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威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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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乘两辆马车于凌晨天蒙蒙亮开出兰州,一列军队在兰州黄河铁桥待命中,看到马车过来,大家都很安静。

马车在桥头缓缓停住,一个微胖的身影钻出马车,就在桥头上傻傻的站着。深夜的黄河铁桥看不见其他人影,夜风夹带着隐隐的炮声不时吹拂过来,安西军的总攻还没有开始,但是摩擦时有发生,安西军就借着摩擦作为掩护大搞“改造地形”作业。

马福祥面无表情,他的随从们却不时向漆黑的四周张望,接着又缩起了肩,黄河岸边上风一阵阵吹来,冷冷的刺骨。他们接着又咬起了耳朵,问是不是去青海,他们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只有马福祥一个人知道。

望着污秽的黄河铁桥,站在无人的桥头之上,马福祥感到头脑一片空白样的落寞,大清国俟亡。他马家功名富贵全系于清廷,可以说是“深受国恩”,自家兄弟也“为国捐躯”,如今他儿子却在“造反”,面对历史,马福祥感慨万千……

他向随从简单交代()了两句就上车了。虽然厚厚的布帘隔离夜风,车内铜炉里燃烧的无烟碳带着暖意,但一生戎马的马福祥却感到从车窗吹进来的风是那么的冷。

上了车的马福祥横躺在座位上,头枕着扶手,马车起动,静悄悄的走上黄河铁桥。

天蒙蒙亮时,马福祥刚刚走后,虽然有人开始渡过兰州黄河铁桥北逃,可终究是一小部分,大多数人虽然听见了炮声,看见了难民和伤兵,也感觉出局势不妙,可没感到要必须现在就逃离兰州城,只是一味的储备些粮食和去钱庄取点钱罢了,危机影响的是生活而不是生命。

此时的马安良还在命令各部加强工事,进行战斗准备。

黄河北面,沿河布满了工事,架起机关枪和大炮,机枪射手和炮兵日夜守在机枪和大炮的旁边,连吃饭也是送到工事里。士兵们穿着肮脏的衣服,头发半尺长,毛发卷在一起好像破毡片,活像一批流放的囚徒。他们在军官的呵斥逼赶下,日夜不停地沿河挖工事,垒沙袋,一个个脸色灰黑,面无血色,精疲力尽,一边干活一边打盹,处于半醒半睡的状态之中。军官们手里抢着马鞭,看到打吨的士兵,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抽打,直打得遍体鳞伤,血流不止方才住手。他们一边打骂,一边威胁说:“你们这群懒鬼!不赶快修工事,革命军来了,把你们抓住全扔到黄河里去!”

巡逻的马队日夜沿黄河奔跑,这一群刚过,那一群又来,穿梭往返,使战前的紧张气氛更加浓重了,猝然激发了市民们的生存危机感。

兰州城里的官僚绅士们,一见形势不好,便用马匹车辆将家中金银细软一应运往黄河北面,准备向新疆奔命。

兰州街上到处了手提头顶行李的市民,夹杂着叫骂声、哭喊声,涌向车站。兰州黄河铁桥挤满、扒满了人。

黄河穿兰州古城而过,连接南北两岸的只有这一座铁桥。弹药粮草,士兵马队,南来北往,一座本来并不宽的大铁桥已经拥挤不堪,加上地方绅士搬运家当,使得铁桥上经常发生堵塞,动刀动枪的械斗时有发生。仗未打响,铁桥上已是血迹斑斑了。

马安良听到铁桥堵塞影响军事行动的报告后,当即召集在兰州的部队长官,对他们传下一道命令:“把铁桥封锁起来,实行军事管制!除了部队行动而外,谁都不准过!如果有人敢胡来,格杀勿论!”然后瘫坐在椅子里,他太累了,开战以来基本上没吃没睡过。但是作为最高指挥官,现在刚刚当上兰州的土皇帝,马安良必须做出决策。他忽然起身看起地图来,一边脑子飞快的转着……

铁桥被军事管制后,官吏绅士们毫无办法,只得走被冰冻的河面,黄河河面上,一片混乱。沿河上下,士兵们趁机抢jie掠夺,大发横财。

马安良得到消息,气得大发雷霆,下令沿河部队把黄河冰面炸开,如发现还不死心的船只和羊皮筏子,一律击沉!于是,黄河被封锁了。

兰州城内更是一片混乱,市内流言横飞,什么黄河铁桥被占啦,什么某大人被杀啦,什么某大帅被抓啦,甚至还有说总督府被占领了。大街小巷挤满了士兵、商贩和市民。人们互相打探消息,一个个惊慌失措,想跑无处跑,想躲无处躲,顾了身家性命又怕丢下妻子儿女,一时乱挤乱窜,不知如何是好。

兰州南面的东岗坡、皋兰山、沈家岭和狗娃山一线阵地上,马安良的嫡系部队进驻这一带阵地后,比黄河北岸的马福祥军队更加紧张。因为这里是鄂州国民革命安西军进攻的第一线阵地,因此马安良更加注重城南山地防御工事的进一步加固。他一面令守山头阵地的部队日夜加固工事,一面派后勤部队首先保证南山一线阵地的军火物资供应。沿南面的山坡,人扛马驮,满山坡的大路小道挤满了负重的人马和车辆,粮草弹药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南山工事里。

进入南山阵地的马家军官兵,尽管知道山上工事是钢筋混凝土浇灌出来的永固性工事,但心里仍然不踏实。眼见得安西军千里追击,沿途数次交锋,直逼兰州城下,只觉得这支劲敌实难对付。因此,他们日夜加固工事,除了原有的工事外,还在漫山遍野新挖新修了各式各样的堑壕和掩体。东起东岗坡,西至狗娃山,几十里长的山岭上,被马家军官兵挖得沟沟坎坎,千疮百孔。

马家军官兵虽然表面上凶猛强悍,摆出一副坚守阵地、与解放军拼死一战的架式,其实内心十分恐慌,人人都担心阵地失守,落得个葬身土丘的下场。

兰州南山以南的安西军阵地上,也是夜以继日地做着攻击准备工作。安西军指战员都明白,兰州战役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攻坚战。马家军北依黄河天险,南据东岗坡、皋兰山、沈家岭、狗娃山一线的高山峻岭,又有坚固的工事居高临下,再加马家军弹药充足,以逸待劳,要从山下攻上去,拿下这一线数十里长的山地工事,扫清兰州城南面外围的障碍,为攻入兰州古城捣毁满清余孽的巢穴打通河西走廊的道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说真的,能不能攻下南山阵地,指战员们心里的确没有十分把握。

天刚蒙蒙亮,李想爬上山丘,又用望远镜观察起了马家军的南山阵,脸上本来就严肃的神情更加冷峻了。他对一举攻下马家军南山阵地能否成功,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他本来就是一个谨慎的人,对这件事情就更不吐露真情了。所以在清帝退位后袁世凯步步紧逼压力山大的时刻,还是给了安西军四至五天的准备时间。

“再过两天,就发起总攻。”李想这样想。

外围阵地忽然炮声震撼着沉寂的山峦,轰射的炮弹划破远方的天幕,不断的在蒙蒙亮的晨曦中炸开一团团刺亮的火球,古城岭上硝烟弥漫。

李想愕然的放下望远镜,沉声吼道:“是谁在开炮了?到底是谁不听指挥的擅自发起攻击了?”

“李想的压力很大,我们在这里一定要为他多分担一些。”孙中山拿着袁世凯拍来的两封“咸电”说道。

宋大小姐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进来,放在孙中山面前的桌上,微笑说道:“在定都问题没有结果之前,袁世凯也只能拍个电报吓唬一下李帅,可是李帅是能被他吓唬住的人吗?”

“定都?”孙中山看着手里袁世凯的“咸电”,愣愣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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