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李神谕的侄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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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心诀基本已经念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了。延寿见我不再依靠书本,便减少了颂读的次数,而是腾出更多的时间,让我打坐。

打坐,是内功修炼的基本方式之一。能感觉到内力的存在,并不代表着能够使用这股来自体内的力量。我现在的水平,就好像能感受到风,却抓不住它那般的感觉。感觉存在是一回事,把存在化为实质又是另外一回事。

“唯心诀是为师静心打坐时所感悟而创下的内功心法。它依佛理而出,禅心不定,功法不出。”

延寿见我打坐半天一点动静没有,便双手在胸前游走一圈,比划出一套似是内功修炼的手法来:“你且按我的手法,慢慢调息。”

我依样照做了一遍,但无声收获:“师傅,何为禅心?”

“不立文字,教外别传,心之所往,尘埃不惹,便是禅心。”

我一时悟不出来,也不心急,循序渐进我还是懂的。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我慢慢来,总会明悟的。

在永明寺习武的这一个月,是我来这世界最开心的一段时光,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做过一件事,日日夜夜地都想把功夫练好。可是,一个月下来,我只是初窥门径,练跟道凡过招的勇气和机会都没有。

延寿和道凡两个人全心全意地教导我,我能感受到他们对我的那种真挚的情感。或许,这么安静地呆在寺里做个和尚,也是一件很快活的事吧。

这样的想法,时常在我脑海里浮现,但一想起,我便苦笑地摇了摇头,我能做延寿一辈子的徒弟,但是我还有两个结拜兄弟,他们现在生死未卜。如果真要一生呆在永明寺里,起码也要等找到水无形和尹阿媵再做打算吧。

我勤于练功,一刻不懈怠,心里想的便是,以后找到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不再是个累赘,而是一个帮手。

这一个月,除了练功,还有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就是那个在西湖边上遇到,害得我成了和尚的李仲宣不停地骚扰。

我发现古代文人比和尚还不如,和尚不事生产,但起码知道挑水劈柴,苦修度日,而文人们呢,整日游手好闲,吟几首外诗,把附庸风雅当成工作,简直就是扯犊子。

这家伙自从我出家后,便住在了永明寺里,每日除了象征性地跟延寿探讨下佛法,其他时间便揪着我谈诗词。哪个地方又出了个什么才子,吟了一首什么好词,这家伙总要拿来我面前炫耀一番。

我心底清楚,这家伙纯粹就是来挤兑我,想用激将法逼我做词,然后他又可以拿着我的词去他的圈子里显摆。哎,人心呐,无论过去几千年,都是一个德行。

如此这般,李仲宣纠缠了我半个多月,可我一直坚持原则,不剽窃任何一个后世大诗人作品。他一无所获,却也不气恼,反而误以为我高风亮节,潜心修佛,更加敬佩起我来。

整体上来说,李仲宣身上除了有点文人的呆气,其实还算一个很热心肠的好小伙,在我苦于吃不到肉的时候,这家伙总能合我心意地偷偷大半夜从寺外给我弄来荤腥。

“佛祖啊,佛祖,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你常坐我心。我这不是在吃肉,而是在修行,佛祖你要谅解啊。”

李仲宣总是在大半夜把我叫到宗镜堂里,然后偷偷从怀里掏出熟肉来。有时候是鸡鸭,有时候又是牛羊,并且都是烹制得很专业的吃食。

“得了吧,道夕你这是自欺欺人。”李仲宣跟我处熟了起来,说话也不再那么客套。

“你这肉哪弄来的,手艺真不懒啊。”我扯下根鸡腿朝嘴里塞,边嚼便问道。

“这可是来自吴越皇宫里面御厨的手艺。”

“啊?你没开玩笑?”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李仲宣,皇帝的御用厨师做出来的菜进了我的嘴,这不是在做梦吧?

“我李仲宣像是满嘴胡言乱语的人吗?”

我看着他很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试问道:“那你是什么身份?”

“延寿大师没跟你说吗?”

我摇了摇头,话说认识李仲宣半个多月了,我只知道这家伙来自金陵,却对他的身份背景一无所知。

“我是唐国皇子。”

不是吧,这家伙一脸稚嫩,毫无贵气可言,居然是李煜的儿子,是不是搞错了吧。

“那么,你认识李神谕吗?”

“那是我表姑姑,你认识她?”

李仲宣好奇地盯着我,而我是惊奇地看着他,李神谕是你表姑姑,这……..

“那你不应该叫我道夕,应该称呼我为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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