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家(1 / 1)
绿色的草叶上含着晶莹的水珠,可能绿化工人刚刚浇完水。在侧逆的阳光下照耀的栩栩如生,泛着漂亮剔透的光晕。中间一条宽敞的鹅卵石大道通向克莱尔家的大门。已经许久没人进的大门严严实实的关闭着,大门的上面是一个遮风用,木头搭建的棚子,两边各延伸出三根柱子,地上堆放着两盆已经干枯的花。门的两边对称着两扇大窗户,厚厚的红色绸缎窗帘遮住了窗户,从外面看有些死气沉沉。再往上是第二层,与第一层不同的是中间的大露台,它对着寂静的街道。房屋的两边开始向里缩呈现一个有规则的梯形。三层就是屋子的顶层阁楼,房顶上红色的琉璃瓦就像一股幕布覆盖到屋顶上。这阁楼有一个圆形的小窗户。设计的很独特小巧。整幢小楼以独特具有规整的结构端庄大方的坐落着,房子最外边有一个像是搭出来的空间,从大窗户看到里面的炊具和灶台,这是一间厨房,厨房前的小院是花园。
皮靴踩到搭棚的木地板上“吱吱”的响,踩过的地方印出了一个薄薄的脚印。克莱尔掏出了久违的钥匙,攥住了那个圆圆的大门手柄,突然觉得冰凉刺骨。这也许是她内心的一种感觉,一种很久没有回家的感觉。想到这里她有些笑自己太冷漠了。
克莱尔回到家像流浪汉找到归宿一样。兴奋喜悦,但感情中夹杂着悲伤。往事一幕幕又回到她的脑海里。客厅还是27日走时侯的样子,每一样家具都摆的井井有条。壁炉里的火灭了,壁炉台上摆放着放大的相片,一身军装的父亲使她回想起往事。每当她站在父亲相前便感到温暖和亲切,想到父亲在家里的时光。想到一起共进晚餐,一起谈论国家大事儿。军衣军帽都可能是一种思念。这个慈祥的老者端坐在一把交椅上,身子微侧但脸很正。消瘦的脸庞,深邃的双眸,蓝色的眼睛望着每一个观者,微皱的眉头好像时刻处在凝思的状态。犹如刀削出来鼻子尖显得很有个性,很挺拔。花白的浓密胡子。嘴边的那撮胡子很像斯大林。有些地方像斯大林的军人就是克莱尔的父亲——贝隆尔奥弗金德。也就是因为他,家人才拥有这幢小将军楼。这跟他生前的伟业有很大关系。
克莱尔家的厨房正对着花园,有一扇大玻璃可以看清整个园子。父母在的时候这园子相当的漂亮。花园两侧都会种满各种颜色的玫瑰花,现在就只剩下枯枝和落满尘土的花盆。园子角落还有一棵柿子树。每年秋天它都会接出拳头大小的柿子。那时,母亲就会戴着围裙拎着篮子到园中采摘柿子。父亲呢?也是在这个季节从部队回到他的老家,探亲访友。一直呆到过圣诞节,那时的日子是克莱尔最快乐的时候,她会得到很多的礼物。园子的墙是漆成白色的硬木搭成的,墙外就是园林部门的草坪,那儿不归公民浇灌。那些厚实的硬木已经脱漆但仍然立在土壤中,看上去因多时无人照料有些倾斜,但仍顽强。父亲种的牵牛花都爬到了外面,它们低着头默默地看着街道。枯萎的只剩下一株光秃秃的主干,从远处看好像一根根铁丝。克莱尔瞥了一眼发青的柿子心里泛起一阵子酸涩。
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还是走时的样子。那瓶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的牛奶还倒在冰箱的隔板上,白色的液体变得发黄。克莱尔抄起那过期的奶瓶扔到了垃圾箱中。
“叫外卖吧,克莱尔?”
“我出去一趟买东西。等我回来吧。”克莱尔从柜子的抽屉里拿出车钥匙和钱包便走出房间。
车库在房子的后面,打开仓库门。那辆崭新的黑色大奔还停在车库中。这辆车非常豪华奢侈,自动档而且还能自由调节顶棚,座椅靠背根据人的背部曲线设计靠在上面非常舒服,车内安装冷热风调机和超一流的音响设备。这辆宝车是贝隆尔生前的唯一奢侈品,也就是这唯一的东西交给了儿女享用。父亲将自己财产的一小部分继承给克莱尔,因为她那时还在上学。至于克里斯和母亲,前者因为有工作而没有继承到什么,而后者因为要养活三个孩子,理应继承多半财产。克莱尔不认为父亲吝啬,这所舒适的房子和这辆车就足够了,她很感激父亲留下的东西,这东西不在大。哪怕是一件手帕,也是值得留念的。因为爱父亲本人要比爱他的钱更重要,亲情无法用钱来衡量。她也不怪母亲,虽然在父亲走后她带着3个孩子离开了这个家,很少回来。但终归追求幸福生活不是件坏事,人不能活在过去。只要她生前有一段美好的姻缘,珍惜过,爱过,在美国这种开放的国度里就足够了。谁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想到这里,克莱尔突然惦记起母亲和3个弟弟妹妹来,在医院匆匆的见面也没跟母亲好好聊聊。律师的她工作繁忙,总是有人聘请。这个世界怎么就有那么多不公平不为人道的事情呢?就像那远在郊外的魔鬼城市,但凡有些法律意识的人也不至于闹成不可收拾的结局。
克莱尔戴着风镜也抵不过秋风瑟瑟的刺骨寒冷,红色的枫树从她眼前掠过。她将大奔的车棚盖上了。
回到家已接近中午,克莱尔买来了很多菜和肉。中午的一顿美餐即将到来了。看来克莱尔回归到生活也是一把好手。
史蒂夫的家装修的像个庄园酒吧。他家比克莱尔的小多了,是美国平民区的一幢自己花钱买的小房子,因为一个人住要那么大也没用。房子没有二层。屋子外面用红砖头简单的砌起一座房子漆着浅蓝色的油漆,那便是车库了。整个房子一间卧室,一间厨房和卫生间。客厅是按照酒吧间设计装修的,桌子就是一个柜台。“L”形的直角线设计。显得非常规整,它的位置正靠门边。拐进柜台有一把高背椅,椅子后面是黑色的硬木橱柜,两扇展开式玻璃窗是柜子的门,有两个龙形扶手是后期用玻璃胶粘上去的,龙形扶手晶莹剔透用珍珠做的,犹如工艺品。史蒂夫在上面费了不少工夫。柜子有三个隔层,第一层摆着各式各样的葡萄酒,第二层是漂亮的杯子,第三层有精致的咖啡壶和紫砂茶壶,样子古老是中国货。餐具也都放到这层。擦的油亮的酒吧台桌面犹如清澈的湖面,橱柜的倒影在棕色的桌面上清澈透亮。桌子上简单的摆放着一摞烹调杂志,摆放的很整齐犹如机器切割过。杂志旁边放着一包香烟。厨房正对着酒吧台。他坐在酒吧椅上翻看着杂志,等待厨房烤箱里的热狗三明治和昨日剩下的牛排。
安祥路不是虚名,它的确很安静。在杰斐逊这个城市里,这块地方是小有名气有钱或者暴发户住的地方,是在杰斐逊比较出名的高贵住房。也有几位高官住在这里。所以这儿的治安不会有大问题。而且都是有教养的有知识的人住的地方,不会像平民窟因为地盘大肆争吵,打群架。
享受着高官俸禄的地方官每逢过周末就要宴请家人朋友开“party”,离着不远就有一个大的农贸市场和许多大小商场,餐馆加油站,这里交通方便应有尽有。但也不像纽约那么多摩天大厦和走马灯的人群,又不是偏僻小镇寂静得令人泛寒。要说这里介于二者之间,不闹也不静。这对于那些高官来说就可以了,对于那些一夜发了的暴发户们简直是天堂。因为他们不用挤到鸽子窝似的的贫民窟忍受吵闹和争执。而且这里还有的是风景。克莱尔透过二楼的露台可以看到远处的风景,草坪上玩耍的孩子,小桥上流动的车辆。如果你住在科尔曼山顶会看到安详路所有住宅,在晚上灯火通明的时候那会是不错的景致。不过,那山上不太方便,住的人不多。也就是一些猎人常住。也有政府官员在那里建立林场或者假日别墅,也就是过假期来这儿。克莱尔爱她的家乡就如爱她的父亲,她觉得在这里生活久了,心情也会变得轻松。
饭后人会感到困倦,再加上二人的身体还没有完全脱离那场灾难带来的心灵痛苦。克莱尔也不敢想自己是如何离开那个地狱般的城市。身体的伤虽然在医院已经痊愈,但心灵却没有。朦胧的水蒸气笼罩着浴室各个角落,到处凝集着水珠。克莱尔挡开湿漉漉的头发,木然的看着手上的疤痕。这是因为抓住铁缆绳拉的口子,现在已经愈合了。如果不是坚强的生存意识哪会活到现在。整个身体浸泡在温暖的浴缸内,每一部分都被舒展开来,精神也得到了放松,这也许就是家的感觉。她在想这是不是上帝安排的,我为什么明明知道哥哥危险的工作,还要去找他。到现在,克莱尔也想不出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难道就因为对亲人的思念。这世界真是无法解释,这种说做就做不会考虑后果的女孩才是真正的克莱尔。她打开了喷头,温暖的水流滑过克莱尔的脸和肌肤,从那个肮脏充满腐烂的地方回来沐浴都成了奢华的享受,克莱尔苦笑着——上帝一定忘记了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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