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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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喷在司马艳的脸上,在一片血红之中,司马艳看到陈皇后一脸惊讶不忍,心里已恨得忍不住低吟:“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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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四十年前。

波斯王萨珊王朝首都泰西封外。

一队黑甲卫兵拥簇着两骑如疾风般卷上一个山岗,山岗上驻守的波斯士兵急忙出迎,黑甲卫兵骑队当先两骑却片刻也不停留,直奔山岗之上,翻身下马。

左首一人身穿黄金战盔,头顶宝石皇冠,年纪已六十开外,一头白发已显凋零,但一双碧绿眼睛炯炯有神,高大的身躯仍然挺拔,正是波斯萨珊王朝皇帝沙普尔二世。

右首一人却一身汉服,暗绿大袍上金丝锈着巨蟒仙鹤,外套着皮草甲胄,但却不带兵器,显是文臣的样子。

这来自大晋的使节只二十开外,但一张俊脸已饱经风霜,身材比波斯皇帝矮了大半个头,人也仙风道骨,但这时站在这战场的中央,一点也不像弱不禁风的样子。

大晋使节抢在沙普尔之前走到山岗边沿向下望去,只见山岗之下一片开阔,远处是泰西封高大的城墙,城墙之下,一队队一望无际的军队正在整装起行。

那些城外军队并没有围城,像是多国联军一般,在城外列阵。

中央的是甲胄鲜明的重装步兵,他们一身铁甲,手执长枪,腰配短剑,依每十人一组,每十组为一小队,每十小队为一大队的整齐排列,约五、六个大队配一军旗,每一军旗之顶有一银制鹫鹰,双翼展开,面目凶猛。

大晋使节看到银鹫军旗,心内泛起一阵热流:“是罗马军旗,世上最强的雄师,天下之大也只有他们才配与我们大晋争霸。”

然而,除了中央重装步兵之外,左翼乃是密麻麻的长袍兵,他们身背长弓箭壶,腰配弯刀,在兵阵之中,也能看到银鹫军旗。

右翼的军队也是步兵,但只配轻甲重剑,其中大多是些金发碧眼的蛮兵,他们**上身,露出横练的肌肉,兵器乱七八糟,但也都是举着罗马银鹫军旗。

沙普尔国王走到大晋使节身旁,:“是辅兵,这些辅兵都来自罗马境内不同行省或自治区,他们作战勇猛,很多人的祖先都有罗马人的血统,所以也很忠心,殿后的还有罗马骑兵及非洲的骑兵,想不到尤里安已经死了,但他们的撤退仍然威武如昔,是不是?班武大人?”

大晋使节班武的心里一黯,想到现在的罗马帝国,已远不如前朝先祖班超派遣甘英出使时的国势,那时候的罗马距离最著名的“神君”凯撒大帝建立西起大不列颠,东到波斯边境的帝国还不到一百年。

甘英当年对班武的先祖班超叙述了罗马帝国的英雄事迹,其中班武从先祖笔记里读到使他最震憾的是凯撒大帝的一句话:

我来,我见,我征服

“俱往矣!”沙普尔仿佛了解班武心中所想,:“古罗马帝国的强大就像天上的流星一样稍闪即逝,尤里安这一死,又不知要乱多久了。”

尤里安,现任罗马帝国的皇帝,在两年前即位,出兵东犯波斯,兵锋所及已到了首都泰西封之外,然而不久前,尤里安却突然遭受暗杀,致使罗马军队立即撤军。

以班武对罗马帝国的认识,他冷笑一声:“天上的流星一样?这个国家过去千多年虽然曾国破家亡,但总是屡屡能人辈出,一次次的再度崛起,堪称不倒。尤里安乃百年难得一见的英主,他的军队仍然所向无敌,所以我才不远千山万水赶来助你,现在我们计谋已成,但还是不能轻视他们。‘

沙普尔悠悠说:“自从他们奉基督教为国教后,国内的异见者屡遭迫害,数十年来,他们也愈来愈似我们,再也不像以前可怕了。”

沙普尔话音刚落,突然一声号角从泰西封的城内传来。

轰隆一声,泰西封的城门缓缓打开,城门外活动桥随随落下,盖在护城河之上。

正午的日光突然一黯,一阵急风卷上山岗之颠。

浓烈的杀气布满城门,一**重装骑兵如潮水般杀出,在城外迅速集结,排列成约二百骑一列的方阵。

人马皆披重甲的黑甲骑兵的集结充分显示出其精锐,他们都是左盾右矛,高大的汗血马在纯熟的操控下整齐划一,在方阵渐渐形成之际,幽冷的刀光将所有骑兵凝结在内,散发着使人窒息的杀气。

撤退中的罗马军突然都静了下来,但他们的动作并没有慢下来,原来的撤退计划便已计算了对方的追击,只是当他们发现敌人时,都不自觉的闭口不言,所有人都成为了随时会爆发的火山,只等待敌人一击。

沉默及愤怒充斥着罗马军中。

本来胜券在握的会战,变成了屈辱的撤退。

殿后的骑兵都拔转马头,虽然手中的长枪仍然靠在地上,但也不断调整排列,成为两个巨形的方阵。

左边的重装骑兵是罗马的战士。

右边的骑兵披着兽皮拿着弯刀,乃是来自非洲的努米底亚骑兵,他们的马较为细少,方阵也较为凌乱,但历史曾经证明他们是最出色的骑兵,这些天生的骑士,现在也正跃跃欲试的盯着波斯骑兵。

除了骑兵外,中央的重装步兵也停了下来,准备迎战,而在左右两翼则继续缓缓撤退。

历史上所有重要的会战,都是由罗马的重装步兵负责,这样既向那些辅兵显示了担当,也向友军显示了罗马的真正实力。

日耳曼蛮兵有些嘈杂起来,很多好战的赤博大汉举起手中的武器在叫嚣,但他们还是缓缓向前,远离了两军骑兵对峙之地。

当波斯骑兵的排列从正方型累积成长方型后,号角的声音突变凄厉,山岗之上的沙普尔皇帝(二世)欢呼一声,大力拍了班武的肩膀一下。

果然,波斯骑兵方阵的前半部都在咆哮声中突然发动,蹄声起处转眼化成一阵如闷雷的轰鸣声,长矛平放在腋下的骑兵很快便将战马催到极速。

班武他们从山岗上,看到罗马的重装骑兵,也同时悍然发动,面对敌人的正面攻击,双方都没有选择先以长箭拒敌,而是打算用最强硬的进击,实打实地将对方踩在脚下。

这时,从其它城门内涌出的波斯骑兵也缓缓向罗马重装骑兵推进合围。

班武已能看到他们密集的旗旌以及感受到那些铁蹄与地面撞击所发出的强烈震动。

波斯骑兵前锋方阵在即将接触时突然改变方向,像一朵飘着的乌云般向罗马阵中中央的重装步兵扑去。

罗马重装骑兵要改变方向已来不及,他们改为迎上敌人的第二个骑兵方阵的冲锋。

双方骑兵的冲锋眼看就要碰上,这时才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仿佛将心中所有的怒气喷发而出的呼号声刚起,刺耳的金属交鸣声及肢体撞击声便将喊杀之声掩去,轰隆一声,双方的前锋已绞杀在一起。

即使泰山崩于前而不惧的班武这时也变了颜色。

无数排的骑兵对碰瞬间拥出一道血肉城墙,不知多少人马的躯壳肢体横飞直倒,折断的武器和破损的甲胄交杂,只有部份的罗马骑兵终于冲破血肉的羁绊而继续奋勇冲向后面数排淹来的波斯骑兵。

双方横排数百骑的骑兵方阵以三至四排为一组向前冲去,穿透敌方第一组冲锋的罗马骑兵已浑身浴血,有的人身上还带着可能是在兵器激碰时被溅上火花而引起的火焰,但这些人都无视身上的伤势,嘶叫着将马力提到最高,在数步之间调节成为单一横排奋不顾身的再向波斯骑兵冲去,转眼又与敌人的第二组骑兵对碰在一起。

这次的喊杀声淹过其它战场的声音,震摄着山岗上班武他们的心灵。

罗马重装骑兵的第二组很及时杀到,支援了前锋的拼死冲击。

波斯骑兵神瞬间被击破,第二组的骑兵已形慌乱,在没有形成全速冲击时已给罗马的先锋杀入阵中。

这时,号角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敢于冲向中央重装步兵的波斯骑兵被一阵标枪射得人仰马翻。

罗马重装步兵的投枪都是经过长期训练,所投出的投枪整齐划一,像一道枪墙从天而降,任何人都没有闪避的余地,何况是奔驰中的骑兵?投枪的威力远远大于弓箭,一般盾牌轻易被洞穿,跑在前面的战马一排排被倒下,后面的战马逃避不及,又将背上的骑士抛进了枪林之中。

但四方八面的波斯骑兵亦如潮涌至。

转眼之间,班武眼前这大片地已成为修罗场,舍生忘死的屠杀使大地上血流成河,厮杀声震天动地,众人虽远在山岗之上,但摸了摸面上,都觉手上沾了血色,仿佛天上已下起了微微的血雨,又像是从山下吹来的风,都带着眼睛看不见的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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