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家法凌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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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想说的是,李铁蛋是圣上安插在军中的人?”廖幕城淡问。

老国公瞧他面色不喜,知他向来护着自己部下,问道:

“你可知此人出身低贱,在京城毫无势力,白老头远在千里,鞭长莫及,这是借着你爱护部下的名声,把李铁蛋推到你身边,寻找着保护对象;

你这呆子,来京受封还真带上了他,你不知道陛下在培养对抗莫家的势力吗?

那些个世家大族出身的子弟,被廖尘封推出去,护得多好,全都死的死反水的反水,这样一个金殿上撒泼,兜头就挑衅莫启的愣头青,哪里是能成大事的?”

他是得知莫家的人、陛下的人,都在查李铁蛋的时候,就也留了些心,李铁蛋身家清白,出身寒微,父亲是一个在莫家麾下的底层武官,娶了一个高门大族的庶女,称得上无依无靠,陛下与莫家交锋,此子夹在中间,必然是尸骨无存的结局。

他只得将此事寄了家书到边关,望孙子留心此人,莫要沾惹,哪成想孙子竟未读,还带着此人回朝受封。

朝中想建立青州军,青州城的重军正当用时,军心为重,李铁蛋在新军中颇有名望,她既回朝便不得不封,但此人身份来路不明,是谁的人尚不清楚,要不要重用还需细细思量,何苦无辜被牵连进去,受这夹板气!

“李铁蛋并非圣上之人,也非莫启之人,准确来说是白宗唐的人。”这时,廖幕城忽然开了口。

“你确定知道的是事实?”老国公惊诧道。

“是,李铁蛋从军的理由已跟我说了,只是——此乃她的私事,孙儿不便说。”廖幕城垂首道。

“白宗唐的人不就是圣上的人?“老国公半晌才翻过个儿,气得不得了。

“未必,他是被陛下亲自从青州寻访出的太子太傅,从他自京城自请去青州赈灾开始,就存了远离朝廷,偏安南方一隅的念头;

陛下正有心对抗莫启,自然心甘情愿地把赤地千里的青州赏赐给他,博得最后一搏的赌本,只有如此,白宗唐才会实心实意地经营青州,在莫启势力最薄弱的地方立足发展壮大,今日殿内被封伯爵之位,陛下心意已明。”

其实廖幕城想说,尹莫幽与自己一样,与白宗唐一样,都是为了在京城即将到来的动乱中寻找一片立足之所,朝局危如累卵,帝后两党随时都可能翻脸。

尤其是廖尘封的身体隐约有生病的传闻,太子暴虐,后党定然担心他临危之时,废了太子,可李铁蛋之名乃冒名顶替,尹莫幽又是女儿身,其中自有许多不可说,不当说,不到时机说。

他历来笃信,凡是秘密就该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不然必然泄露,这并不是说他不信任爷爷,爷爷是绝对不会说的,可是爷爷因真相而得来的喜悦,会在言行中不自觉地表露出来。

“你!”老国公气极,胡须都吹了起来,手指颤颤抖抖地指着他,“你打小什么事都不瞒着爷爷,今儿竟然为了一个军中低级将领保守私密,孰轻孰重你自然分得清,你觉得值吗?”

“值!”廖幕城抬眸望着老国公,字字如铁石,“祖父,她救过我的命!莫说她曾经因为我,身中与我相同的寒毒;

就是岳秋国的政局,也是因为她的提醒,让孙儿多了份安身立命的功业!

是她提醒孙儿拖延去岳秋国为质的时间,记不记得那日开始,我让你宫宴醉酒后,开始装病,他告诉我,那时朝中已经有了突袭岳秋国的计划,咱们祖孙两个过去只是为了麻痹岳秋国的防御之心!

果然!那个高坐龙椅之上的人,是帝王,不再是你的嫡亲侄儿,所有让他觉得帝位有威胁的人都在他的敌人之列!

因为他,咱们祖孙俩避过那次的杀身之祸,我也夺得主动权,未雨绸缪,提前启动计划,不然,此次对岳秋国开战,就没有孙儿领兵去打的事儿!

就是在青州,乌旸国的宇铜命人摆下妖阵,孙儿派一批人马进去就折一批,如是再三,也多方观察,苦无破阵之法,若非她破阵,我哪里可能从青州回来这一趟?若非他有在沼泽淤泥里安然脱身的保命之法,破了阵,我依然有葬身沼泽的可能!

在对乌旸国的征战中,我不习水战,跟着我的士兵们也仅仅是借道岳秋国的领海海路坐那几日的大船,你觉得战胜乌旸国,我孙儿的功劳?是白宗唐的功劳?

不,是他的功劳,是他设计新奇的训练之法,在海边浅水里切实有效地让士兵们学会如何在船上站立,如何克制晕船,如何在船上协同作战,一句话,若没有她,祖父你今生见不到我位列王侯。”

“蠢笨!爷爷真怀疑你这些年是如何绸缪蛰伏的,你身为大将军,日日制敌策,看人竟如此浅薄,不识人心之险!”老国公不为所动,反怒斥廖幕城,“你说的这些事,都是他做的,正因是他做的,破绽更可怖,一介村野匹夫怎可能懂得破阵之法?”

“祖父,你忘记了吗?只有朝堂才有沟沟渠渠的叵测人心,能到边关上阵杀敌的儿郎皆有赤子之心、皆是热血男儿。”廖幕城目沉如海,反唇相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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