心着急。马英杰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不知道这样的感觉还会持续多久,不知道他自己陷入这种生活是对还是错,更不知道这种错位的生活到底还需要多久才能回归。如果说官场是他一直在追寻的一个最大的磁场,如果说官场是他认为最能够实现理想和抱负的地方,那么现在这种错位和纠结,却又让马英杰有些怀疑他的想理和抱负是不是对的,是不是需要重新审视和设计。

此时的马英杰,很复杂。这种复杂是从内到外的一种复杂,这种复杂也是他所不能去正视的一种复杂。尽管罗天运的强大对他的触动很大,可是他对司徒兰的情感,他发现越来越复杂了。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沟通有时候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几句话,可以搭成最长久的伙伴以及官场之中的同盟军。可是他和司徒兰之间呢?他不是她的爱情,她也是不是他的爱情。只是此时的马英杰,却还是会为这种不是爱情的东西而心痛着,也心酸着。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啦,老板可以如此强大的爱着栾小雪,而他呢?他会如此强大地再爱一个女人吗?

相比栾小雪而言,司徒兰又是多么地失败啊。这是马英杰在这个瞬间的酸然,这种酸然除了死婴的伤感外,就是对司徒兰这种执着的一种后怕。

马英杰拿着电话正准备回栾小雪的房间时,手机又响了,一看是司徒兰的,看来,她一直在拨马英杰的电话,而且一直在担心着罗天运。

“他怎么样了?”司徒兰的声音还是很急切,可她越这样,马英杰越是有一种无法释怀的酸痛,而且这种酸痛越来越清晰和具体。

“没事了。兰姐,你不用担心,老板明天回吴都处理事情,只要回到了吴都,一切都要忙碌起来,他的伤痛会在忙碌的工作中减轻的,你就别担心他了。”马英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充满着关切和安慰。

马英杰的话一落,手机另一端的司徒兰却发火了,她气呼呼地说着:“我怎么就不担心他呢?他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可他倒好,一回家,谁也不理,关着门不说,饭也不吃。我喊了几次,他都不理我。孙秘书喊他,他也不理。刘妈去喊他,他更不理。他这是做相给谁看呢?好象全天下的人就是他最痛心,最受伤害一样。我现在也是孤儿了,我也在悲痛欲绝之中。我也需要人安慰,需要人关心,需要人温暧,更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可是,这一切,我不仅得不到,我却还要为他担心着,受怕着,却还要看他的脸色,却还要忍受哪个野丫头的存在。不就是死了一个小孩吗?她还那么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怀孩子,至如搞得象天塌下来一样吗?至如让我们大家全部陷入地狱,过着阴暗而又晦气的生活吗?我不想担心,可他却偏偏就在我的眼跟前晃着,他偏偏把他的伤痛放大到整个房子都是,我现在压抑死了。这样的日子,我受不了,我也不想受。你还让我不要担心他,你以为我想担心他?你以为我想过这样的生活?你以为我就真的那么贱吗?在你们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你们可以任意贱踏的一个女人呢?你们如此去保护着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野丫头,可你们想过我的心情没有?你们关心过我一点点感受没有?”

司徒兰的声音显然很大,马英杰都感觉到了耳朵的振荡。马英杰把手机换到了另一只耳朵上,正准备说话,却听到了罗天运的声音:“你至如把动作搞这么大吗?我明天就走。别闹了。”

马英杰马上明白了,司徒兰是故意的,她是故意激罗天运的。而且她就在罗天运附近打的这个电话,马英杰发现司徒兰越来越不可思议了,她究竟要干什么呢?她不是说嫁给罗天运只是完成父亲的遗愿吗?不是从内心已经认定并且接受了罗天运和栾小雪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映呢?看来,马英杰真的不了解女人,特别是司徒兰这样的女人。

“兰姐,”马英杰叫着,却发现没有声音,他便知道,司徒兰已经挂掉了电话,或者是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现在和老板在谈话,或者在吵架?

马英杰叹了一口气,收起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却沉重起来,司徒兰的莫明其妙似乎越来越强烈地撞击着他。可是这种撞击又是那么地没有理由和道理,司徒兰说的话尽管不好听,可是站在她的角度上,又错到了哪里呢?栾小雪本来就还年轻,栾小雪再生个孩子的机会很大。而她呢?这辈子做不了母亲,而且她目前除了罗天运,还真没有亲人了。就算是罗天运,也是一个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种感觉,大约不是马英杰可以想象和理解的,可是,司徒兰不是早就理顺了这些东西吗?为什么在罗天运这么伤心的时候,她又接受不了呢?

马英杰真的有些不明白司徒兰怎么啦?难道她真的认定了自己就是老板的老婆?认定了这种固有的角色?

老婆这种理念,一旦真的形成的话,那不是他可以去阻止甚至是可以去改变的。他虽然可以给她年轻的冲劲,虽然可以给她一种很新鲜的肉----体刺激,给她很多信任和依恋,但是这些东西就一如饭后的甜点心,你再怎么喜欢这些甜点心,毕竟替代不了饭的存在性。

老婆这个角色,又是几个女人愿意去放弃的呢?哪怕是栾小雪,她不是做梦都想着成为老板的老婆吗?成为他名正言顺的爱人吗?

马英杰真的又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后怕之感。

无论马英杰有多少的情绪,有多少种复杂以及卷入这种错位生活的无奈,但是他还得去面对实实在在的问题。他还是要推开栾小雪住的房间门,还是要在面对完司徒兰之后,再去面对栾小雪。这两个女人都是他无法说得清楚感情的女人,伤谁,都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栾小雪靠在床边,显然还在等马英杰。马英杰有些不好意思,对着栾小雪笑了笑说:“电话太多了,真是不好意思。”

栾小雪却没看马英杰,而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马英杰的心又扯了起来,盯着栾小雪看着,栾小雪的眼睛里还是那么清澈,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可是她的脸上,却分明挂着一层忧伤,这种忧伤让马英杰的心还是被什么划过一样,还是痛了一下。

难道栾小雪知道了什么?还是栾小雪偷听了电话?

马英杰紧张起来,向栾小雪靠近了两步,问了一句:“你想吃点什么?”

“马英杰,他还没有给我打电话,他是不是真的赚弃女孩?”栾小雪突然说着,眼睛虽然没看马英杰,可是马英杰却一直在看着栾小雪。马英杰紧张的心落了一下,可是他没有想到栾小雪居然那么在乎老板的态度,生怕自己生个女孩让老板不开心,而且一直在纠结着这个问题,他面对这么单纯的栾小雪,还是心酸极了。

“栾小雪,你不要想着太多好吗?老板是真的太忙了,而且栾小雪,我告诉你吧,老爷子去逝了,就是前天的事情,我们一起去北京,就是去了理老爷子的后事的。你要理解一下老板,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不是他不关心你,而是事情太多。他说过,过几天,会来看你的。”马英杰努力想去安慰栾小雪,努力地想让栾小雪不要去担心罗天运。

可是栾小雪一听老爷子去了,又变得格外地紧张起来,她象是对马英杰说话,又象是对自己喃喃自语:“他是不是太伤心了?是不是不知道保重自己?”

马英杰看着栾小雪,栾小雪的脸色已经在恢复之中,而且有这么好的医疗条件,对于年轻的栾小雪而言,身体上的恢复会很快,很快。可是她心灵的恢复呢?而这个傻丫头,竟然还在如此地关心着她根本就没办法关心得了的罗天运,根本就无法想象得了的罗天运,更无法走得进内心最深处的罗天运。

栾小雪绝对想象不到罗天运此时正面临的巨大的伤痛,绝对无法想象罗天运此时的伤悲以及面对司徒兰的复杂性。司徒兰就站在凉台上给马英杰打电话,因为司徒兰房间的凉台和他关门的这个房间的紧挨着,而且她那么大的声音,很显然这些话全是说给他听的,在这个时候,他最最不想听到这些话。什么是他的伤痛最大呢?他的伤与痛本来就是最大的,一年多的时间,让他经历一次又一次亲人的离去,还得强行去接受一个他不能接受的妻子,还得让自己心灵背负着如此多的重荷,让他既要顾及这个名义妻子的感受,还得为他心爱的傻丫头而担惊受怕,生怕伤了她,生怕让她委屈着。可是他越怕的东西,却越是不但地往她身上加着,压着。而且司徒兰根本就不想去接受这个傻丫头的存在,不仅不想接受,而且还不能原谅她的存在性。这一点,让罗天运真的怕了。这一点又让他想到了那个淡紫色的房间,栾小雪住的那个房间。不是巧合吗?一切是司徒兰有意而为之?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呢?是在提醒他,自己的姐姐和罗子怡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提醒他,司徒兰现在和他有着不一样的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罗天运真的怕了司徒兰。

###第38章名义夫妻

罗天运想和司徒兰谈一谈,他站在门口,对着拿着手机的司徒兰说:“小兰,我们谈谈好吗?”

司徒兰扫了一下罗天运,她的目光不是全神惯注的,而是一种让罗天运很不敢确定的躲闪,她显然不想和罗天运谈话,不过她还是走进了罗天运的房间。

房间里的一切是司徒兰熟悉的,这毕竟是她的家。而罗天运原本就不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现在,他是这个家里的男主人,可是他的心却根本就没放在这个家里,他的心在为别的女人而悲伤着。

司徒兰曾以为她可以接受罗天运的一切,她可以做一个好的名义妻子,只要父亲开开心心就行了。可是当罗天运这个样子出现在她的家里时,当她让秘书和佣人一次又一次喊罗天运的时候,当她亲自来敲门,并且喊着罗天运的时候,她的心如掉进了冷库一般。

罗天运不仅没有开门,而且谁也没理。罗天运不仅没有给司徒兰半丝面子,而且还给了她所无法去承受和理解的全部。

父亲的离去,罗天运没有这么悲痛着。而那个野丫头,那个野丫头的孩子,竟让罗天运失控的同时,也失掉了全部的理智一样。这一点,让司徒兰难过极了。这一点,也让司徒兰生气极了。

“说吧,你所有的教训我都听着。”司徒兰一进罗天运的房间后,一屁股坐在床上。当然了,这是她的家,是她从小就熟悉的地方。可是罗天运看着这样的司徒兰时,还是皱了一下眉头,他不明白自己怎么越看司徒兰,越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滋味呢?

在老爷子的坟前,罗天运欲哭无泪时,司徒兰抱着他时,他对这个女人,这个小姨子还有那么一种亲近和依赖的情绪,他甚至还在想着,要好好爱护着这个小姨子。尽管他的内心有那么大的悲痛,他都认为自己有职责,有义务去爱护这个从小就调皮的小妹妹。

可是司徒兰刚刚的电话,可是司徒兰的张扬和做作以及她现在一屁股坐在他床上的动作,让罗天运有了一种极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竟然让他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滋味,有一种他小时候跟在司徒月和司徒兰屁股后转着的感觉。那个时候,她们在他的眼里就是高不可攀的公主,是他羡慕和仰望的月亮和星星,现在她们竟然先后成了他的妻子,可是司徒兰带给他的这种压力感,居然还存在着,而且居然如此明显而又强烈。

罗天运再一次看了看司徒兰,司徒兰脸上的表情还是高傲的,甚至还是美丽无比的。可是此时的罗天运却有一种他不能,也不愿意去正视的东西滋生着,放大着------这个他从来都害怕的小姨子,这个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此时给他的感觉,一如既往地害怕着,甚至一如既往地压抑着。

“你要是接受不了栾小雪,你就直接告诉我好吗?”罗天运不想再回避这个问题,他必须让司徒兰明白,他放不下栾小雪,他也不想放下栾小雪。以前他不想娶司徒兰,此时他更不想认这个妻子。这是一个他不能再回避的问题,也必须去正视的问题。越是这样的时候,他越要给栾小雪足够的能力和强大,让她从失去孩子的阴影之中走出来。而且他必须让司徒兰知道,他内心深处已经认定了栾小雪,他不希望司徒兰伤害栾小雪。这一点是最最重要的,司徒兰要伤害栾小雪是分分钟的事情,而且是踩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栾小雪和司徒兰之间的不对等距离太大,太大。大得让莫正进都无法去保护栾小雪,如果司徒兰想伤害栾小雪的话。他这个吴都的书记,也不是司徒兰的对手。

这是罗天运必须和司徒兰好好谈谈的真正问题了。

司徒兰怔了一下,她没有想到罗天运会如此直接地问这个问题,如此直接地不给她留任何的面子。再怎么说,她现在可是他的合法妻子,没有哪一种关系比合法更强大的了。而且她还是朱天佑书记亲自证婚的妻子,这种关系,罗天运要全盘去否掉或者推翻吗?

司徒兰真的没有想到罗天运会对这个野丫头产生了这么深的感情,她满以为罗天运是因为太想要孩子,太需要孩子,才放不下栾小雪,才对这个野丫头如此留恋。现在,她彻底发现,罗天运的内心深处已经让这个野丫头生根、发芽,甚至还准备让这个野丫头长成参天大树。这种感觉,对于司徒兰来说,是一种致命的打击。她可以接受罗天运为了孩子留住栾小雪,却不能接受,罗天运的内心深处真实地容下这个野丫头。

野丫头的存在,就是司徒兰的最大失败。她还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虽然她有了马英杰,可马英杰是她不能放在阳光下的男人,是她不能张扬,甚至不能真正依靠的男人。再说了,就算马英杰可以给她一种婚姻,可她真的愿意去做马英杰的妻子?真的愿意过一种大女人小男人的婚姻生活?这种生活,比她和罗天运的婚姻还要让她不能正视和没有信心。

婚姻一旦失衡,能长久吗?

“我为什么要去接受这个野丫头呢?我凭什么要去接受她吗?请你给我一个理由和原因好吗?”司徒兰也生气了,她是什么人啊,一次次把她拉到了和栾小雪同等的地位,一次次让她和栾小雪去抗衡着。这对于司徒兰来说,不是什么荣耀,而绝对是一种贱踏。在她的世界里,栾小雪距离着她无穷遥远,甚至栾小雪连做她家的佣人的资格都不配,这样的一个乡下野丫头,她凭什么要和自己平起平坐?她有这种能力吗?她有这样的资质吗?司徒兰的脸此时全部是冷气,她的心此时也全部是冷气,这样的冷气,让她的声音变得格外地寒冷,这样的冷,让她直视着罗天运时,一脸的不屑。

“你凭什么不能接受她的存在呢?”罗天运的声音不大,却也是冷冷的口气。他实在不能忍受司徒兰此时的表情,她就真的比栾小雪高人一等?就算她的出身决定了她比栾小雪高人一等,有必要处处把这种表情表现出来吗?他在这个时候,真的很烦司徒兰的这种表情,也很不能接受司徒兰的这种态度。

罗天运这种表情,罗天运这种语气,还有罗天运这种放不下的心理状态这一次真的伤了司徒兰,她想原谅一切,她想忍受这一切,甚至想去包容着栾小雪的存在。可是,罗天运却在她失去父亲的同时,还用另一个女人的存在而伤着她,而且要伤她这么深。她真的愤怒了,而且真的想跳上去,猛烈地撕扯着罗天运,把罗天运撕裂,撕碎,撕成无数片-----只有这样,她才能发泄着,才能平衡着此时的巨大悲愤。

可是,司徒兰没有站起来,她坐着,没有动,甚至没有移动一下自己的屁股。只是,司徒兰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司徒兰任由这种愤怒在身体里上下窜着,窜着,一如一只下山的饿虎,找不到食物一般。此时的司徒兰就是这样的感觉,可此时的司徒兰竟然没有跳起来,竟然任由自己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咬伤了自己的肌肉,甚至咬伤了自己的内心。她的心被自己逼得流血,她虽然看不到鲜血的场面,可此时的她,感觉自己被一股又一股的血流成河的壮竟浸泡着,浸透着。

痛感在司徒兰的身体里无限超越着,这种痛超过了父亲的逝世,也超过了她在国外的非人生活。这种痛,让司徒兰在这么一刹那间,不能正视,也不敢去正视,也不想去正视。

司徒兰没有说话,她无法说话。房间里顿时安静得可怕,罗天运的冷漠,司徒兰的痛心,在这幢楼里扩散着,扩散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罗天运见司徒兰不说话,便站了起来,正准备往司徒兰身边走,没想到司徒兰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在罗天运还没有弄清楚什么情况下,冲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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