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昔日情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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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富豪的公寓式别墅有专人管理,每天都有人打扫卫生,即使平时没住人,也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这套别墅一楼一底,楼下有大厅,有储物间,有厨房,还有一间收藏室。收藏室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石和根雕,还有一些小手工艺品,看起来制作都很精良。

楼上同样是一个大厅,连着三间卧室,还有一个极大的平台,平台上绿草茵茵,花木葱茏。

“你好些了吗?是先洗漱,还是直接休息?”邵鑫陪问魏谨言。

“老习惯。”魏谨言说,这么多年,她的习惯难道邵鑫陪还不知道么?刹那之间,魏谨言有回到过去的感觉。

邵鑫陪到里屋,拿出毛巾,递给魏谨言,指着卫生间说:“里面有新的牙刷。要我给你放洗澡水么?”

“不用,我自己来。谢谢。”魏谨言对邵鑫陪的轻言细语很受用。是多久了呢,陪陪没有这样对她温存过了。好似被一双温柔的手抚摸过一般,胃也没有那么疼了。原来,那人的温柔软语就是她最好的抚慰。原来,尽管被她伤害得遍体鳞伤,魏谨言,还是那么爱邵鑫陪。

邵鑫陪无意流露出的一丁点温柔就让她积累十来年的仇恨瞬间崩塌,原来,爱一个人到极致竟然连恨对方都没有勇气。

“陪,我们还可以……”魏谨言欲言又止。她怕,她怕一问出来,答案还是和当年一样。可是,当年邵鑫陪是为了挽救事业,现在邵鑫陪不是单身了自由了么?为什么自己还是那么怕?

“什么都别说,有的事情过去了就永远逝去了。就像这一张纸一样,揉皱了再展开,它也并不能恢复原样。”邵鑫陪拿起一张卫生纸,揉皱又展开。然后将那张揉皱了的纸顺手丢入垃圾桶。

回不去了,邵鑫陪不是当年的那个邵鑫陪,魏谨言也不应该是当年的那个魏谨言。有谁能够拿着一张旧船票登上新的客船呢?时光匆匆,没有谁会站在原地。物已非,人成昨,在当年放手的那一刻,邵鑫陪就作出了选择,而她是从来不望来时路的。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陪……”魏谨言还想说点什么,邵鑫陪已经掩上门出去了。如果可以回到过去,邵鑫陪何以等待那么多年?丈夫死后,邵鑫陪继承了遗产,尽管有赵念琛这个老太婆牵制着她,但谁能干涉邵鑫陪的私生活呢?她是自由的,只要她一个电话,她就可以获知魏谨言的消息,可是,邵鑫陪不愿意。毕竟,她已经不想再爱了,爱是一个多么沉重的字眼。

很长一段时间,邵鑫陪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整天只顾埋头工作。公司业绩上来了,而她的身体却被拖垮了。也就是在那时,她患上了失眠的毛病,常常整夜睡不着觉;也就在那时,她学会了逢场作戏,学会了放纵自己,游戏人生。直到赵念琛警告她,她如果继续荒唐下去,赵念琛会召开董事会,撤销她宝丽公司的一切职务。

花了多大的代价才取得如今的地位,邵鑫陪能够轻易放弃吗?于是,她决定忘掉过去,重新振作。

很快,邵鑫陪的事业蒸蒸日上,这使得她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尽管她仍旧喜欢女人,偶尔也逢场作戏,但从不付出真情。

早在十一年前,她嫁给马迷顺的时候,她就斩断了三千情丝,从今往后,邵鑫陪涅磐重生,不会再为任何人而心痛。

可是,最近却有一个人牵动着她的神经。邵鑫陪知道那是古思源,不过,邵鑫陪认为她最多只是对古思源有兴趣而已,她是不会付出真情的。

古思源跑到哪去了?

“你在看什么?”邵鑫陪走进收藏室的时候,古思源正在欣赏她收藏的那些奇石。其中有块站立的石钟乳,具人形的轮廓,极像断臂的维纳斯。

“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块石钟乳可以命名为断臂的维纳斯。国家不是不准石钟乳进入收藏品市场吗?哪来的?”古思源好奇的问。

“国家也不允许走私买卖呢,市场上却有那么多的山寨品?有人喜欢,就有人买卖。”邵鑫陪说,“你看到的只是极少的一部分,在另外一个别墅里,我有很多像这样的藏品,你有兴趣?”

“也有瓷器吗?”古思源忽然想起了魏谨言叫她去搬运回的那尊青花瓷瓶。

“当然,明代青花瓷瓶是我的最爱。”邵鑫陪说。

“没想到邵总还有此雅兴。”古思源用手摸了摸断臂钟乳石看起来像手臂残缺的地方,果然嶙峋凹凸,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砍断的。古思源不由感慨地说:“可惜,要是维纳斯的这手臂还在,那应该很完美。这尊钟乳石买来就是这样残缺?”

“本来是一个完整的背着手站立的人形,在取下来的时候被工人弄坏了。这就由望夫石变成了维纳斯了。”邵鑫陪说。

“你看,这就是她的手臂残断处。”邵鑫陪指着钟乳石的残断处说,“所以,这块石头你也可以叫她望夫石。”

“诶,不管是望夫石也好,维纳斯也好,都是悲剧。”古思源忽然想起舒婷的诗作《神女峰》里面的一句“与其在悬崖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这块钟乳石呢,是成为观赏品展览千年,还是和同类生活在一块等着风雨默默侵蚀,最终融化在历史的烟尘里?可惜石头没有生命,不然让它选择,又会怎么选?

“悲剧恰能震撼人心。人生就是由很多细小的遗憾组成的,这些遗憾汇成一条悲伤的河流,而你我就在其中沉浮。恰到好处的空白和残缺能够激发人无穷的想像,就好比黑色蕾丝胸罩,若隐若现间勾起你无尽的探索*。要是一览无余,反倒失了美感。”邵鑫陪感慨,忽然觉得古思源之于她,不正是如此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将古思源变成了她的藏品,她会不会对古思源失去探索的兴趣?

邵鑫陪忽然迷惑了。

“你们在谈什么,人生价值?”魏谨言洗漱完毕下楼走进收藏室,正好听见邵鑫陪关于遗憾的那番谈话。

“没啥,邵总在谈残缺美。”古思源说。

“是吗,什么时候邵总成了哲学家?莫非在邵总的人生中也存在很多遗憾?而邵总认为那些遗憾是一种美?”魏谨言饶有兴味地盯着邵鑫陪。

“是,我的确是这么认为的。有的遗憾是生命中不可避免的,既然已经发生,何不坦然面对?让它定格为一种记忆深处的美。”邵鑫陪也意有所指。

“邵总有没有想过,有的遗憾是能够弥补的呢?”魏谨言说,“说不定弥补好了,人生会更为圆满。”

“你能够说补好双臂的维纳斯比残缺的维纳斯更能够带给人震撼?”邵鑫陪反驳道。

“其实,艺术的残缺和生活的残缺是两码事,你们把它混为一谈了。比如罗丹的雕塑作品《老妓.女》,作为雕塑作品,那是非常成功的,但作为生活中的人,丑成那样,美么?送给你,你要么,邵总?”古思源调侃地说,对邵鑫陪眨眨眼,邵鑫陪这样的霸道女人,绝对是一个颜控,不但是颜控还是胸控,她可以肯定,邵鑫陪绝对不会喜欢那样的老妓.女。

“作为雕塑作品,送给我,当然要。至于人么,我还得考虑。”邵鑫陪沉吟了一会,看着古思源,她的眼里闪着光,这光灼得古思源心跳漏了半拍。

“你一定是那种宁愿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也不愿意在爱人肩头痛哭的人。”古思源笑着跑去洗漱去了。

“什么意思?古思源,你回来给我说清楚。”邵鑫陪在后面大叫。

“她的意思是你是宁愿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意在自行车上笑的那种人。”魏谨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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