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120章 光凉服装厂（1 / 2）

爆米花是相当容易做的，有口铁锅就成，这也是苏凉后来才知道的。还记得镇上物质交流的时候，曹爱霞就被小贩骗过，说他们卖的锅能做爆米花。曹爱霞欢天喜地地买回来，经常做给家里两个小的吃。后来用别的锅做了，当然也是能做的。

所以说，家庭妇女的钱最好骗了！

啊喂，那是重点吗？

村里人晒干的玉米棒子，苏凉相信肯定能用很低廉的价格买下来。制成爆米花，在凉一点的天气生意肯定不错。

说来说去最大的问题还是人，苏沧在广西，曹爱霞有个苏冽，她自己要上学。而且以她小学生的外貌，看起来一点不牢靠有木有！

苏凉颇为忧愁地叹口气，难道又要到韩旭那里寻求帮助。天时地利都有了，唯独差了个人和。

夏天不能在家里停灵太久，特别是淹死的人。失去生命的人跟猪差不多，很快就会被微生物腐化。

出殡是在两天后，冉城这边的习俗是要在开阔处接受拜祭，亲人子女在旁边痛哭，一定要哭出声才可以。

场地是在大操场上，八仙桌被抬了出来，二妞和苏能披麻戴孝，跪在父亲面前。苏能已经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二妞却还是懵懵懂懂，她也上了村里的幼儿班，母亲让她哭。她哭的好累，要是不哭母亲的巴掌会落下来，那时候二妞就是真的嚎啕大哭了。

村里的人基本全去送了最后一程，冉城的火葬场在金牌，所以也叫金牌火葬场。苏凉去过很多次，不过这次她是不用跟去的。曹爱霞在袖子上别了黑袖套，头上蒙了块白毛巾。苏凉和那些送葬的人隔了一幢房子，听见他们的哭声袅袅不停，夏天的晴天也是这样令人讨厌，她眯着眼睛想。

苏冽咧着一嘴牙，挣扎到姐姐面前，往她脸上大大啵了一个，嘴里还说着：“亲……”

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小朋友对人表现亲近就喜欢这样的方式，用自己的口水给他们洗脸。

他也能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苏凉捏了捏小弟的脸：“是不是现在给你开发外语最有效？”

一定意义上来说，完全是自言自语来着：“以后你要是不听话，玩叛逆的把戏，我就打折你的腿！”

小朋友还听不懂威胁，把姐姐的手一口咬进嘴里。

别人家的事终归是别人的事，其他人在流过几滴同情的泪水之后，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对苏能他们来说却是永远不会过去，那个好看的少年一直对着远方的云发呆，苏凉看见过好多次。

这次又被苏凉看见，因为他上了自家的平台，也不知道怎么上去的，一直看着天边，神色肃穆。

苏凉在他旁边坐下，什么也没说。她知道苏能要的仅仅是陪伴，就跟当初的她一样。只是苏凉没有得到，最喜欢最放在心里的人那会已经跟自己的闺蜜在一起，果然防火防盗防闺蜜这句话很有道理。

晚霞让天空变成了俏丽的女子，许久，或许也没有多久，苏能忽然说话了：“以前我一直不喜欢他，也在他喝得稀醉的时候冒过想让他就这么死掉的念头。我想我不是个好儿子，从来不是。”

苏凉没接话，苏能只是在自言自语，就像她对苏冽做的一样。

“我妈在家里翻来覆去说怎么办，于是我就逃了出来。其实我也想过，有他没他不是一个样么。看吧，我真的不是个好儿子。”

余光里，苏凉看见那个少年满脸的泪水，好像曾经的自己。无论是什么年纪，失去父母心里的唯一念头大概是——啊，我成了一个孤儿，这样吧。

原来打算保持沉默的苏凉，还是没忍住：“喂，你是个男人吧！丹姨和二妞就靠你了，二妞也许连发生什么都没弄清楚！”

苏能的声音里没有一点哭音：“那又怎么样呢？大姨一直劝我妈改嫁，没出殡的时候就在劝了，我爸还躺在她面前呢，她怎么能说的出口！”

苏凉又沉默了，可苏能不需要她的回答，他站起来，直接手一撑，就从苏凉家没栏杆的平台上跃了下去。苏凉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看，发现苏能落地稳稳的，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大步跑回了家。

平台离地至少有3米，不算很高。苏凉是不敢跳的，她跑到忙碌的曹爱霞身边，说：“妈妈，我想爸爸了。”

曹爱霞在开盐罐子，挥手赶女儿走：“你爸不是过两天就回来了嘛！去去，一边玩去，油烟这么大！”

苏沧没守约，他不是7月底回来。苏凉眼巴巴地看着7月的日历越来越薄，直到翻到了8月，父亲还是没有回来。

这中间韩旭倒是来过一次，他带来了羽绒衣做好的成品。样式是按那时候最流行的样板打的，看在苏凉眼里就成了散发着浓浓的八九十年代的气息。

看苏凉那脸色，韩旭就明白大半，他笑：“我们那师傅一定说这个好看，就先试了这么一件。凉凉，试试么？”

大夏天试羽绒衣，这事苏凉还真没干过。看外面炎炎的烈日，再看韩旭手上厚厚的羽绒衣，苏凉觉得自己后背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干爹，你让我现在试？会捂出一身痱子的！”

韩旭忍俊不禁：“没让你穿上身，你就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