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小镇寻古(四)(2 / 2)
“最后再来说砚,砚是研墨的工具,砚台,别名润色先生,文房四宝中能传世最久的一宝。自唐宋以来,端砚(广东肇庆)、歙砚(安徽歙*县)、澄泥砚(山西绎州)和洮砚(甘肃卓泥)被称为四大名砚。其中著名的端砚产在广东的端州,端州出产的端石是制作端砚最好的材料,用这种石头制成的砚发墨快,不损坏毛笔,砚中的墨汁不容易干燥和结冰,所以端砚成了砚中的珍宝。”说完了砚,众人以为他要说完了,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喝了口外公书案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茶水,接着说道,“古人认为万物皆有灵性,笔、墨、纸、砚亦然。文人雅士分别取了人性化的名字。
韩愈撰《毛颖传》,笔墨纸砚分别被称为毛颖、陈玄、陶泓、褚先生,不仅如此,还分别封了官职。笔封之为中书君、管城侯、墨曹都统、墨水郡王、毛椎刺史;墨封之为松滋侯、黑松使者、玄香太守、亳州楮郡平章事;纸封为好畦侯、文馆书史、白州刺史、统领万字军略道中郞将;砚封之为即墨侯、离石侯、铁面尚书、即墨军事长。
古人常有‘笔砚精良,人生一乐’之说,精美的文房用具,不只是实用的工具,更是精神上的良伴,依靠文房四宝来传达思想、文字、生活与感情,甚至成就不朽的千秋伟业。
由此可见,文人和‘文房四宝’是相依为命的,没有‘文房四宝’,也就没有了文学家、诗人、画家、书法家,也可以说没有了‘文人’。外公,说完了,您看行吗?”高泽再接再厉一口气把“笔墨纸砚”都统统的说了一遍,说完了看了看众人,仿佛是老师讲完了看学生都听明白没有。
“好,好,好,小泽说得太好了,太全面了,有许多连外公也是第一次听到,你们也都听清了吗?不知道的,多跟小泽学学。现在,外公把这套文房四宝送给你了,希望你能用这些最好的文房用品写出最好最美最有艺术性的字,好不好?”林老爷子老怀大慰,还不忘嘱咐孩子们多向高泽学习,大舅林佩学也是不住的点头称赞,只有还站在书房外面的林飞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看着自信骄傲的高泽,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高泽还没回答,高怀远和林佩云已经抢着开口了:“爸,这,这套东西你找了这么的长时间,又收集成套多不容易啊,再说,这也太贵重了,他一个小孩子,用这么贵重的文房用具一是没必要,二是太奢侈,您还是收回去,您自己收藏吧!”
林老爷子一听就不高兴了,脸一沉,不容置辩的说:“我说送给小泽了,这些东西就是小泽的了,再说我送给我外孙的东西是为了让他练好字,写好字,将来能有出息,能为你我高、林两家光宗耀祖,而且这些东西在小泽的手上比在我这个糟老头子的手上更能体现出价值,你们不要说了,我说的话还不算数吗?”
众人见老爷子都这么说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可是此时却又有人和林老爷子唱起了反调:“爷爷,这些东西你可不能给高泽,昨天我爸还找你要呢,说是要送给他们的一个什么领导,那领导可管着他呢,给了高泽,我爸的副科还有什么指望呀?”这是谁啊,叫着爷爷,竟然连个“您”字也不会说吗?众人都皱起了眉头,一看居然还是那个不讨喜的林飞,他见大家都跟来了书房,他也就尾随而来,进了书房。
看到爷爷慷慨大方的把他爸讨要了几次甚至要出钱来买的那套文房四宝送给了高泽,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再说他可听说,这还关系着他老爹的前程呢,他老爹的前程可也关系着他的“江湖地位”呢,他在学校在周围的孩子中可也是个“老大”呢,这都多多少少的沾了他老爹是镇上的一个小官的光了,有人捧着有人奉承有人给送东西的感觉真是好啊,他当然更想做个“副科”的公子了,毕竟股长还是太不入流了。
林老爷子理都没理他,直接把那个包裹还照原来的样子包好,硬生生的塞到了高泽的手里,轻轻的拍了拍高泽的头,眼神中满是期待和希望。高泽原本是不太想要外公这么贵重的东西的,他有了那些小人书就很心满意足了,可是,见到林飞竟然又跑过来搅局,这让已经把心态放得很平和不想和他太对立的高泽顿时火往上撞,也越发的看这大他一岁的表哥不顺眼了,在心里他还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表哥要处处针对他,他也没什么地方得罪他呀?算了,想不明白,还想什么呀?来而不往非礼也,等着瞧!先气气你再说。
这会,高泽也就半推半就的装作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外公的“厚礼”,还煞有介事的向外公和大舅保证,一定坚持不懈、好好练字,争取更大更好的成就,直到大家都满意的点头才算是结束了这场赠礼仪式。
高泽却还是意犹未尽呢,拿着包裹着的文房四宝径直走到了林飞面前,像是炫耀像是得意的说:“给你,你会写吗?你能写吗?哈哈,哈哈!不自量力,想和我作对,你够格吗?”当然这是在林飞的耳边轻声细语的语气平淡的说给他一个人听的,话风一转,又大声的说,“外公把这送我了,我也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希望,我要再接再厉,争取更大的成就的,你爸要送给什么领导,让他再找嘛,好东西多的是,是吧?”冠冕堂皇的话,听在众人的耳中却是有进取精神的好孩子的豪言壮语,自然是让众人又高看了高泽一眼,这确实是个有心的好孩子啊!
林飞心中的恨意更盛了,可现在他势单力孤,自己一个人也不是高泽的对手,再说无论比什么他都拿高泽没什么办法,而且他爸唯唯诺诺的,在爷爷奶奶面前大气都不敢出,替他出气那是指望不上了,那他妈于丽兰呢?唉,鞭长莫及啊,这两天林飞的外婆身体不舒服,于丽兰忙着回娘家看望老娘去了,这也是让林家的人非常不满的一面,于家人有事了,她是忙前忙后、出人出力出钱的,要是林家的人有什么事,她才懒得管呢,就是公婆身体有个什么不适了,她也当作没看见没听见不闻不问的,还警告自己的男人不许过问,更不许为林家的人和事找人托关系帮忙什么的。
高泽拿眼睛盯着林飞,目光里的强势和不屑,看得林飞是一阵心虚,低下头,退出了书房,暂时放下了和高泽的对立。高泽见眼前清净了,才又拿起那幅郑板桥的书法,给外公和大舅看,并问了这幅字的来路。
外公想了一下说:“这幅字啊,我也是前些日子刚刚得到的,给我的人你们都认识的,就是后街收废品的老赵,这不是前几年,老赵要做收废品的生意没有本钱嘛,后来找到我,我拿了一些钱给他,其实当时我是想接济他的,也没想着让他还,这几年,老赵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在破烂垃圾里找饭吃,生活看着也好多了,我这个心里啊也为他高兴,就在前些日子,他来了,对我是千恩万谢的,非要把当年我借给他的钱还给我,另外还拿了这幅字,说是利息,我怎么能要他的利息啊,可是他个老倔头,说什么也不行,把钱和字扔下就走了,还说,不要就是看不起他,我没办法,只好收了,也不知道这是真是假,就挂在了二楼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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