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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帮。”
灵璧气绝,扑上去便要咬在西门吹雪的手臂上,西门吹雪轻飘飘地一闪身,便躲开了。灵璧怒火攻心,发狠扯开自己的腰带,恨恨向西门吹雪道:“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跟人说你非礼我,这样你就得娶我了!”
西门吹雪伸手摩擦着剑柄,冷冷道:“可以。”
灵璧一呆,嘴唇嗡动几下,颤抖地指着西门吹雪道:“你你你说什么?!”
“可以娶你。”
灵璧彻底傻眼了,她手上拿着衣带,身上的衣服松垮垮的,一副痴傻的模样。
西门吹雪瞧了她片刻,缓缓道:“我也并非不可打动。”
灵璧双目一亮,忙屏住呼吸去听下文。
夕阳西下,花满楼立在新租下的小院中,正闭目轻嗅着院中的梅花。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花满楼笑意融融,侧身面向院门处。
“阿璧,你来了。事情可还顺利?”花满楼向门外之人问道。
灵璧垂首站在门外,细声细语道:“就快成功了。”
说完,她忽然冲了进来,伸手在花满楼的臀部上重重捏了一把。
花满楼瞬间僵住,当他好容易回过神来时,灵璧已一溜烟跑远,她带着狂喜的嗓音自远处传来。
“捏到了捏到了!你瞧清楚了吗?快——你快去回禀我师父,让他赶快收拾东西出发!”
花满楼:“……”
同一时刻,在万梅山庄中。
一个眉飞入鬓的邪气男子正立在方才灵璧所站之处,西门吹雪正冷冷地看着他。
“你将皇帝之事告诉我,便是算到我会帮忙。”
玉罗刹笑了笑,算是默认。
西门吹雪见状,神色更冷了,“你究竟要做什么?”
闻言,玉罗刹状似无辜地摊开手,似笑非笑道:“你可是冤枉我了,有人想做坏事,我不过是想阻止他们。”
西门吹雪心中不信,倒也并不说破。他不再理会玉罗刹,转身便向林外走去。两侧红梅傲立,其间的雪路又窄又长,好似要冲入云霄,连接上天梯,让西门吹雪一下便能走入到京城的繁华街市之中。
京城中虽仍是一派繁华景象,然这繁华中却隐隐透出危机。
朱祐樘的身体越发地差了,今日竟还有了咳症。群臣见朱祐樘实在虚弱,每日议事之时也会有意地少说几句。有的老臣还特意上书请求朱祐樘休息几日,却被朱祐樘拒绝了。
执政之初绝不可有一丝懈怠,朱祐樘十分清楚这个道理。不仅如此,他还对自己的病情存在疑惑。虽说自己胎里带病,身体比旁人差些,可也绝不会一下衰弱到如此程度,这其中定有龌龊。
深秋时节,天气已十分寒冷了,人在呼吸之间已有了雾气。乾清宫中,朱祐樘披着裘衣,正伏于案前批阅着奏折。
案上的奏折足足堆了七八摞,朱祐樘一本一本仔细推敲着,执笔于奏折上勾勾画画。他批阅得很慢,也很用心,偶尔情绪激动时,还会引出一番惊天动地地咳喘。
几摞奏折一点点下移,乾清宫中的大臣来来去去,时间也由白天变为深夜。晚膳热了又冷,冷了又热,朱祐樘忙着批阅奏折,又连着同朝臣议事,竟是完全忘了此事。
在送走了最后一批朝臣之后,太监王安擦擦眼泪,猛地跪下向朱祐樘道:“我的万岁爷,你便吃些东西再看吧!”
朱祐樘吃他一惊,手中的笔顿住了,半晌,他笑道:“难为你了,我这便吃。”
王安面露喜色,忙将一叠叠菜排开,又替朱祐樘盛了一碗汤道:“爷先过过热气。”
朱祐樘接过滚烫的汤水,缓缓喝了起来。
带着香气的白雾哈在朱祐樘的身上,温暖极了。他起身推开窗,向外瞧了几眼,而后喃喃道:“天已黑透了,方才那批大臣定还未走出宫门。”
因要在宫廷中滞留,臣子们被召入宫时既不能携带武器,也不能携带家仆,只能独自进出。此时天色已晚,四下又黑又冷,那些还未走出宫门的大臣定是受着冻,正摸黑走在道上。
朱祐樘沉吟片刻,转头问王安,“京中可还有因公事繁琐,尚未返家的大臣了?”
王安细想了一阵,道:“有,只怕还不少。”
闻言,朱祐樘叹息道:“这样又黑又冷的时候,那些清廉的臣子走路时必定没有灯火照明,更不用说那些已至高寿,本就腿脚不便的老臣子了。”
叹息之后,朱祐樘立即传下圣旨,即刻起,凡是在京官员,不论职位高低,若因公事夜行时一律由巡逻辅军执灯护送。
至此之后,那些入宫议事的大臣们再也不必摸黑出宫,那些奔走在京城中,心系着百姓安危的小官小吏也得到了安全保障。
当一名已至六十高寿,此生从未曾有机会面圣的小官由年轻的巡逻辅军们搀扶着回家时,那条灯火通明的返家路便永永远远地留在了他的心里。他一面蹒跚前行,一面擦拭着面上的泪水,在心中默默地祝福着这位年轻帝王。
这位老人活了六十多年,经历了满是妖魔鬼怪的成化时代,他从没有想到过,会这样一日,那个高高在上,掌握着生杀大权,坐在龙椅上的人会细心地为他点上一盏回家的灯。
这是个好皇帝啊,他一面拼命忍住呜咽之声,一面在心中想,这一下,我大明是真的有救了啊,有救了啊!
灯火晃动,随着一众辅军渐渐远去,而后完全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而那盏回家的灯,却已永远地点亮在每个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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