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现实（2 / 2）

望着满脸泪水，满眼惊恐的老女人，无痴的拳头定在了空中，眼底流动着寒光，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真的，大爷，你，你相信我。我刚才说的真的是气话，翠花不是我打死的。她，她虽然背着我和她的情人跑了，可，可我并没有怪她。是，是她那个情人将她打死的。”嘴唇颤抖，老女人以最快的语速说道。

无痴的脸皮抖了抖，眉心微蹙，慢慢地收回了拳头。

“他叫什么？人在哪里？”

“咕噜。”望着少年收回拳头，老女人咽了口唾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旋即气喘吁吁地道：“他，他叫王生，是个赌徒，你姐姐被他骗了。我已经报关把他抓起来了。”

“唉，”叹了口气，老女人继续道：“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可是翠花怎么说都是在我手底下待了好多年的姑娘，我怎么忍心打死她。都怪她自己太天真了，以为那个混蛋真的会跟她一辈子，却没想到……。你姐姐跟了他之后，几乎天天挨打，那个混蛋还逼着她去和别的男人相好，来赚钱养她。你姐姐走投无路，就又跑回了我这里，可是，那时候她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在我这里只待了两天，就，就病死了。”

待到老女人话落，无痴仰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滑落，再也难以克制，嗓子里发出了哽咽的声音。

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无心的眼中，那一抹柔和忽然间多了一份无力的感觉，他心痛，却又无能为力。

“师弟，走吧。”片刻之后，无心上前，轻轻拍了拍无痴的肩膀，便拉着他，往楼下去了，而无痴，已经是满脸的泪水，在走出楼门的同时，少年终于按捺不住，嚎啕大哭。

悲凉的哭声却淹没在了街上那繁华的热闹之中，并没有多少人理会，最多也就是多看几眼，眼中掠过一丝疑惑，仅此而已。

望着路人淡漠的神情，无心的眼神也变的冷漠，却又不同于别人的冷漠，那冷漠之中，隐约地有着一丝怨气正在不知不觉中自生。

二人找了个比较僻静的街角，无痴就那般跪倒在地上，不停地哭，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想以泪水来冲刷心中深深的痛楚。

直到ri落西山，泪水干涸，无痴才终于停了下来。而在这期间，无心便是一言不发，只静静地坐在这师弟的旁边，空洞的眼神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夜幕笼罩了天地，二人也陷入了沉默。

“你姐姐不该是这样的下场，她又没做错什么。”片刻之后，无心道，眼睛无神地望着地面，心中思绪万千。

“呵呵，”无痴苦笑，“不应该又怎么样？这就是现实。”

“现实？”眉心一皱，无心抬头，望向了夜空，漫天繁星闪烁，晶亮的光泽落在少年清澈的眼底，令的少年的眼中总算恢复了一丝灵动。

“这天，真的没有自己的意志，若是有，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顿了顿，少年又道。

无痴回头，望着师兄紧锁的眉心，心中不由的发酸，他知道，师兄这样的心xing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此刻，他的内心定然比自己还要纠结，自己只是为了姐姐的死而悲痛，而这位师兄，却能将这件事情与整个天地，与他心中的佛联系在一起。

这得是多么大的压力，多么深的迷茫。

“师兄，不要多想了，慢慢你就会习惯的。”拍了拍师兄的肩膀，无痴安慰道。

无心却是摇头，忽而嘴角又勾起一抹微笑，柔和灿烂的微笑，仿若少年看到了什么希望。

“师弟，你知道吗，如来曾对我说，他要建一方极乐世界，要让这天下事都顺从他的心意，我想到那个时候，你姐姐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呵。”无痴又苦笑，想要超越这天幕？那该是多么遥远而飘渺的事情。

旋即，二人又陷入了沉默，直到肚子咕噜噜作响的时候，二人才发现，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师兄，我饿了。”无痴轻声道，声音略显无力。

“我早就饿了。”无心回答，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依旧在望着星空。

“呼……。”无痴吐出一口浊气，站了起来，眼中的悲凉一扫而空，那一抹活泼自信的神sechao水般恢复。

“我姐姐虽然不在了，但咱们还得活着，我想，我不会是姐姐那样的下场。走吧师兄，咱去化缘。”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远处的灯光，少年朗声道。

“呵呵，放心，你一定不是那样的结果。”无心起身，柔和的目光望着师弟，轻声笑道。

二人对视，心有灵犀，都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豁达与不屈。

于是，二人再次启程，朝着远处又灯光的地方化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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