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贺兰恶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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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贺兰恶盗

峡谷人口处,一片广阔的泽地在崇山峻岭下延伸,小沼潭星罗棋布,在夕照下仿如一面面金黄的小镜片,部分地区被轻烟笼罩,仿似薄雾,但落在知情者眼中,却知是从泥沼冒出来的沼气瘴毒。

当地人称此泽地为“地冥”,两旁奇峰竞秀,有的翠色浓重,有的如经斧削。泽地长达三里,景观无数,可是沼雾迷茫,又使人感到处处死亡陷阱,教人心寒。

龙鹰领先掠入泽地,万仞雨、风过庭、觅难天和夜栖野紧随其后,不住深进。

乳形矮峰夹泽地而立,排列整齐,际此冬尽春临之时,满山绿荫,愈往前去,愈见峪壑加深,大小山峦俨如犬牙,山峰顶上,更有奇岩石叠,蔚成奇观。

龙鹰倏地立定,离泽地南边已不到半里。众人纷纷来到他身旁。

丈许远处,两人伏尸沼地上,均是身中多箭。

觅难天一震道:“是钦没的人。”

万仞雨移前蹲下,检视死者的伤口,道:“所用之箭,与我们从滇帮夺得的箭相同,所以伏击他们的人,即使不是滇帮,亦该与他们有关系。”

觅难天朝前望去,又观察两边山势,道:“钦没一行人该于泽地南面的边缘区遇上伏击,道两人是掉头逃走,岂知仍避不过杀身之祸。”

龙鹰往南面掠去,道:“前面该有更多的死人。”

五人展开身法,果如所料,愈接近边缘区,愈是处处伏尸。觅难天逐一辨认,到离开泽地,仍未发现钦没的尸体。

到他们离开泽地,登上可俯瞰泽地的一座小山之顶。觅难天道:“究竟发生了甚么事?看来只钦没一人成功杀出重围,他的手下恐怕大部分或全体葬身于此。”

风过庭提醒龙鹰道:“还记得那晚我们偷听到宗密智催促钦没上路,又说会派人领路,如真有熟人带路,便该像瓦通般警告我们,此处是充满沼气的凶地。”

瓦通的路线是绕泽不入,只因龙鹰嗅到死亡的气息,所以他们入泽看个究竟。

夜栖野道:“这些人大部分有吸进沼毒之象,令他们功力大打折扣,遇上伏击时更没有抵抗之力。若依公子所言,钦没是中了宗密智的奸计。”

觅难天不解道:“宗密智因何要杀钦没?是否由爨斑出手?他和宗密智不是因被我们破坏了交易致生误会吗?”

星辉代替了夕阳,一弯新月,挂在天边。

龙鹰分析道:“简单点说,就是杀人灭口。宗密智设计杀害钦没和他的随员时,还以为胜券在握,风城已是他囊中之物。”

万仞雨同意道:“换过任何人,亦不希望与人口贩子扯上关系,可是钦没的人口贩子之名,早传遍高原,且又深悉宗密智和爨斑的勾当,且他们终是外人,如此来投靠宗密智,势成宗密智霸业的负累,除去他们,等于去掉一个重担子。”

龙鹰沉吟道:“我们必须重新估计宗密智、滇帮和金沙帮的关系,方能厘定未来的策略。”

四人里,万仞雨和风过庭都心有同感。

大江联确为突厥人针对中土所布下的一个了不起的雄图大略,更是外族入侵史无先例的颠覆和破坏的可怕手段,以渗透的方式成为中土帝国的心腹大患。愈清楚大江联的实力和影响力,愈发觉大江联的难以对付。其势力已不局限在大周国境内,而是远及边陲之地,甚至影响着邻国的政治和经济。从南诏的情况,足可窥见全豹。

风过庭道:“只看宗密智与爨斑交易的情况,双方都是小心翼翼,互相提防,便知两者间的关系并不密切。”

龙鹰点头道:“宗密智和爨斑均为洱滇区的本土人,各自于势力范围内称王称霸,绝不会臣服于任何人,所以与大江联的关系,纯属一种利益的关系。再深一层去看,双方现在虽是河水不犯井水,还可以合作做买卖,可是若一方实力转强,将威胁到另一方,至乎把对方毁掉或兼并,所以宗密智和爨斑,该是处于半合作和半敌对的情况。”

觅难天道:“这么说,伏击钦没和他的随员者,非是滇帮而是另有其人。”

万仞雨道:“那便只剩下一个可能性,就是金沙帮的人干的。”

龙鹰道:“池上楼对南诏人口买卖的情况所知有限,他主要是负责西域经高原那条路线的买卖,在洱滇区则由滇帮照拂。有关洱滇区的事,真正的负责人是金沙帮的龙头老大格方伦,他也该是在宗密智和爨斑两者间斡旋的人,任何一方的坐大,于他来说是有利无害,目的是多炮制出我们中土的另一边患,使我们疲于应付。试想,如被宗密智统一洱滇区,再南下攻陷姚州都督府,兵锋真指巴蜀,会出现怎么样的情况呢?”

万仞雨倒抽一口凉气道:“那时中土危矣!”

龙鹰道:“此正为大江联在南诏搅风搅雨的目的,既可得到大批矿产和源源不绝的年轻美女,还可动摇我们的根基。若这些主意全出自突厥国师宽玉的脑袋,那不杀此人,我们休想有安乐日子过。”

风过庭目光投往星光照射下的泽地,深吸一口气道:“伏击钦没者,肯定是熟悉洱滇山区形势的人,金沙帮虽地近洱滇,始终是外来人,怎可能与宗密智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夜栖野一震道:“我明白了,这就是贺兰盗的由来。”

众人连忙追问。

夜栖野双目杀机闪闪,沉声道:“近十年来,在洱海和滇池间的山区里,出现了一股山贼,他们活动的范围极广,来去如风,神出鬼没,手段凶残,因其首领叫贺兰,故我们称之为贺兰盗。”

风过庭道:“小宛的其中一个丈夫,正是被贺兰盗所杀。”

龙鹰色变道:“不好!”

众人都瞪着他。

龙鹰望向风过庭,道:“那晚我们在石桥底偷听宗密智和钦没的对话,钦没提议由他去劫夺白族的年轻女子,再交给爨斑,可见这类恶行,爨斑须由别人代劳,而负责这方面的,肯定是贺兰盗。”

众人终于明白龙鹰吃惊的原因,贺兰盗在泽地杀人后,下一个目标当然是逃往滇池去的白族人。

龙鹰吁出一口气道:“钦没无意中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刚才登上山顶时,发觉沿途有枝叶被撞折的情况,可推知因钦没能杀出重围,贺兰盗不得不大举搜索,如此当耽搁贺兰盗数天或更长的时间,只要我们锲着贺兰盗尾巴日夜兼程的追赶,或可在惨事发生前,截他奶奶的一个正着。来!我们去吧!”

龙鹰检视溪水旁敌人道下的火屑灰烬后,站起来问瓦通道:“现在离滇池有多远?”

瓦通道:“滇池在东北方七十多里处,贺兰盗已偏离了住滇池的路线。”

万仞雨看着龙鹰神色凝重的站起来,道:“我们是否估错了?贺兰盗的下一个目标,并非到滇池避难的白族人。”

龙鹰目光投往滇池的方向,但因身处山谷内,当然看不到甚么,沉声道:“我感应到宗密智。”

风过庭精神一振,道:“他到了滇池去吗?”

觅难天道:“难道他去投靠爨斑?”

龙鹰缓缓摇头,道:“他不用投靠任何人,没有了军队的羁绊,他变得更是行踪难测,强大难制。自他逃离风城后,即使被我送了两注魔气入他体内,对他的感应仍是模模糊糊的,可知他有功法可压抑我的魔气,但刚才忽然又清晰起来,现在又开始模糊了。他奶奶的,宗密智到滇池去,肯定有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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