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王蛇斗巨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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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向飞挑衅完之后就已经猜到会有人站出来,也是希望有人站出来,因为这样他才好继续发飙,把御宝斋的人赶出去。

倒也不是说有多么大的深仇大恨,只是他不希望在自己最重要的时刻,有自己不喜欢的人在场。

而御宝斋的人绝对是他不喜欢的人之一,所以他记得清清楚楚,他从没发过御宝斋的邀请函。

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工作人员发的,甚至还有可能是他父亲或者爷爷发的。

但不管怎样何向飞都是不能允许在自己最重要的时候有御宝斋的人在,所以他才这般挑衅了一句。

可没想到站出来的人会是丁小步,弄的他不禁一愣。因为他刚才在里面也听到了外面的传闻,对这个少年的能力不免有些佩服。可没想到现在居然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弄得何向飞不由眉毛紧锁,呵呵笑道:“玩笑,玩笑而已,小兄弟何必当真呢。”

他还哈哈笑了笑,也是把原本寂静的场面回拢过来,人们就也都笑了,不过内心却是有些可惜,一场王蛇碰上巨蟒的好戏,居然没看成,显得有些无奈。

丁小步这里倒也没死切白列的在回击,反正自己是没吃亏,这里又是他的主场,就也没在语言。

可怎知,何向飞刚走出没多远,就对这一位工作人员冷哼训道:“赶紧去给我查一查,怎么什么啊猫啊狗都放进来啊,拿我们何新斋当什么地方了,一群废物。”

话里的意思自然直指丁小步和寇思捷,也使得原本回暖的场合再次冷了下来,没人敢大声说话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场好戏似乎是有了新的进展,都是拭目以待的期待着丁小步的回击。

可寇思捷却突然攥住了丁小步的手,冲着他摇了摇头,那意思就是让他忍下这口气。

丁小步却是真生气了,感觉像是被摆了一道,背后中了一箭,郁闷不已。可小少妇都发话了,他只好就此罢休,没在回击。使得场面不由一阵宣泄,

就连旁边王山都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呵呵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丁先生啊,你不用着急,我看你们御宝斋啊,该发达了。”

还拍了拍丁小步的肩膀,那意思就是全靠你了。

其他原本聊天的人也都连忙给寇思捷和丁小步打了打气,弄的这里他们像是在主场一般,就也没那么生气了。

不过或多或少还是有些郁闷,两人就自顾自的走到了旁边,拿了一杯香槟,自斟自饮起来。

寇思捷甚至还干了一口,叹气说道:“我老公活着时就天天和他们斗,没斗得过的不说,还累垮了身子。现在啊,我只求赚些钱,把日子过好就行了。所以小步哥,你就别生气了,咱们不是已经赚了三十多万吗?”

“这倒也是。”

丁小步能理解小少妇的心情,就也没有强求,不过他的性格是不可能这般认怂的,尤其是看到小少妇现在这幅无奈的表情时,就更生气了,也是暗暗拿定了主意,一定要报了此仇。

可他不了解御宝斋和何新斋的恩怨,便开口问道:“寇姐啊,现在时间还早,鉴赏大会下午才正式开始呢,不如你就给我讲讲你们两家的恩怨吧。”

“这??????”

小少妇不想说,因为这个恩怨史,几乎就是他们林家的溃败史,但现在这个场合和这个气氛,她感觉说说也无妨,就讲了起来。

原来御宝斋是在清末上港被设立为租界时建立的。当时生意并不怎么样,只够一家人糊口而已。

一直到后来民国成立,上港成了花花世界,御宝斋才总算出了一些名气,有些底子了。可好久不长,随后就赶上了八年抗战,三年内站,关关开开的就也没怎么发展起来,但总算是熬得并没有关门倒闭。

再后来就是公私合营、十年文革,就彻底关门歇业了,期间为了保存住一些古董文物,林家还死了几个老人,才算挺过了那一关。

之后改革开放,港商、台商、海外华侨陆续来上港投资,也带动起来了古玩热,这时御宝斋才总算依着这些年残存下来的底子,成为了上港的头一范,业界的龙头老大。

而何新斋这时才刚刚成立,开门营业,一开始生意并不很好,还曾经来御宝斋拜过码头,得到了林悠悠爷爷的不少帮助。

可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有起有伏,林悠悠的爷爷死后,御宝斋的生意便开始变得大不如以前,减少了一半以上。但总算还保持着龙头老大的架势。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一起文物走私案子中,御宝斋受到了牵连,关门歇业了半年多。使得生意一下子萧条了一大半,再加上生意本就不怎么好,御宝斋也终于是金身告破,没了业界龙头的气势。

而这件事,后来才知道,正是何新斋举报的,当然也是御宝斋自己没做好,给人了把柄,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想太多。

可怎知,在之后的两三年里,何新斋处处针对御宝斋,使得御宝斋的生意一直不见起色。

还放出话来,何新斋要取代御宝斋成为上港的头一范,自此便开始了长达十几年的你争我夺。

而在这个过程中,御宝斋也是败多胜少,一点点的被何新斋侵蚀,但终归是斗了十几年之后,何新斋才踩了御宝斋上了位,成为了上港真真正正的头一范,业界龙头。

所以也就可以理解两家人为何一见面就这般掐了。

丁小步也总算恍然大悟,不由得拍了拍小少妇的肩膀,表示安慰。

小少妇倒是坦然呵呵笑道:“小步哥,我不伤心,咱们来时,你不就说了吗?人生难免起起伏伏,何况这百年的基业呢。所以啊,我一点也不伤心,当年我老公再时,他都能忍辱负重的来参加这个鉴赏大会,我为什么不能来呢。

再说,总拿着当年的范,怎么可能捡的到现在的食啊。咱们御宝斋现在刚刚重新起步,更应该来啊。而且来的也对啊,咱们这不已经赚了三十多万吗?”还淡淡的笑了笑。

丁小步便没再多言,但他还是能在小少妇的眉宇间看出几分悲伤,不由得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帮帮御宝斋,斗斗这何新斋。

之后时间到了中午,两人便随着王山等人一起吃个便饭,吃的还算不错,二人心情就也缓和了不少。

而后重新回到大厅,鉴赏大会才正式开始,也是赢来了最高潮的部分,何新斋要展示他们这一年内的藏品了。

所有人一时间都围拢了过去,把展台围得满满的,里三层外三层,看着里面摆放着的被黄布包裹着的十件展品。还不由交头接耳的议论着,猜着十件东西的真面目。

有的从外形一看就知道是画,有的一看就是知道是佛像或者瓷器。可到底是什么,只有等着黄布掀开那一刻才会知道,就又开始期待,何新斋老东家的出场了。

因为按照传统,这位上港古玩行里的头一范,业界的龙头出场之后,才可以掀开黄布。

这时也终于是千军万换使出来,在人群的簇拥下一位年过七旬的老者,双鬓发白的拄着拐棍走了出来。

面色虽然不错,但一条腿却是不能移动了,那位少东家何向飞在旁边小心的搀扶,也是表明了他接班人的身份。

随之大厅内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对这位上港古玩行的头面人物报以最诚挚的欢迎。

“大家伙客气了,大家伙客气了。”

老者名为何鑫龙,乃是北方人,有点冀中腔。一上来就客客气气的和众人打招呼,一点架子都没有,但他的事迹却是不容得人们不佩服,立刻客气还礼。

而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些古玩行的人,比如龚叔、比如刚才那些围拢在丁小步身边的老者,自然也有一些何新斋的工作人员,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人龙。

簇拥之下,气势更盛。

等全都进来后,何鑫龙坐好了,才重新发话,“大家伙都等急了吧,小飞啊,那就赶紧给大伙看看。”

“哎,爷爷!”

何向飞对着何鑫龙点了点头,走向了那十件展品,从东到西的开始掀起黄布。立刻把在场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第一快黄布下,是件青花瓷茶杯,做工极为精细,宛如鬼斧神工。虽说不大,但这年头青花瓷除了在博物馆和各大拍卖行以外已经很少见到了,一下子就把众人都给镇住了,大气都不敢喘了。

绝对是个不错的开头。

何向飞便开始掀第二件,差了些许,是件殷墟甲骨。第三件,是个明朝的私藏官印。第四件是个清朝的妆女鼻烟壶。

第五件是件康熙福字碑的拓本,因为康熙的父亲名为福林,所以一生写过的福字有限,显得比较难得。

第六件,是副齐白石的墨虾,第七件是个辽王朝的送葬纯金面具。第八件,是白瓷的双腹龙柄花瓶。

第九件,是北魏的贴金泥塑佛。第十件,是幅唐伯虎的美人图。

似是博物馆展品一般的依次出现在了大家视野,都是看的直接傻眼,因为今天这十件东西已经远远超过了前面几年,从殷墟甲骨、到宋青花瓷、在到明唐伯虎的美人图、和清的妆女鼻烟壶、和民国齐白石的墨虾,几乎囊获了华夏五千年历史的所有精华。

一时间在场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了,细细的观瞧着,也是对何新斋这次的手笔打心里表示佩服。

就连丁小步都不由侧目观看,因为这些东西就算让他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到,对这何新斋和这一老一少两位东家也算有了新的认识。他们的成功看来也不仅仅只是所谓的阴谋诡计,还是有些实力的。

丁小步不禁开始细细观瞧起来。

“大家伙慢慢看,这些东西都是我这孙子这一年来从大江南北收上来的,就连我也是第一次看见,真是让我这老脸都有光啊。”

何鑫龙拿着一个紫砂壶茶杯,自斟自饮的说道,语气里充满了骄傲。

这也难怪,因为老子英雄儿混蛋的事比老子英雄儿好汉的事要多了去了,家族能出这么一位顶梁柱,何鑫龙自然非常自豪。

家业甚至连儿子都没传,直接传给了孙子,也足以显示对其的溺爱。

当然何向飞也没给这位上港古玩行里的传奇丢人,来上这么一手,漂漂亮亮的接管了何新斋,谁都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所以今天的何向飞非常高兴,当然除了丁小步和寇思捷这对碍眼的存在之外,他已经满意的不忙在满意了。

不过月满则亏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就也没再多想,招呼着其他前辈高人从椅子上起来,过来观瞧。

“龚叔,林叔,武叔,小侄我这里可是献丑了,还请几位前辈给指点指点。若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告知。”

语气里充满了客气。

几位原本围拢在何鑫龙旁边坐着的老前辈便起身走了过去,嘴边却还是客客气气的说道:“少东家客气了,你的眼力我们还是知道的,这十件东西怎么可能有假的呢。”

“是啊,少东家,你摆的这些东西,有的我都没见过,你说我们怎么辨啊。”

一时间笑声不断,把何向飞也对推到了最高处。

可站得高,就容易跌得惨,当几位前辈开始细细观瞧这些东西时,就都慢慢的闭上了嘴。

有的店主和古玩行里的行家,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不由得轻声细语的请教那几位前辈高人。

使得场面出现了一点点的不协调,窃窃私语不断。

何向飞可是一愣,脸色发青,有些失态的走了过去,客气的问道:“龚叔,这件送葬辽主的金面具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啊。”

龚叔是个老好人,今天又是何向飞这般重要的日子,他怎么可能说些不合时宜的话,连忙摇了摇头道:“没有,就是年代久了,一些铭文看不清了。”

然后打哈哈的一笑,也把原本瞬间冷却的现场弄得重新回暖了。

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是这个意思,没再多言,看完之后就又重新坐了回去。

何鑫龙是何等聪明之人,虽说年岁大了,眼力不行了,可这些端倪他还是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凑到龚叔耳边问了一句。

这时龚叔自然言无不会,如实相告。但也只是小声说的,没什么人注意。不过何鑫龙的脸色还是一变,把原本手里的紫砂茶壶都放下了,有些不悦。

之后继续按照往常的流程走,等大家伙都看得差不多了,恢复冷静的何鑫龙才开口说道:“东西大家既然都看过了,那就抬抬手,喜欢哪件就拿去,我们何新斋绝对割爱。”

怕场面因为刚才的事冷清,他还逗趣的说道:“我刚才听龚会长说,怎么着我们何新斋今天来了个秒人,小丁先生,一双慧眼,一手丹青,不知能不能让老朽我见识见识啊。”

人们不禁都看向了丁小步。

丁小步可是一愣,然后看众人都看了过来,似是想让他发发言,不由得笑了,“既然你自己找上门来,那就别怪小爷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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