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归去(十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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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人马狠狠的撞在一起,鲜血飞溅。在狭小的街巷并不适合大部队展开,革命军与日军只有街道宽的接触面,最残酷血腥的画面就在此上演。

第一此碰撞,双方都是不顾生死,狂吼着举着刺刀直直的桶上前,刺进敌人的胸腔,自己亦是不避不闪的迎向敌人的刺刀。一瞬间的碰撞,既是几十个生命的凋谢。鲜血顺着顺着刺刀上的血槽如泉水涌出,尸体的下面顷刻化为血泊。

面对如此绝境,日军更是发挥出异常的凶狠。日军士兵的刺刀每一次刺出,只求杀敌,不求自保。即使肚皮被割破,青色的肠子拖到地上,还能嗷叫着咬人。小东洋的凶狠在汉口是路人皆知,革命军士兵心中清楚,这些狗日的不是人,对付如此凶狠的敌人只有比他们更凶狠。

日军越发的凶狠,非但没能吓住革命军战士,反而激发他们强烈的傲气。革命军自举义以来,白刃战还没有输过,鲜血没有少流。今日就让洋人见识一下革命军 的厉害,让洋人知道,今日的中国人不是东亚病夫。今日的中国有一群有理想,有信仰的青年保护。他们用他们的身体,用他们的热血,用他们的青春来保护中国。只要有革命军在,就不会再有甲午之耻这样荒唐的事情发生。只要有革命军在,日军就休想再像甲午年一样赢的轻松。只要有革命军在,所有的帝国主义都会被赶出中国。

革命军战士同样以命博命的方式与日军撕杀,以比日军更为疯狂的方式与之绞杀成一团。

日军当中不乏白刃高手,中村善次郎便是一个高手,手中武士刀的强大杀伤力爆发的凌厉精致。革命军战士无论如何舍命的扑向他,都被他迎风一刀斩落。连续被他砍翻三个革命军战士,革命军战士才察觉这个鬼子的凶悍,四个革命军战士端着刺刀把他团团围住。

四个革命军战士交换个眼神,四把刺刀同时刺出。中村善次郎却迎面冲向眼前的一把刺刀,在刺刀快要接近中村善次郎胸口的同时,横刺而出的武士刀却竖了起来。当!把革命军战士刺向他胸口的一刀荡开。中村善次郎却顺势继续往前扑,双手握刀上举横放架上了革命军战士脖子,用力一拉,人也顺势逃出包围圈,另外三把刺刀全部落空。中村善次郎跑出好几步,这个革命军战士才喷出一股鲜血倒下。

一个舞着鬼头刀的革命军军官,看到这边的情况,随即扑向中村善次郎。日军有白刃战高手,革命军里练家子也不少。何逊手中的鬼头大刀挽起刀花走过的地方,便会留下一片片的血花。鬼头大刀刀刀都往鬼子的脖子上招呼,鬼子的脖子又短又粗,却也架不住鬼头大刀。

何逊扑上去便使出鬼子的迎风一刀斩,刚刚看到中村善次郎使,便现学现卖。一场高水平的白刃战上演,更像是武林高手的对决。中村善次郎清楚的知道这一招的厉害,自然不会傻得前去硬扛,急急往后闪开。

何逊早知道会扑空,用鬼子的招式去治鬼子,很难凑效,鬼子对自己的招式比他何逊半调子要熟悉的多。何逊早给自己留有余力,中村善次郎却不知道何逊还有后着,以为何逊一招使尽,已经力竭。身形一顿,又向何逊反扑上来。两人闪电般的擦肩而过,中村善次郎脖子一歪,脑袋从肩膀上滚下,脖子上还粘着一点皮没有掉下,颈项上的鲜血像是喷泉。

何逊跪在地上,右手撑着鬼头大刀,左手捂着腰间,鲜血从指缝中不住的流下。一个鬼子趁隙扑向何逊,何逊暗笑一声,“找死。”

何逊咬牙硬撑着站起来,举起鬼头大刀,头脑一阵眩晕,手一松,大刀低掉落地上。何逊心中暗叹,此刻死真是不甘心。日军眼看就不行了,却没能亲自看到洋人在投降书上签字,没能亲自革命军收复汉口租界,没能亲自看到中国人扬眉吐气,没能亲自看到中国进入理想年代。此生有憾,却又此生无憾。因为他的生命和青春已经与国家和民族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他把生命和青春供献给中华民族的独立战场。他是为中国人民能站起来而革命,他是为中国人民能享受文明的幸福而革命,死亡有可惧。

何逊儿时不堪回首的记忆突然跳出,老家有茅房数间,荒土山地八九亩。山地种棕、茶、杉和毛竹,荒土种红薯、棉花。伯祖父、祖母、父母亲并兄弟四人,八口之家,勤劳节俭,勉强维持最低生活。

六岁读私塾,读过《三字经》、《论语》、《大学》、《幼学琼林》、《孟子》,余读杂字――《百家姓》、《增广》。八岁时母死、父病,家贫如洗,即废学。伯祖父八十开外,祖母年过七十,三个弟弟无人照管,四弟半岁,母死后不到一月即饿死。家中无以为生,先卖山林树木,后典押荒土,最后留下不到三分地。家中一切用具,床板门户,一概卖光。几间茅草房亦做抵押,留下两间栖身,晴天可遮太阳,下雨时室内外一样。铁锅漏水,用棉絮扎紧,才能烧水。衣着破烂不堪,严冬时节人着棉衣鞋袜,何逊兄弟还是赤足草鞋,身披蓑衣,和原始人同。

十岁时,一切生计全断。正月初一,邻近富豪家喜炮连天,家无粒米下锅,何逊带着二弟,第一次去当叫化子。讨到油麻滩陈姓教书老先生家,给了半碗饭、一小片肉。兄弟俩至黄昏才回家,还没有讨到两升米。何逊已饿昏了,进门就倒在地下。二弟说,哥哥今天一点东西都没有吃,祖母煮了一点青菜汤给自己喝了。

正月初一日算过去了,初二日又怎样办呢!祖母说:“我们四个人都出去讨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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