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1 / 2)
三人没有可能躲过所有人的耳目,幸亏大冰早将他们的兵甲归还,这时直冲出去,面对的是鲜卑的守卫。
大冰这一辈子从没有参加过什么大战,一直只是一个普通的守卫,这时,他前面是司马旦,后面是牛田,仿佛正处于风暴中央,四方八面刀光剑影,一张张凶残的脸似乎用怒喝便可以将他们碎尸万段,他的左手盾举得高高的,但右手的刀却像无力垂地一样一点作为也没有。
求生的欲望使司马旦看到的东西像特别亮丽清楚,别人的动作都像慢了下来一般。他自己的脑却飞快地转,一匹快马向他狂冲而来,他巧妙一闪,伸手一拉便将鞍上的人拉了下来,然后他想也不想便将大冰推上了马。
牛田粗暴地推翻另一匹马,发现那匹马已爬不起来,他不理刀光剑影又将另一个骑士拉下马来,很快,三人都已到了马上。
疯狂的鲜卑人知道如果这样给这三人跑了,那以后在柔然联盟之内将没有他们的位置,但眼前这三人不畏弓箭,一条大枪像一条长蛇在空中来回弹射,既力大无穷,又捉摸不定,转眼已将胆敢接近的十来人剌伤下马。
“两手都拿着盾!”牛田招呼大冰,他的长斧大开大合,转眼也砍倒数骑。
“往这边!”司马旦早问清了各方向的底细,他这一冲,很多从远处包抄而来的鲜卑后援都往北追,哪知司马旦心中早有盘算,看到了机会。
原来游牧民族的领袖所住的“包”都可用马匹拉动,有些需要几十甚至上百匹马才能拉动,堪称移动皇宫,这种帅帐的前后,都有预留的“通道”,一般两边还有简单的栅栏。
即使一些中型的帐营,也一定预留前后通道,同时拉车的马也一定养在旁边。
司马旦终于找到一台中型帐车,他引弓拉箭,竟然在万分危急中射断那些栓着马圈栏的绳子,马匹受到惊吓,纷纷冲出马圈。
司马旦急勒转马头往那中型帐车冲去,大冰二人马技亦佳,也跟着他急拔转了马头冲进那通道。
这时,预留给帐车的马道中数十匹马狂冲而来,怒嘶急蹄当面涌至,眼看便要将他们三骑撞翻。
司马旦长啸一声,当面而来的马突然像触电般纷纷向两边躲去。
大冰大为兴奋,像造梦般欢呼,司马旦也大叫:“小敏!马真的怕!吁!……”
牛田和大冰莫名其妙跟着司马旦狂冲,哪知司马旦冲至帐车时毫不停留,双腿一夹,那马如飞跳起,从帐门跃 进帐内。
这时追兵已为群马所阻,大冰二人未及开心,也没想到转眼间帐车已在眼前,浑浑噩噩的看着前面司马旦的马屁股一闪,本能地自己也双腿一夹,骑着马如腾云驾雾般随着司马旦冲上帐车。
帐车内没有人,但杂物乱飞,司马旦三人从车后的门户跃出时,身上都各挂上了一些无名衣物,牛田的手更提着一瓶酒 。
三人忘记了害怕,尤其牛田,早忘了是在亡命,他左手摔了盾牌,提着酒 喝了起来。
司马旦知道自己多日以来的观察派上用场,事实上,自他引着数骑到靠洼那天起已一直在考虑如果有一天真要逃亡的话,到底有什么办法。
这些马道便成为他藏在心中很久的“后路”。
这些马道一向是互相连着……为了帅帐车行走方便。
司马旦他们急转弯,没有人想到他们往鲜卑营中更中央的位置“自投罗网”。
大冰分清了方向,在马上大叫:“太子……太子……前面是可敦的营地,那里有更多兵马啊!”
太迟了,司马旦已引着他们冲向可敦大营的大门。
司马旦听到大冰这样叫,终于放下心头大石,欢呼起来:“长生天!我命不该绝。”
三匹马冲到可敦大营大门之外,可敦无忧公主的卫兵们早察觉到柔然汗庭突然翻腾起来,无忧是惊弓之鸟,早吩咐以长弓对准大门,严阵以待,不让一切人马接近。
不远处鲜卑人驻地的喧哗愈来愈响,沙尘滚滚之际,已知道有大队人马向这边冲来。
看到当先三骑摆脱 了大部队,可敦的亲兵都奇怪,可敦派到来守住大门的血卫,却立刻 认出是司马旦。
司马旦也认出是血卫,引吭大叫:“鲜卑人假投诚!要胁持可敦作乱,快让我进来!”
对于身处在地位刚确立没有几天的可敦左右的血卫,也是曾亲眼看见过司马旦是如何解救可敦不只一二次的血卫,司马旦的突然出现以及他的说辞,像箭一样射进他们的心里。
就在他们犹豫之际,大冰竟然心神领会,以柔然人的身份高呼:“鲜卑人作乱!”
没有人对这冲门的三人射出手中的箭。
司马旦知道机不可失,他手中的长槊化作一道长虹,直飞大门,钉在一条大木椿之上,发出嗡嗡的震响 。
然后他站到马上,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飞身跳向大门,借助长槊的弹力,人已翻过大门的顶部。
众血卫及卫兵像造梦一样看着飞将军从天而降。司马旦落在了一骑之上,二人一马在地上翻了几翻,司马旦已站起,拔出马刀,斩开锁着大门的横木。
在众人惊奇得无以复加之中,那根比人还粗的硬木在马刀下砰然裂开。
这是人吗?
大门一开,牛田及大冰惊奇的脸出现了,他们很快也策马冲了进来。
大冰想去拔那木椿上的长槊,却拔之不出,牛田大喝一声,有如雷响,才将长槊拔出,还带出一团木屑。
司马旦也不敢相信自己一斩之力,比百斤巨斧还要大不知多少,但从长刀反震回来的力量,已通过肌肉及关节散播到全身,一阵无与伦比,与交媾一样的无穷快感涌入大脑,这时,他才体会到这“杀破斩”的最高境界,诸葛胜口中的“气血合精”的感觉。
可惜只是在这万分危急及无意之中才达到的唯一一次,他长吁一口气,迎向一众人的惊奇及敬仰的目光。
“还不快跟来?”他猛冲向大营的中央,那里的血卫看他风风火火的带着一众自己人走来,正在怔忡之际,司马旦已掀开帐门,翩然而入。
刚投入享受可敦位置的无忧公主已经忘记了飘荡的日子,掌握权力的安全感使她并没有过问营外的杂音。
她正在甜梦之中。
司马旦轻轻拍醒她,她悠悠 转醒,几根头发飘在额前,懒洋洋地看着司马旦。
是在梦中醒来了么?难道可敦的梦完了?
无忧公主回个神来,双目精光暴射之际,司马旦却已手不容情,矛尖顶住了她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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