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节 五岁生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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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一声清脆甜美的声音,含着天真的笑意喊道:阿芜。

我慢慢抬起了头,我知道,是燕莺来了。我对着她低声道:燕莺。

我终于对阿芜这个名字做出了回应,收到的却是娘重重的一巴掌,娘怒气冲冲却又不无得意地说道:我以为你是个聋子!我以为你是个哑巴!

然后娘俯身抱起了燕莺,轻轻摸着她的小脸说道:“莺儿最乖,她叫阿芜,莺儿记住了!”

燕莺在娘的怀里点了点头,然后娘抱着燕莺离去。

幼小的燕莺趴在娘的肩膀上,甜甜地笑着喊我:阿芜,跟我一起玩。

我看着娘的背影说道:我不叫阿芜。

然后,我就起身跑开了。

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不但对阿芜这两个字完全没有反应,对爹爹和娘的其他话,也都没有了反应。就像娘说的那样,我好像变成了聋子,变成了哑巴。

改变的还有我的衣着装束,以前,我跟燕莺总是穿着差不多的衣服,只是颜色总不如燕莺的鲜艳罢了,然而那段时间开始,我却开始被穿上了爹那样的粗布衣裳,且都是暗色的粗布。

我生活的无比沉默,与此相差甚大的,就是爹娘和燕莺,他们每天聚在一起,有说有笑,跟平常没有两样,我就在他们的笑语声中,愈发地沉默下去,甚而我将自己吃饭的地方换到了院子里,后厨房,爹娘也从未说过一声什么。

娘开始会问那个整日跟着我的丫鬟,阿芜有没有说过什么话,比如,爹,娘,燕莺……

丫鬟总是摇头,说道:这些日子以来,她什么都没说过。

问得次数多了,娘连问也不问了,到最后,甚至那个整天跟着我的丫鬟,也不见了踪影。

于是我与那座将军府的关系,就变成了一日两餐,一间厢房。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我五岁的那一天。

我之所以知道我五岁了,是因为那天将军府上下都喜气洋洋,人人都在忙着为燕莺庆生日。人人都说着一句话,须利燕莺五岁了。

而在这之前,每年的生日,好像爹娘都是将我们两个人单独领到一间屋里,给我们做了好吃的,告诉我们,你们今天三岁了,你们今天四岁了……然后爹娘将我单独留在房间里,带着打扮得粉妆玉琢的燕莺出去。

其实我五岁的生日跟往年,于我而言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少了一套新衣,少了一些好的吃食。我记得每年燕莺生日,桌上都会有一盏羊乳酥酪的,据爹爹说那是宫中御赐,因为燕莺喜欢吃。

皇上对须利燕莺的宠爱,几乎大迎人人皆知。

可是有一件事,却只有爹娘燕莺和我知道,那就是,我也是须利隆的女儿,是燕莺的姐姐这件事。

我之所以想明白了这件事,是在我五岁后不久的一天,我无意间看到爹爹手下的侍卫,将从小带我长大的老阿姆和总是跟着我的那个丫鬟带走了。从那以后,我也再没有见过她们了。

隔三差五去厢房照管我的,是一个不认识的阿姆。

她管我叫阿芜,她给我做了爹爹常穿的那种颜色的粗布衣裳,教我怎样梳了发髻用布条绑起。

而绝大多数的时间,是没有人会管我的。

我在府中那些不常有人的地方呆上一天,有时候从后门出去外面走走。我们生活的地方是一片草原,草原上有马,我能看到的那些,都是带着烙印的,那是爹爹统率的军营里,日常操练的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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