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怒如修罗(1 / 2)
深夜村口,寒刀挥舞收割人命,如同割猪草。
自以为必胜的五十反贼,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倒伏在黄土路上,血还是热的,生命已如烟散去。
人的惨嚎被马的嘶鸣掩去,五十匹神骏至极的战马,与主人们一起,倒在了破败的老村口,层层叠叠,堵严实村口的路。
夜色很快就静了下来,只余呜呜穿越长街的风声,裹挟着血腥味,告诉大家这个夜晚不太平。
村人听不到动静,许多男人都瑟缩在家中,隐藏在柴门后,扒着那宽宽的门缝隙,琢磨着外头动静。
反贼呢?抓了人走了?
正纳闷着,忽然看到夜色里,有人影飞快地越墙进了自己家的院儿。
那村人唬得哆哆嗦嗦地从大门后边转身,却咣当一声绊倒了门后边放的一把斧头,那一声,在夜里异常响亮。
院中那黑影忽然转头,亮闪闪的眼睛朝他一望,那村人吓得抖着腿、哆哆嗦嗦抱起斧头,斧头的刀刃对着的自己都不知道。
但那人影却不再瞧他,连门前台阶都未踏上,转身便进了一边的破灶房,一会儿搬出个罐子来,脚步微抬,就倏然飞出了院子,再慌忙蹲下朝门缝里瞧,黑影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这夜,村里三四百户人家,大多见了此景,却不知自家院子的是何人,干的是何事。
无人斗胆出院门,只听得人去了,村中又静下来,直到三炷香之后。
听得村口远处,又有马蹄声如闷雷爆响,越来越近,震得那屋子顶上的茅草都簌簌作响,可明明听那动静,好像已经到了村口,却许久没有听到反贼进村的声响。
只听见马怒鸣,人喝骂,随后马声又驰远。
颤抖的村人不知反贼为何来了又走,那惴惴不安的心刚稍稍放下些,便听马蹄声又来了。
这马蹄声更显得沉闷,似乎那响声是绕了半个村庄,似是村边倒塌半边的土墙方向!
村里有人家大门正对那土墙,汉子隔着门缝往外看,只见战马高壮,一跃便跨过了村中土墙,马上有黑影手中提着刀,月光照着刀锋,晃见那些黑影眸光森寒。
一匹又一匹,骏马轻捷,一转眼已经黑压压一片。
“反——反贼来了!屠村了!”那村人转身便往屋中跑。
在他转身后,恰好有几匹马尾燃火的疯马嘶鸣着冲向越过矮墙的那群反贼,所过之处,瞬间即成一片火海!
那汉子跑回屋,见屋中妻子怀抱孩子团团转,不知往何处躲。
那汉子伸手搬起个箩筐,便将那心肝一般疼着的娘俩扣住,慌乱地在房内转了一圈,抓了床上被子,又盖在箩筐上,这才稍微安心,再战战兢兢地看看那房门,双臂一伸,努力地把屋中唯一的一只老柜子吭哧吭哧地挪到门口,欲挡住房门。
柜子尚未贴上门,眼睛便瞧到门缝外忽有火光燃起。
那人奔过去,隔着门缝朝外看,只见村墙下一片火海,着了火的人在地上好像驴打滚儿,似乎有着了火的马在四处冲撞,惊得所有的马都在长嘶惊纵,颠下了马背上的反贼,飞跃乱踏的马蹄,正踏在那些坠地着火的反贼背上。
那反贼被踩踏得猛地抬头,口中喷出的血在火光里映出一片艳红。
一名背后着了火的反贼侥幸一个打滚,避开马匹踩踏,从火海中奔出,忽有人影迎过去,一刀送进那反贼腹中,那雪刀抽出来,带出的血珠儿如线,飞溅上院墙,风送着血腥气和烤肉的焦糊味儿传进院子里。
那汉子扒着门缝,一点也不觉得难闻,火光照见他瞪得大大的眼里,写满了恐惧与微弱的希冀。
有人在火墙外围着,等着绞杀侥幸逃出火海的反贼!
这些勇敢的义士有多少,没有人看到,只知这是无比混乱的一夜,马蹄踏碎村里的平静,一波又一波,战马嘶鸣,反贼哀嚎,大火烧黑了绕村的土墙,地上焦尸如狼烟。
天色将明,厮杀声渐渐消亡。
村墙下犹如人间炼狱,一路焦黑的人尸马尸,蜷缩着诡异姿态,有的尚且冒着黑烟,无声诉说着昨夜恶战的惨烈。
有的尸身被砍断了头颅,有的身上压着马尸,断肢残臂,令人目不忍视。
足足三百个反贼,一半死在自己人的马蹄下,另一半人或死于火海,或在混乱中祭了义士长刀。
风吹着呕人的黑烟,火光带着诡异的讯号传进马寨,很快就激怒了寨中的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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