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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长。”崔键还是跟他打了声招呼。
舒秘书就点点头,“你跟我来一下。”然后他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崔键跟在后面,猜到他肯定会暗示自己要给他报销票的事。
进门之后,舒秘书示意他把门带上。
扔了支烟过来,“抽支烟吧!”舒秘书表现出少有的温和,面色极为友善。
崔键接过烟看了眼,秘书长抽的是黄鹤楼。他也没有象其他人一样去献殷勤,讨好似的给舒秘书点火。伺候人的活,他做不来。
看到舒秘书自己点了火,崔键才把自己的烟也点上,狠狠地抽了几口。
“你们两个一把手在吵架?注意和谐,注意和谐。”舒秘书一副狠铁不成钢的样子,语重心长地道。
崔键瞟了一眼,愤愤不平地道:“做为县政府一把手,居然没有财政支配权,这算什么话?我这个县长还不如不当了。公安公安不听指挥,财政财政没有权力,我还做什么县长?”
崔键愤愤不平的样子,将委屈的情神表演得微妙微俏。舒秘书长看着崔键,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似乎有些不悦。过了一会,才听到他骂了句,“这个郑茂然!也太过份了。”
看来自己这长票是报不了了,舒秘书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你们沙县班子的事,以后我会跟封书记说,找个时间调整一下。”
“谢谢秘书长关心。”崔键缓和了一下脸色,站起来道:“那我先出去了,免得有人知道,又说我在背后打小报告。”
舒秘书点点头,挥了挥手,却没说话。看到崔键走到门边,他还是叫了句,“等等,你把那票给我。”
“秘书长,还是让我再想想办法吧?”崔键勉为其难道。
舒秘书就摇摇头,“你这人够意思,我知道的。好好乾吧!没人为难得了你。”
从秘书长房间里出来,崔键马上就忍不住想笑出来了。郑茂然不是想为难自己?老子也阴你一回。
算是扯平了,他估摸着这种事,舒秘书总不好去问郑茂然吧!就算他问了,郑茂然也有苦难言,财政大权不是一直掌握在他手里?虽然没崔键说的这么恐怖,但事实是存在的。
当然,如果郑茂然知道舒秘书长在下面报个几万块钱,他还是有办法的。
这件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推给了郑茂然,郑茂然却蒙在鼓里。
沙县这边,冯武也在行动。
上次被冯武阴了一下的赵平安,心里一直不爽。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赵平安正是遇到了这种情况。
他这天出来,正准备去喝酒。没想到在一个十字路口,把一个骑单车的工人给撞倒了。这还不算,他本来就在气头上,下车立刻就把人家打了一顿。
压抑了几天的怒火,全泄在人家工人身上,这可怜的人儿,被他打断了三根肋骨,还折了一条腿。
这一切,早被冯武派出的人给盯上了,而且还拍了照。这些照片落到冯武手里,就有好戏看了。
闯红灯的也是赵平安,撞人的责任也在他,偏偏他还把人家打成重伤。尽管围观的人很多,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因为赵平安开的是警车,警察打人,谁敢上前?那不是找死?
第二天的报纸上,就登了这么一截消息,其中还有清晰图片,清清楚楚可以看到警车的牌照,还有赵平安那身警察的外皮。
《警车闯红灯撞伤下班工人,一民警气焰嚣张出手伤人》看到这截消息,王博的脸色立刻就青了,他不是直接将赵平安叫过来,而是一个电话打到县报社。
报社的负责人接到电话,立刻就听王博怒的声音,“你们是怎么搞的,这种消息也登出来!”
报社的主编被莫明其妙骂了一顿,回头看看报纸,这才现头版上面的那截消息。这是怎么回事?居然没通过自己,这消息是怎么上去的。
马主编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从事宣传工作多年,也算是个经验丰富的资深编辑,昨天他不在,有事出差了,回到家里已经是十一点多的时候。
没想到今天一早就出了这事,警察当街打人,象这种报道,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公然上报的。因为影响太恶劣了,对社会反响不好。
而且县里那些混乱的势力,他们犯不得跟他们去较真。因为以前有个记者,刚来报社的时候,看到很多不合理,不顺眼的事,就把它报道出来。
主要是涉及到了矿区那边的一些内幕,没多久,这名记者就被人家打死,扔在郊外。而且这案子到现在还是没有破,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在沙县,这些无冕之王似乎没有这个特权,出来采访还想拿红包?人家高兴了就赏你一个,不高兴你就快滚,而且得给老子写好,如果有什么差池,说了人家的坏话,第二天就流氓上门。
记得前年的时候,有名女记者也报道了同样是一件关于警察替不法团伙充当保护伞的文章,结果被人家给轮了。这名女记者最后不得不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从此再也不来沙县了。
马主编正想找刘副主编问一下这事,没想到门口的玻璃砰地一声,就炸了,碎了一地的残渣。
“啊——”一些正在整理稿子的女记者惊恐地出一声尖叫,然后就看到赵平安带着几个人冲进来。
“麻痹。把这里给我砸了!”
赵平安匪气轰轰,把手一挥,几个下手立刻就走过来,挥舞着手里的水管,通通通——一阵乱砸。
那些记者们,个个吓得傻了似的,两眼睁得大大的,坐在那里浑身不断的抽涩。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愣是没有一个敢出来说话。
砰——报社办公室里的几个柜子给砸了,玻璃碎了一地。赵平安的几个手下,齐齐挥舞着二尺来长的水管,看到什么就砸什么!
这些人象土匪一样,疯狂地扫荡着整个办公室,县报社就象世界末日一般,笼罩在恐慌之中。赵平安手里夹着支烟,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很悠闲地吸着烟。愤怒的表情,已经慢慢地被玩味似的戏谑所替代。
看到整个报社的人,象一只只受惊的绵羊一样,臣服在自己的y威之下,赵平安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赵……赵……队长,你这是乾嘛?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马主编走过来,两个大腿有点不听使唤地打着颤。他很害怕,人家那一棍子就要打到他头上似的。
“说你m个b!你们昨天写这玩艺的时候,怎么就不跟老子好好说!”赵平安本来暂时得到汇的情绪,马上又被激怒了起来。
他看着马主编吼道:“到底是谁乾的,把人交出来!”
马主编两腿一软,差点就要跪在地上。他哪里知道?刚才不是正要找刘副主问这个事,赵平安就带着人过来了。
回头看了一下副主编办公室,刘副主编竟然没有来上班。正想怎么给赵平安一个说话,没想到赵平安猛地推了他一把,“死去吧!老子没时间跟你耗着。”
砰——砰——身后不断地传来赵平安的几个手下砸玻璃柜子的声音,办公室里不时出一声声尖叫,整个报社弄得鸡犬不宁,尖叫声此起彼伏。
“给你半天时间,如果不把人交出来,老子搞死你!”赵平安很嚣崔键地推了马主编一把,马主编立刻就倒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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