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威胁?(2 / 2)
李观音没有说话,将马匹栓在一旁,无视了门前那几名守卫的异样目光,拉起青笛的小手就进入大门,向百廊回转、曲径千折的府内走去。
走到一处分叉口,李观音顿住了脚步,前面这条路是通往高堂的,左面这条路是通往母亲生前的居所琅琊园的,自己是先去高堂,还是先回琅琊园?
扭头看了一眼青笛,李观音决定先去高堂,因为他迄今觉得,自己还欠自己的父亲一个人情。
母亲去世那天,恰巧是青笛不知被谁丢弃在李府门前那天,那时的青笛还不足满月,襁褓里的她哇哇乱哭,叫人瞧着心烦,听着也心烦,甚至烦的有人想把她投入水缸淹死,因为她来的实在太不符合时宜了,有人传言她是母亲的转世之身,因为前生怨念太大,所以今生一直哭,长大后一定是李府的克星,需要趁早把她杀死。
这粗鄙的传言,当时居然有人相信,传来传去没几天,李府里的老嬷嬷真要把她投入水缸淹死,幸好自己那天及时从母亲坟前赶回,将青笛从那老嬷嬷手里抢过,而当自己抢过青笛后,青笛竟不哭了,而且还一个劲儿咧开小嘴儿对自己笑。
那是自己与青笛第一次见面,看到她的笑,自己竟然也傻傻的认为她是母亲的转世之身,于是就去高堂求父亲,求他留下青笛,哪怕自己照顾青笛呢,那是自己第一次去求父亲,也是唯一的一次。
……
踏入高堂的门槛,李观音没想到府内的十几位核心族人都已聚集在此,这让他神色略显一怔,不过很快释然,离阳城有什么风吹草动,哪里还瞒得过李府,自己回到离阳城,他们早应该知道,只是不去迎接罢了。
李观音的出现,并未引起高堂内的骚动,反而让高堂内的气氛更加安静,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站在堂前的李观音。
尤其右首第一排座位第三个位置上的那名留有两撇八字胡的青年人,他一直在看李观音,好像要把李观音看透一样,可是看了好一会儿,他都未从李观音的眼睛里看到什么,只是看到一潭古井无波的水。
那不是一名十八岁少年应该具备的沉稳,这让青年人心里多少有些不安,他身为李府的长子,有义务为保全自己应得的家主之位,而对李府的任何年轻人进行观察与审视。
看到上座并未坐着自己要见的人,李观音将目光投向右首第一排座位第二个位置上的那名中年男人,并问道:“二叔,家父呢?”
对方手里正转着一对文玩核桃,他是父亲的胞弟,自己的亲二叔,自己与他的关系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以前回来时,热情款待自己的总是他,虽然自己知道,他只不过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些有助于提升修为的丹药罢了。
二叔听到李观音的话,并未及时回应,而是端过手边一杯微热的茶,仰颈用这茶水漱了漱口,然后‘咕咚’一声咽下,这才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李观音,戏虐道:“这谁知道啊,你那个爹那么忙。”
不等李观音对此有所回应,坐在二叔旁边的那位青年人接过话来,他嘴角勾出一抹漂亮的弧度,薄唇轻启道:“二叔说的净是玩笑话,他还有几个爹,还他那个爹那么忙。”
这话引来高堂里一阵大笑,在座的人都知道青年这话中的含义,这话里的内容,不是青年在暗指李观音的那个窑姐儿母亲品行不端、妇德不良,又是在暗指什么呢?
二叔完全不理会堂前脸色逐渐阴沉的李观音,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大笑道:“哈哈,李尚,我看老七这次回来,一定是被元极宗逐出了山门没地儿去了,你可要当心,保不齐他哪天一个不高兴,就跟你小子抢夺家主之位呀。”
听这话,名叫李尚的青年收起嘴角那抹漂亮的弧度,避开中年男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淡淡道:“这就不劳二叔操心了。”
他想要家主之位,但他是那种性格直爽的真小人吗,显然不是,他希望能让人看到他的包容之心,家主之位就在那里,谁爱抢谁抢,他又不是不能容忍。
接着,李尚清淡的看了一眼李观音,也未让其坐下,端过手边的那杯茶边喝边岔开话题道:“七弟这次回来的好仓促,为姨娘扫过墓了吗?”
因为他暗辱自己母亲的缘故,李观音本不想理他,甚至想要打他,但听到他口中的姨娘二字,李观音又觉得自己也许是误会了,顿了顿还是回应道:“还没,这就去。”
对于李观音的态度,李尚还算满意,继续如家长询问般的姿态问道:“听说,你的修为已由元婴阶降为武夫二品了,可有此事?”
这次,李观音没有回应,他知道,李尚依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今日一定要为难自己,于是眼光谦卑的扫过在场的几位族内老者,打算要就此告辞。
而便在此时,李尚突然放下手里的茶杯,对李观音冷冷道:“扫完墓,最好马上离开,不要妄想着贪图家主之位,那不是你这种庶孽应该觊觎的位置。”说着,他轻哼一声,“你若乖乖听话,我会补偿你一些东西,你若留下,我保证你今后的日子一定会比你的母亲生前在府中的日子都难过,因为你那仅存的修为会在今日被我全部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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