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梦如梦(1 / 2)
那就遂你心意吧,就此恩断义绝。
寒风冷雨中飘着这么一句孤零零的话,如同我此刻孤零零的心情。
尽管“恩断义绝”四个字是我先提出来的,但谁又知道说出那番话耗费了我多少心力和勇气呢,不过是单纯地希望能通过强势的压迫逼他就范,对我坦白,却不料是作茧自缚,终究是伤了自己。
风吹雨打,寒气逼人,我瑟缩着身子无力地蹲到地上,把头低埋,视线在眼泪中变得极为模糊。
忍着颤抖,我逼迫自己冷静地说话:“宋邻安,你还真是一点不留余地,你可知这番话说出来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他简单明了地答道,声音里听不出难过或是什么不舍。
“为什么?”我抬起头,从低下仰视着他。其实到这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在问什么,或者想知道些什么,大概整个人就只能用这种最简单地方式表达情绪了。
他轻眨了一下眼,长睫毛扇动滴下一滴雨水,很容易让人误会那是泪,但却不是,也不可能是。
“你别说话!”我突然扬声大吼,怕再次听到伤人的话,“宋邻安,你让我缓一缓,我有点吃不消了,你别笑话我,我想哭一会儿,你能晚一点再离开么?”
说罢我再次垂头,双臂环抱住自己,将身体紧紧搂住,也许这样,可以压扁那些不安分的情绪。
他没有走,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片刻过后,我忽然没了雨水淋身的冰冷感觉,想起那把伞,大概是宋邻安看我可怜大发善心帮我撑伞挡雨了。我没有抬起头,维持着蜷缩一般地姿势蹲在地上很久很久,眼泪不知不觉地流淌,此情此景,不禁令人想起当初木易杨离开后我悲痛欲绝的场景。
彼时我爱的人是木易杨,恨的人的宋邻安,此时我爱的人换了,恨的人仍然是他。由此可见,我对宋邻安由恨转爱,纯粹是我脑子抽筋自作自受。
我接下来的举动让宋邻安有点不知所措。拉住他的衣摆,抬眼望向他,半笑着说:“你还记得那个雪夜的承诺么?”纵然提起这个更叫人伤感,我还是要拿出来说。
他微微怔了怔,动了动唇,没有立即开口,歇了一会儿才说:“我是承诺过,会答应你一个要求,也并没有打算要背弃诺言。”
我撑着膝盖站起身,蹲久了人就感觉有些晕眩,刚一起身就晃了身子要倒下去,宋邻安伸手扶住了我,手臂侧挽着我。
我斜眼盯着他,认真地说:“那么,现在我要你完成它,行不行?”
“可以。”他脸色并无其他表情,只有淡淡的冷意,我突然间就开始怀念他温柔如水的目光了。
我微笑着点了下头,看着他说:“好,那我说的,你必须做到!”我转身正对着他,直接扑到他怀里,高声哭喊,“宋邻安,我只要你做一件事,不许跟我恩断义绝,不许丢下我一个人,我要你带我回落庄,我不要在这里呆下去了!”
明显感到他身体颤抖了一下,瞬即我整个人又被往他怀里收紧了些——宋邻安抱住我了,他的臂膀正满满环抱着我。
眼泪从来就没停过,此刻掉得越发凶猛,挡也挡不住。我埋在他胸前拼命地哭,越哭越凶。
“阿泽,你刚刚不止说了一件事,我到底该做哪一件呢?”不知何时他扔掉了伞,捧起我的脸,俯下身就将我吻住。
他冰冷的唇,与我冰冷的唇相贴合,互相厮磨着,仿佛要将心里面所有的情绪发泄出来似的,这一次我不再被动,紧紧抱住他,回应他,在风雨中深深地与他拥吻。
已经顾不上这个吻代表了什么,也没空去理会其中的苦涩,我只是一心一意地吻着他,如同他那般认真地吻着我。
在他撬开我齿关的那一瞬,我先发制人,舌头勇往直前地探进他的口中,与他的舌轻轻点触,舌边轻巧擦过,在一连串挑逗之后,他将手伸到我脑后,五指插入我凌乱不堪且湿透的长发之中,用力捧推,让我的唇与他的更为贴合,长舌双双纠缠在一起。
我脑中消散了一切,空白了片刻,随即看到一个醒目的画面。
宋邻安似乎身受重伤,躺在一张红木床上,神情痛苦地睁开眼,掀开被子穿上外袍就下了床,走到石凳处坐下,抬手抚住了石桌上的木琴,背影看起来十分单薄。
“几日未见,宋庄主越发神采奕奕,都能下床抚琴了,可喜可贺啊!”一个清亮的女声打破沉寂,走到宋邻安身后。
宋邻安放下手,离开木琴,一动不动坐在原地说了一句:“宫主今日好兴致,怎么有空来宋某这里转悠了?”语气中尽是惹人嫌恶地轻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