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更能消(一)(1 / 2)
夜深沉,星如雨,香满地。
李想面对如此良辰美景,本想抄袭两句霸气十足的太祖词应景,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心情,满脑子是那个吉祥的数字:十八!
李想的长筒军靴还沾着稚菊花瓣,刚走出刘园,心情还是非常的低落。寂静的长街偶尔会有整齐的步伐响起,巡逻的军队一列列的走过。非常时期,李想虽然没有宵禁,汉口入夜之后,街上行人依旧了无。李想一行人默默前行,往汉口驻军营地走去。
此次夜宴完全是他自己行事太过急切草率,是因为连续两次小小的胜利,有点飘飘然,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三天前还是默默无闻的小子,就像突然串红股票黑马,股民们不可能马上就对他建立长期稳定的信心。是役,李想败于不知己。
李想汗颜,一日不三省吾身,就会出乱子。自己即将与北洋军开战,更要好好的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是集中自己的优势兵力,专挑北洋弱势兵力?$ ()还是干脆化整为零,去北洋后方打游击战,把汉口丢给黎元洪得了。黎元洪守不守得住汉口,就不关自己的鸟事,死多少人他也不管了,发展没有自己,中华民国也能成立。李想对汉口一帮老朽提不起一丁点好感,自己辛苦的谋划,尽量避免汉口受战火波及,想方设法的满足他们更多的利益,就受到他们捐赠的十八万块回报。
李想怀着恶意回想模糊的历史,阳夏战争具体如何,他也是不清楚,但是最后结局是败给了袁世凯,还败得非常凄惨,吓得许多走资0派们不敢与袁大胖子再战。如果李想任由历史自由发展,历史重演,汉口就会被战火烧成灰烬,这帮老朽肯定会肉痛死。
曾高看着李想刚才还是一脸郁闷,现在就换成一脸阴笑,不会有在盘算什么害人的鬼点子,有心劝解一番。“大帅,何必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有个十八万块也不错,蚂蚱再小也是肉。我家太爷,当年为对抗太平天国,在两湖筹响,也是万难。革命军保护他们,实在是憋屈。但是汉口还有几十万老百姓,这才是我们守卫汉口的真正目的,才是我们革命的真正目的。”
李想淡淡一笑,散去阴戾,真不该为这点小事,而放弃自己百般思量,才下定保卫阳夏的决定。如果这次脚底摸油,那下次呢?会跑出惯性来的。曾高提醒的对,革命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些有钱人,而是为了所有正在受苦受难的中国人。
李想摆摆手,“不放在心上,我可没有这么宽阔的心胸,不比你们家太爷。”
曾高苦笑,以为李想还想着要从这群铁公鸡身上拔毛。“其实他们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当时要是再逼一逼,他们就会有人忍不住吐血了。不过你现在再去逼他们也晚了,你的这一次妥协,让他们认识到你不会为难他们,他们再见你胆子也就大了,再逼也逼不出来。”
“强逼他们和我合作,只是增加内部矛盾。现在我军外部压力重重,再来个内部消化不良,那就有得罪受了。”李想不想再逼他们了,要逼他们,李想有的是手段。李想虽然设立中情,军统,但是并不想搞锦衣卫,法西斯一类的恐怖特务统治,更多是为了对敌战争的需要。李想对待战争,向来认为,谁掌握了战场讯息,谁就掌握战场主动权。
曾高一笑,“他们看重的无非就是权,利二字,只要大帅真能够坐稳汉口,到时候就是他们哭着喊着来求您了。”
难道商人不爱国?孙中山为何每年都能筹集大量资金?说他们的爱国情怀不如海外华人?李想实在愿意纯以权,利二字看他们,都是中国人,总还有爱国情怀。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实力不够强硬。如果是孙中山的名头摆在这里,结果肯定会截然相反。人不能一夜之间吃成一个大胖子,如果盲目的扩军,就成了注了水的猪肉。搞钱的方法李想有千千万万,这是身为穿越客的优势,他不是真缺这点钱。李想不是孙中山,就靠蓦捐度日。自己不懂生财之道,以后建国,又只能靠借外债度日。民国初立的财政困境,也是向袁世凯妥协的重要原因。
可是要扩充自己手上的实力,就是招兵买马,但是练兵却不是一朝一夕能速成的玩意。即使花重金复制一座西点军校,专搞一年十二月开课的速成班,等学员们毕业之后,袁世凯已经当上中华民国的大总统了。
李想心里一阵郁闷,都怪自己穿越迟到,起步太晚。转念一想,太祖比自己起步还要晚,不能给自己找如此憋足的借口,心里一阵发狠,老子是穿越客,会输给谁了!“老子岂止坐汉口!那帮老朽就是土包子,我还真看不上眼。倒是你小子闲的蛋疼,军队的事情还不够你烦的,还有心情干预政事,你这是军人干政。”
李想的话说道非常严重,只是脸上并没有任何严重的表情。曾高看在眼里,心里清楚,李想就是借机发发牢骚,内外承受如此大的压力,如果不发泄出来,真会憋出病来。何况曾高手里除了带兵打仗,也没有干预政事的权力,李想已经把军政分得清清楚楚,谁也干涉不了谁。与李想的闲聊,也实在算不了军人干政。曾高莫不作声,李想唧唧歪歪一阵,也甚是无趣。就跟在李想身旁汤约宛,看着好笑又不敢笑,也怕把李想的火气引到自己身上。
李想无趣的一声叹息,更能消几番风雨?灯火澜姗的长街,看不出这是中国内陆第一大城市的光景。乌云笼罩这片夜空,星月失色。
在街头巷尾,院门紧闭的小宅院里,普通老百姓也能从萧瑟秋风刮过紧张的空气当中,嗅出危险的味道。革命党人造反,满清再过腐朽,也不会善罢甘休,一场大战避免不了的会降临在阳夏。对腐朽的满清朝庭,老百姓并没有多少的好感,能推翻就推翻,辫子剪了就剪了,也没有什么好留恋。那些哭死觅活的遗老,更像是作戏。
黑瓦白墙的一个三进小宅院里,在汉口也是殷实人家了。东厢房窗下透过昏黄的煤油灯光,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妇,正凑近了煤油灯,抱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青布秋衣逢逢补补。
在老妇边上上剃了一个新式罗汉头,穿着马褂的老头坐在长凳上,一只手念起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在拿起酒杯泯上一口;另一只手正挫着搭上长凳的脚趾丫,挫完了还还把手指送到鼻子前闻一闻,然后又开始挫凶前的一排排骨,挫出一条条的黑色土豆丝。老头子摆出一脸爽到云端的滋味,今天老太婆开恩,下午去集市,给他带了一壶酒。
老妇开口道:“二娃送钱回来了。”
“嗯,人呢?”老头子一阵东张西望,这个宝贝儿子好几个月没有交工资了,会不会全送到东洋租界了。总算还记得家里有老爹老妈,送点钱回来。
“别望了,他说他们开工急,又回去了。他们做事的官办机械零件加工厂,已经被革命军政府接管,以前工厂拖欠的工钱全部补发了,又给他们涨了一倍的工钱。这么好的工作,他可不想丢掉,当然要好好的去卖力干活。”老妇面上看似平静,心里却乐的不得了。二娃有这么好的工作,可以说一房好媳妇。
老头子一口气把杯子喝了底朝天,不用省着喝,着酒以后天天有的喝。两根手指在胸前挫得更带劲了,“街上都在说革命军好,我现在真的相信了。”
“只盼着李大帅早早打败北洋军,汉口的老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老妇逢着衣服,念起了佛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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