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初闻仙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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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小半个时辰以后，他在小路尽头找到一处人家，四合院，竹篱墙，院外门扉紧闭，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暮色四起，纸糊的窗棂上有桔黄色的灯光透出。

秦天上前敲了敲门，啪啪啪。

“请问有人在吗？”

过了一小会儿，脚步声响起，吱呀一声，木门开了，一名老人身形拘偻，缓缓从门后探出身来。

“年轻人，你是……？”

秦天赶紧躬了躬身，他对老人素来尊敬。

“在下秦天，是一名路过此地的游客，因见天色已晚，所以想寻处人家借宿，明早天光一亮就走。”

老人在他身上看了两眼，见他衣衫不整，心里自然有些疑问，不禁问道：“小哥是在山中遇到了强盗吧？”

“是的。随身衣物行李尽被抢去，所幸并无性命之忧，还望老丈行个方便。”

“原来真是这样。赶紧进来，赶紧进来。”

秦天心中有些羞愧，如此骗取一名老人的同情心，自然不是君子所为。但君子有所为，也有所不为，如今这般情形，不管走到哪里，谁见了都会生疑，总需有个合理的解释才行，他总不可能将实情说出吧？那也太骇人听闻了。

昏黄的灯火一闪一闪亮着，屋里摆设极其简单，一副佛图，一张木桌，几条长凳，仅此而已。

老人给秦天倒了一杯热茶，转身走进了内屋，一边走，一边道：“山居简陋，还望小哥莫要嫌弃才是。夜间风大，我这就去给你找套衣衫，免得着凉。”

虽说只是粗布麻衫，穿上去也略显窄小，但老人那份真诚和善良，却让秦天心里十分感动，民风淳朴，人心本善啊！

“请问老人家，这里是什么地界，附近有无城镇，离这里又有多远。”

老人颇为奇异地打量了他一下，道：“小哥是外乡人吧？这里自然是怒州。离此最近的是七十里外的风起镇，至于稍具规模的城市，也就只有东边的天风城了，距离风起镇大概五六天车程，若是步行，恐怕需要旬月。”

“怒州？”

“对啊，怒州。”

老人忍不住问道：“我观小哥器宇轩昂，并不似普通凡人，怎地走了许久，却连到了哪里都不知道么？”

秦天这才明白问题关键所在，难怪他觉得老人目光中透着几分担忧，这话问的的确有些语病。当下连忙道：“我此行是为寻幽访胜，几乎全在崇山峻岭之间走动，沿途罕见人烟，是以未曾向人打听。”

老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小哥眉宇间正气浩然，全然不似奸诈阴险之徒，怎会连身处怒州都不清楚。难怪，难怪啊！”

秦天笑道：“是啊，若非在山里遇到强盗，我也无需打听这些。毕竟只为浏览山野风光，留住心间感动即可，至于地域人名，知与不知都是一样。”

“小哥好高的境界！”

老人似乎也并非寻常山野之人，闻言立刻竖起了大拇指。

“生平别无所好而已。”

两人有说有笑，主客之间，相处也算融洽。

从老人话里，秦天得知了老人姓名，程远，祖籍怒州程村，后搬迁至此，在七十里外的风起镇上有些生意。由于母亲一心礼佛，过不惯镇里生活，所以专门在此建了座小院供她居住。程母如今年近九旬，程峰自然放心不下，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过来看看。

“该不会那么巧吧？”

秦天心里咯噔一跳，瞬间想起了神秘洞窟中的亡灵，程非。

“都是怒州程村人，年岁算上去也大致相近，莫非二者之间真有关系？”

佛家历来便有因果一说，秦天虽非佛徒，多少还是听闻过的，此时骤然有了这般巧遇，哪里还能保持淡定，只觉心间震动不已。

严格说起来，程非虽然居心叵测，但也算是对他有恩。而所谓因果，却是恩怨情仇无不囊括其中，最终形成一个循环，一分一毫都计算的仔细明白，绝无半点遗漏。如此深究下去，岂不是说他此前的种种推测，很有可能成真？

“秦小友，你怎么了？”

程远在生意场上跌爬滚打了几十年，目力自是极好的，很快发现了秦天的异常。

秦天想了想，道：“早年游学时，我曾听闻有位隐士叫做程非，善于博弈，也是怒州程村人，不知程老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