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二十章 以和为贵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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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毕炜马上会提审我,没想到曹闻道来看我后就一直什么事都没有。一个白天我都在看那本《道德心经》,不过这书文辞古奥,我也不太看得懂,后面却全是些打坐练气的法门。读心术据说是清虚吐纳派的本事,不过这本书准是在法统分成两派以前就写的,所以才会若在身属上清丹鼎派的真清子手里吧。

今天已是三月二十二,明天就是天寿节,便是在大牢里,那些狱卒也弄些松枝来装饰一下。一大早,我在小房子里练了练拳,松动一下筋骨,便坐在那小窗前看书。书太难懂了,我只能照着里面的几个图打坐,按它所写的调匀呼吸,集中注意。虽然根本没有练出读心术来的迹象,不过我一坐就是半天,关在这小屋子里也不觉得烦躁了。

我正看着书,对其中的一句话百思不得其解,门突然被打开了,那个狱卒在门口道:“真人,请进。”

我还有些不知所以,真清子走了进来。我大喜过望,站了起来道:“真人,你来得正好,我正有话要问你呢。”

真清子仍是穿着那一件满是补丁的长衣,可能他也只有这一件衣服吧。他挟着一个竹皮编成的小箱,将小箱放在床上道:“楚将军,今天我来给你腿上的伤换药。”

我腿上的伤这两天恢复得很好,若不是偶尔还有些疼痛,我都已经忘了受过伤了。我伸出腿来道:“多谢了。真人,意守丹田指得是什么?”

真清子解开我腿上的纱布道:“丹田即是脐下三寸,以意守之,可以葆真守素,万欲不起。”

我笑道:“想那个地方还万欲不起啊?”

真清子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只是道:“伤口愈合得很好,可以拆掉了。”

他从箱子里取出一把小小的剪刀,将我腿上的纱布剪断剥下。血已干涸了,纱布粘在皮肤上,剥下时有些刺痛,伤口还稍稍流出一些血来,真清子把污血拭去,伤口洗净后又给我包好,道:“楚将军,你的伤势不碍事了。多动动,但不要动得太过份,过个五天便可以拆线。”

他将东西收好,就要走出去,我道:“真人,何时才能修练有成?”

他淡淡道:“万事随缘,不可强求。楚将军,世上只有人心难测啊。”

我叹了口气道:“这我也知道。人心难测,那我也只求无愧于心。”

真清子听得我这么说,又是一笑道:“楚将军既有此心,那就已进一层了。将军,你好生休息,我告辞了。”

我还有很多话想问他,但是一见到真清子那一双深邃无比的眼睛,却好象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道:“真人,保重。”

真清子一笑,走出门去。他走出门时,那狱官很恭敬地道:“真人,走好。”大概真清子在东平城很受人尊敬。远远地,只听得真清子朗声吟道:“覆手为云翻手雨,阴晴不定知何许。独宿寒枝无一语,且随长风高飞去。”

真清子所想的,是要离群索居吧。我默默地站在屋中,也突然有种想要隐居的念头。可是,我能够隐居在深山中,到不为人知的地方去呢?我不知道。

明天就是天寿节了,今天的伙食已好了许多,吃饭时有一块烤肉。这肉烤得火候老了点,我正咬着,那肉却坚强不屈,门却忽然被打开了。我有些生气,道:“喂,就算要杀头也得给我吃顿饱饭吧。”

进来的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排开,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那个狱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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