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章 分手、圣殿（1 / 2）

房间内顿时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盯向躺在地上的西门喜。没有一丝动静，没有半点人气。空气在此时有些凝滞，心跳在此刻有些停顿，原本嘈杂的房间，现在就算细针落地都似乎清晰可闻。众人没有任何动作，只有那摇曳的烛光，以及西门喜嘴角缓缓流出的一丝鲜血。

萧贯虹有些发蒙，脑海里一片空白，身子忽然使不上劲，一下子瘫在地上。他死了……他死了……我没想杀他的，我只不过想教训他的……我没想过要杀人的……眼睛有些散瞳，脑袋嗡嗡作响。此时此刻，六神无主，一阵莫名的绝望涌上心头。死在他眼前的，是西门世家的少公子。

“快，快去找二小姐！”众仆人片刻之后终于回过神来，失声大喊，魂不附体，跌跌撞撞的跑出房门。

萧贯虹也一个激灵，神志突然清醒。甚至，这可以说是他最清醒的时刻。绝不能再耽搁！连忙走上前去，心中略有希望的号了号西门喜的脉搏，可天不作美。人死不能复生。

萧贯虹一咬牙，走到已经近乎失神落魄的梅茹雪与倩儿身边，蹲下身去。还没等说话，却是倩儿眼神突然坚定，先开口道：“少侠不必苦恼，此事因我而起，如果他们要偿命的话，就拿我的命来抵吧。”

看着倩儿柔弱却又坚定的眼神，萧贯虹露出一丝苦笑：“没用的……人是我杀的，他们绝不会放过我，你若去抵命，无疑是平添一条命……况且，我一男儿，岂能把责任推到女子身上。”说罢摇摇头，脸上露出几分苦痛、无奈。转过头深情地望着梅茹雪。

“萧哥……”梅茹雪美目含泪，不知该要说什么。萧贯虹杀了西门喜，绝对是活不长了。

萧贯虹又哪里不知？伸过手去，轻轻捧着她的脸，看着那年轻娇好的面容，想到也许过不了多久便会与心上人阴阳相隔，此生无缘，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本以为，今日来这鸳鸯楼会是一番郎情妾意，琴瑟相合，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结局。什么永结同心，什么一生一世，千言万语，在这一刻化为无言。只是轻轻探过头，眼睛微闭，深情吻住梅茹雪的红唇。

四行清泪，悄然滑落。

萧贯虹静了静神，长叹一口气。“世妹，西门世家不会放过我。恐怕我这一生都要流浪逃难了。世妹，我们缘分已近……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你赶紧回到悟苦大师身边，在空明寺避上一阵。人是我杀的，想必西门世家不会找你麻烦。等风头过了，你再回家。”说罢顿了顿，眼含柔情，微微咬牙：“以后，再找个好人家嫁了……”

“不！”梅茹雪哭着说道：“自小我就许配给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苦笑两声：“既然我注定是你的人，你的一切苦难，我自然要随你承担……”说罢红唇微紧，坚定道：“要逃一起逃，要死一起死！”

萧贯虹心头一震，强忍住目中泪水不让流出，深深盯着梅茹雪的眼睛，怒道：“你胡说什么！我忍心让你一辈子跟我流浪吗？！或者说你要平白无故多添上一条命！”说罢一指门外：“你现在就走，赶紧走！否则西门素被西门素撞见，一定会把你牵连进去！”

“不！”梅茹雪声泪聚下：“我要和你一起……”

“够了！”萧贯虹大吼一声，打断了梅茹雪的话，但声音还是禁不住的有些哽咽：“走！你给我走！快走！”

听了萧贯虹近乎怒吼的话语，梅茹雪身子微颤，贝齿轻咬，含泪起身，虽是要走，但还是依依不舍，深深看着萧贯虹。

目光接触，萧贯虹赶紧低下头去，狠狠握拳，似是要做很大的努力才能忍住不去看她。

一阵哭泣声从萧贯虹上方传来，紧接着，欲语凝噎，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哭声渐远。

萧贯虹刚要向门口处望去，却听得脚步声突然停下，似在门口处。顿时醒悟，世妹在此时一定是回过头来看着自己。不行，我绝对不能回头，只有这样，世妹才能安心的走。

哼，我居然都不能再看世妹最后一眼……可是，自己又是多么想，再看世妹一眼，就一眼……他此刻，心中生出那副梅茹雪在门口含泪深情望着自己的场景，是那么的不舍。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心，痛如针扎！只有咬紧牙关，狠狠闭目，忍住泪水，发誓绝不回头。

许久，抽泣声再度响起，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下楼梯，越来越远。

萧贯虹一阵心宽，却忍不住的泪如泉涌，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竟痛哭起来。

倩儿掩面哽咽道：“萧少侠，你也赶紧走吧，天下那么大，西门世家不一定找的到你。”说罢顿了顿，停住哭泣：“少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是他日有缘，小女子定然为少侠赴汤蹈火。”

萧贯虹停住哭声，也心知自己不能再等下去。看着眼前这艳丽的风尘女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物，却是那块羊脂白玉，苦笑道：“倩儿姑娘，你我今日有此劫难，也算有缘。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身外之物无需挂念，这块玉佩值三千两，你拿去赎身吧，远离这是非之地。”

倩儿有些发抖的接过玉佩，目光深深颤动，似是想哭，却忍住泪，水。紧紧咬唇，颤声道：“敢问少侠名号。”

“萧贯虹。”萧贯虹说罢，深深看了看这曾似是让自己为之心动的女子，然后施展轻功，跃窗而出，驾马飞驰而去，奔向千里之外的星辰剑庄。

鸳鸯楼上，一双幽幽的目光望向萧贯虹策马扬起的飞尘。月光如洗，清冷地照着前方少年远去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