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无道末日道何存（1 / 1）

飞豹战机传来信息，告知空客在空中盘旋，等待指令。

相关报告迅速传至高层，经过紧急磋商，决定准予其在海西缓冲区着陆，并请当地幸存者自治会配合提供医疗救护等善后工作。

飞豹战机重回空客两翼，成护航编队，并向空客发出信息，他们获准在中国着陆并将得到食物、水和求助。驾驶舱内一阵欢呼，副驾驶兴奋的告诉孩子们，“我们到家了，中国愿意接受我们，上帝没有抛弃我们！”孩子们欢呼雀跃起来，有稍大一些的孩子，冲到驾驶舱门前用生硬的中国话大声喊着谢谢，就这样和着动听的《茉莉花》，在飞豹的护航下客机调整航向去往海西缓冲区，那里有一大批和他们一样历尽磨难的幸存者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丰盛的晚宴和洗澡水。

上帝和所有人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突然整齐悦耳的歌声被一声声凄厉的尖叫代替，无线电中传出一片嘈杂的声音，求救声、哭声、喝止声、狂躁的吼叫声如同来自地狱一般。

眼看就要到达陆地了，马上就可以吃上热腾腾的晚饭了，恶魔却在这个时候狰狞而至，它改变了受难者的心性，也葬送了施救者的真情。空客驾驶舱内收到一句道别：“孩子们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天空中两枚导弹如上帝之鞭划过夜空，击中发出银白色光亮的客机，瞬间绽放出绚烂的花朵，比挂在天空中的月亮更耀眼，比稍纵即逝的流星更短暂。从心心相印到拔刀相向只消短短几秒，人类总是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去判罚万物，却总是分不清善行和罪恶的界限。有诗云：莫问世间有无公道，且看天下纷繁息扰。

之所以讲这么悲惨个故事给大家听，是怕接下来的一切会另一些站在道德至高点的人们感到不适。毕竟现实不是好莱坞大片有那么多不顾一切的超级英雄，也没有那么多不合逻辑的峰回路转，这里只有必须现实面对的复杂境况。要么斩尽犯境之人，以保人类文明的香火延续；要么为求心安，接纳外邦残余，将病毒带入境内，最后将整个人类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总之不管水路、陆路、空路、挖地道，不管男人、女人、老人、小孩、英雄、罪犯、好人、混蛋，凡闯我国境者，格杀勿论。其实放眼整个人类社会没有一个文明不是在罪恶、杀戮的基础上建立并发展起来，大秦帝国统一，古罗马帝国建立，大唐王朝的强盛，波斯帝国的繁荣哪一个不是在无尽的屠戮中建立起来的，哪一个不是在与他国相互厮杀中延续下去的。而我们现在所做的只不过是将可能的灾难拒之门外而已。

一个多星期后，有组织的向中国边境靠近的幸存者基本绝迹，应该是病毒极速扩散最终吞噬了所有幸存者，又或是幸存者们已经意识到中国的决绝，不再前来送死，还有就是中国所谓的国境线已经向内收缩了几百公里，留出近百万平方公里的无人区，幸存者恐还未见到人烟既已发病或因体力不支而倒下。

没想到这位神偷兄弟这般口齿伶俐，故事讲得是相当引人入胜，如评书一般。

“这么说，中国虽然也受到了重创，但大部分人还是活下来了？”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虎哥，听书不语真君子。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我慢慢道来。”怕我兄弟不屑于我不够君子的询问，提手一拍惊堂木，啪！“话说。”

置于严密防护下的中国内陆，在劫后一个月对内继续实行者严密的戒严令，对外本着不接触、不回应、不援助的三不原则杜绝与国外及中国疫区一切幸存者组织的交往，对试图闯入者依然是残酷格杀，官方媒体告知民众，国内外疫区已无生还者，如有亲人尚在疫区，恐无生存可能，对此党和国家深表同情，希望民众控制情绪，不要过度悲伤或有过激行为。各社区心理援助中心挨家挨户对居民进行心理辅导，以减轻灾后应激反应对居民的困扰。目前群众情绪稳定，生活秩序井然，物资储备充足，可满足居民日常生活需要。

事实上，全球范围内最起码有上百万苟活于疫区的幸存者，他们或是地下掩体中的原各国政军首脑，或是南极各考察站的科研人员，或是真正的幸存者，比如我们几个。按照邓医生的推断，我们这几个人都从重灾区逃出，都被抓过、挠过、咬过、啃过，而且一刻不停的呼吸着充满病毒的空气，我们都无一幸免的被感染，都又万分庆幸的没有发病，不知是何缘故病毒潜伏起来了，当然我们希望该死的病毒最好潜伏一辈子！该病毒可能是狂犬病的人工升级换代产品，我们称之为“人来疯”，意为来人全是疯子。它有着和前者一样的噬神经性，能迅速侵入人体神经系统，至人高度兴奋乃至于狂躁，最后连他亲爸都不认识了，就开始一顿狂挠，直至筋疲力尽全身痉挛而死，所不同是狂犬病的潜伏期可能长达十四年，而“人来疯”绝大多数情况下潜伏期之有十数天甚至几个小时，最可怕的是它极有可能可以通过空气传播！

我们通过出租车专用无线电频率连络到其他人并走到了一起，起初队伍一度扩大到五十几人，能在这种极端环境下活着是莫大的幸运也是天大的折磨，我们有强烈的救生欲望却没有独立生存经验，完全迷失在废弃文明的水泥森林里，这里有足够我们活一百辈子饮用水和食物，前提是它们不变质；这里有无需房租的极尽奢华的高档别墅、酒店，各种曾经的灯红酒绿、声色犬马，让你春梦中上流社会糜烂的生活唾手可得，前提是还有下九流的泥腿子们为你当牛做马；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我们的，但只有一样我们无法获得，安全感。我觉得文明应该就建立在人类对万物的恐惧上，我们需要聚集在一起，才能获得安全感，就像沙丁鱼一样。如果我们不想被做成罐头就必须聚集在一起，虽然这样更方便渔民将我们一网打尽，我们还是聚集起来并或得了安全感，因为我们对将被一网打尽的命运一无所知。此刻我们离开了鱼群，离开了文明，这让我们极度恐惧，藉此我们决定放弃眼前这些在文明社会中奋斗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一切，毅然离开这废弃的钢铁森林，向着文明的方向靠拢，即便等待我们的是文明社会的格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