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1 / 2)
“杜先生,请你再说一遍。”黄伯明眯起的双眼微微睁开了一些,他的举止表露出些许疑惑,但是天知道那是不是伪装的。
“你的宝贝侄子下午在我家门口伏击了我,”我用已经耗尽魔力的闪电法杖指向一旁的黄达,“把我摁倒在地,还赏了我一击漂亮的回旋踢,顺带还非常好心地帮我放了点血!”我冷哼了一声,“所以,我来拿回我的血液,免得哪天你送我去和你弟弟作伴。”
一刹那间,黄伯明的眼眸中闪过冰冷的怒火,他缓缓转过头,从容自若地望向黄达。
黄达的脸色稍显惨白,但他只是稍愣了片刻,便抬起手,欲盖弥彰地擦去前额上的汗水,像是听到笑话般,轻松笑道,“老板,我不知道这小子在说什么。”
“杜鸦先生,我想你应该清楚,对黄达的指控就是对整个黄氏集团的指控。”黄伯明冷彻的视线始终盯着黄达,口中却是在对我说话。“我想,你应该不会没有证据就提出指控吧?”
“证据?”我唯一的证据是那只染了我的鲜血的手套,但是万一黄达没有留在身上,“我可以搜他的……”
“说到证据。”这时,老段打断了我,“黄公子的右手腕和后颈部偏左一点的位置应该有抓痕,猫科动物的抓痕,是和后生家的……宠物打斗时留下的。手腕上是两道,颈后大概有三道。哦,应该还有咬痕,黄公子的肉真是挺鲜美的。”老段伸出超出常人两倍以上长度的猩红色鬼舌头,舔了舔他那煞白的嘴唇。
“嗯。”黄伯明点了点头,用温和的语气命令黄达,“伸出你的右手。”
黄达那健硕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下意识地护住了右手的手腕,“这是栽赃!”他结结巴巴地抗议道:“伯父,我昨晚是被我家的猫抓伤了,我……我有养猫,它叫……叫‘坦克’,对,对,就是那只又胖又笨的蠢猫。姓杜的是一个巫师,他监视我了,肯定的,用水晶球!”
“黄达!”黄伯明眯了眯双眼,丝毫不为所动,他的语调依然温和,但是却包涵不容质疑的权威,“我说的是,伸出你的右手!”
黄达绝望地体会到大势已去,但是从他的眼神中,我料想他并不打算乖乖地束手就擒。
“杜鸦,你这个多管闲事的混蛋,杀千刀的江湖术士!”果然,黄达大吼一声,摆好了架势,抽出一把小型的美式手枪对准了我,大有同归于尽的气势。
“啪!啪!啪!”枪声骤然响起,在偌大的会客室中激起骇人的回音。
我早就料到了他会有那么一手,事先便在身前展开了法术护罩,子弹在接触到隐形的护罩后,折射开去,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钻进我身后价值不菲的高档家具中。
见此情形,房间的另一边的“墨镜兄”一个箭步拦在了黄伯明的身前,用自己硕大的身躯充当了自己老板的盾牌,与此同时,他的右手中变戏法般地秀出了一把手枪。
“留活的!”黄伯明大声喝令道。
黄达听到了声响,转过头,眼神正对“墨镜兄”的枪口,他的恐惧开始压过理智,虽然就他的身材来说,他的脑容量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但是此刻他已完全乱了方寸。他神经质地紧握手枪,快速转过枪口,准备优先排除在他看来最直接的威胁。
“墨镜兄”显然非常了解自己这位顶头上司的能力,他丝毫不敢怠慢,在后者的枪口尚未对准自己之前便无情地开火,他的手枪喷出了三道激射的火光,三声枪响随之而起。电光火之之间,黄达便面容扭曲地跪倒在地,那把小巧精致的象牙柄手枪也应声落地。“墨镜兄”连开的三枪弹无虚发,其中一发子弹精准地击中了黄达的左膝,另一发子弹则击中了其握枪的右手,而第三法子弹则击中了左肩,多半嵌在了肩锁关节处,鲜红的血液像被凿破酒桶中的红酒一般涌了出来。
我吹了一声口哨,折服于“墨镜兄”神准的射击技术,这人多半在部队里混迹过,搞不好还是个特种兵之类的。
迷之拼图的一块已经被我掌握在手中了,我走上前,踢开黄达跟前的那把华而不实的美式手枪。“黄达参与谋杀了自己的老爸,既然不是黄老板您指示的,那幕后肯定另有其人,我可不觉得黄公子会玩降头术。”我对黄伯明说道,“现在,黄老板,我可以要回我的东西了吗?”
“黄达啊黄达!”黄伯明瞪视着自己的侄子,眼神却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默不出声地坐了一会,然后重重叹息道,“唉!到底是谁能让你做出这种鬼迷心窍的事情?我那两个儿子全是扶不上墙的废物,我早就有心把黄氏集团留给你爸爸……”
“你们这些老不死的!成天只知道搞这些没出息的买卖,如果让我掌权,我早就称霸整个上海滩了。”黄达打断了黄伯明的话,他挣扎着站起身,拖着受伤的腿,蹒跚挪动到墙边,转身重重地靠了上去。尽管额头布满冷汗,但他仍紧咬牙关,脸上写满了的忿恨和不甘。
“放屁!你懂什么!?”黄伯明气得从老板椅上弹了起来,“你的今天全是我给你的,而我还没给你的,轮不到你来抢!”
我忍不住发出了嗤笑,看来这位黄公子野心不小啊,多半也是被黑社会小说或电视剧之类的给毒害了,脑残剧害死人啊!
这时,另外几名警卫出现在了房间里,但却对眼前的局势毫无概念,这些是黄伯明的贴身警卫,他们都揣着手枪,而不像楼下庭院中的保安只是用电警棍充当武器,其中有一个看起来颇有潜力的家伙首先反应了过来,他抽出了枪,然后,非常明智地,瞄准了我。
“住手!”黄伯明喝止了他,指着黄达。“你们几个,给我看紧这个不孝的东西,帮他止住血。你,去把赵医生叫来。”他有条不紊地命令道,“我还有一些事情要问他,让他保持清醒。”
“是,老板。”虽然警卫们还是不明就里,但是他们已经开始像兵蚁一般条件反射地执行命令。
黄达被架到了一张沙发上,已经赶来的医生开始检查他的伤口并着手包扎。“黄经理的伤口需要手术,尤其是肩膀部位,虽然没有损伤大动脉,但是迟了可能会留下残疾。”那名姓赵的黄氏集团私人医生已经有点岁数了,看上去从医资历颇深,他逐层剪开了黄达的上衣,仔细检查着他肩膀的伤口,突然,他发出了“咦”的一声,“黄经理的情况有点奇怪。”
我闻声上前,沿着医生的视线看去,便发现黄达那发达的三角肌上,恐怖的枪眼附近已经出现了数块大小不一的深红色瘀斑,这些斑块正在逐渐扩张并相互融合,就像某些纪录片里,快放的蛋糕上长出霉斑的过程,让人一阵反胃。
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不好,尸斑!”我脱口喊道。
“胡说八道,活人怎么可能有尸斑!”赵医生没好气地把我推开,“走开些,让我好好检查一下。”
“我靠!这不可能!我给他的……”黄达低头瞄了伤口一眼,满脸惊恐以及对自己双眼的不信任,片刻后,他露出认命的深色,耸耸肩,开始歇斯底里地怪笑,“哈哈哈哈!伯父,抱歉了,你什么也问不出来!即便我愿意说,也来不及了!他知道了,他已经……”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头无力地倒向一边。我看到他最后朝着我露出诡异的微笑,然后眼中的光芒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苍白的眼珠。
他死了。
我,当然还有赵医生,震惊地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我原本以为已经抓到这幅拼图里最关键的一张了,到头来却还是竹篮打水。我搞了一个盛大的出场秀,冒着挨电棍和吃枪子的危险,终于把黄达按在了砧板上,却被别人抢先一刀给宰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不想要他死,他喵的我不想要任何人死,我只想从凌大小姐那里赚一点人民币而已,顺便保住我自己的小命!
“怎么了?”黄伯明走了过来。
“黄经理,他……他死了。”赵医生木然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能是毒药,对不起,老板,我没注意到。”
“不管你的事。”黄伯明打发走了沮丧的医生,来到尸体旁,蹲下查探了黄达的鼻息和脉搏,他惋惜地摇了摇头,“我原来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看来我还是看走眼了,对吧,我亲爱的侄子?”语毕,他提起黄达的右手腕,卷起了袖子,打量着那两道老段造成的抓痕,随后他皱着眉,一语不发地将袖子放了下来,神情看来相当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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