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生活(1 / 2)
听说陈秘书和陈伯原是同学,他是安徽淮南人,我来这里就是陈伯托他介绍的。
不一会,王妍先生领来两位女生,一位班长,叫丁平,瘦瘦高高,脸色有点黄,眉清目秀,穿一身深蓝色带有小白点的花长旗袍,黑布鞋,给人以亭亭玉立之感。另一位名叫朱筱烂,她一头自来卷的乌发,短短的,鸭蛋型红润的脸庞,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十分健康,很像个漂亮的外国女孩,但她穿一身灰色夹克,黑皮鞋,是个男孩打扮,说话,动作也像男孩子。陈伯向王妍先生道了谢,我们私人很快来到门房取出行李到宿舍去了。
宿舍离门房很近,右拐约八米,是一幢老式二层楼,我们住二楼。共两间,初一年级上下两班住一间,初二年级上下两班住一间。每间有两个大窗户,五排双人床,每排八张床。楼下是初三年级和音乐教师一家居住。我是在最里面的一排的第二个床。每张床铺一律白色,被子叠得四棱见线,十分整洁。只见陈伯一人在宿舍里走来走去,不吭一声倒处察看,看过以后,好像昂放心了,对我说:
“你不要下去送我了,看还需要什么,星期天来我家,我带你一同去镇上买。”又对丁,朱两位同学说:
“你们都是同学了,日后承你们多关照她,我住马项垭,有空欢迎你们和刘瑞清一道上我们家去玩。”
“好的,您走好!”丁平有礼貌地说。
我说:“谢谢你了,陈伯伯,您走好。”他就下楼了。
8 我开始新学校的生活
我开始在这里生活了,对一切都感新奇,都须去了解,去熟悉,去习惯,去适应。
中午吃饭号一吹,丁平告诉我,她们桌正好还少一个人,让我把碗筷拿着跟她去吃饭。饭厅就紧靠着经寝室左边。一进去看到这个饭厅可大了,共容纳高,初十二个班,约五百人吃饭。两边墙上大字横幅标语:“饮水思源”和“勤俭节约”。
前后有两道门,前门靠我们宿舍,后门连着厨房。厨房也很大,包括伙房,水池,天井,卧室。
饭厅中央一级个大柱子为界,放了几大桶米饭和米汤。初中在左边吃,高中在右边吃。每张桌子上放一大盆菜。同学们每人两个碗。一人分菜,依次轮流,每人分两天。规定时间,值日同学先看看全厅没什么人走动了,她再从前门走到后门,查看菜都分好了,再回到厅的中央,长长的吹一声哨子,并发出口令:“开动!”大家便开始吃饭了。没座位,都站在桌子周围吃。此时,可以听到同学们吃饭发出的“稀里哗啦,乒丁辟乓“美妙的声音。我只是感到新奇,东看看,西望望,顾不得吃饭,丁平在我身边说:
“刘瑞清,看什么呢?规定时间吃饭只有二十分钟,哨子在一吹,就不准吃了,还不准剩饭剩菜,全吃完。”
于是,我赶紧吃起饭哪里来。
我见吃得快的人,可以吃到两大碗,有的吃一碗半。我吃得慢,只吃了一碗。虽然还没有吹哨,我也是我们桌上最后吃完的。丁平虽吃得比我快一些,也只吃了一碗,舀一勺米汤喝喝。哨子又响了一次,值日同学又前前后后查看,不准浪费,都吃得光光净净,她的责任就尽到了。
饭后,同学们先后陆续地从后门到厨房天井的两个大木盆里洗碗。大约半小时后,饭厅里就没人了。
丁平关心地问我:“你吃饱了没有?”
我说:“吃饱了,我的饭量也就是一碗。你怎么也吃一碗?”
她答道:“和你一样,只能吃一碗,胃不太好。”
9 神奇的橘柑林
紧靠学校右边围墙外是一片橘柑林。长约七里,宽约四厘,一边沿江,一边靠路,是来学校的必经之地。
第一次,我进入这林里,走不多远,便听到渐渐感到既见不到路的两头,又看不到林的两边。只是一条土路向前延伸。虽然这些树都不太高,但毕竟面积非常之广,我好像置身在大森林中。
每当秋天,那些青而小的橘果便结满枝头。金黄阳光洒落,筛下的碎影在林中随风变动,明暗斑斓,听着那风吹树叶飒飒的响声,以及鸟儿清脆的啭鸣,真是实在迷人,仿佛自己是在神话中的天使。
橘林,靠学校围墙外有一排房屋,使教师住宅。夏天,这儿特别凉快,好几次,我喊沈爱华一道去语文教师余先生家玩,有心想帮她干点活。她家门前有块大空地,对着橘柑林,摆了两块长长平平的大石头,用来当板凳的。我们常爱坐在那里凉快,都她三个小孩玩耍,听余先生讲故事,说笑话。她丈夫就是那位陈伯的同学:陈秘书。人很和气,勤劳节俭,不是劈柴,提水,就是在树林里拾树枝。我们见到,就先在林子里拾好多树枝,在到她家那几个篮子装回来,用绳子捆好,放在她门前的屋檐下。有时见她家缸里没水,我俩就用桶去接泉水,把缸装满。有时,陈秘书劈了一地的柴禾,我们就用草绳捆成一捆一捆的,整整齐齐放在厨房里。他们夫妇俩总是表示非常感激,但也不阻挡我们做这些事,让我们自由,不受拘束,好自然得去她家玩。
后来,被唐斯威知道了,招呼我:
“你们再去余先生家的时候,叫我一道,好么?”
“好!”我虽满口答应,但心想她会做什么?
日后,我们三人同去。我发现她做这些活计认真仔细,把树枝捆得整整齐齐,还把空场上扫的干干净净的。我和沈爱华高兴极了。每次干一会儿,余先生就不让我们再干,泡壶茶,拿几只杯子,放在小桌上,让我们坐下,玩玩,喝点茶。这是,余先生就坐在我们身边讲故事,手中还补着衣裳和袜子。讲巴金的“家”和“红楼梦”的比较。那时我正在看“家”,开始接触巴金的作品,听得津津有味。
余先生很喜欢唐斯威的歌,有时请她唱。她很大方,不费劲的拈来就唱,唱得总是那么好听动人。悠扬婉转的歌声飘荡在林中,我们坐在石凳上,喝着茶,听着歌,乘着凉,又多么惬意,畅快!余先生每次听歌时,总是丢掉手中的针线活,眯了双眼,忘乎所以地在欣赏,在享受。
冬季到来了,桔子红遍满林,实在可爱。这时就开始有许多护林人,只准学生们吃,不准带回去,后来却只能来玩,不准吃了。同学们也不去玩了,以免让人讨厌。但朱晓兰盛行豪放不羁,照常钻到林里去,像猴子一样,一纵身就是一个,顺手摘一个又是一个,吃个饱,还揣几个回来给大家尝,从没被人发现。我虽然仅尝了一瓣,却觉得其味特别`甜。
每年放寒假时,林里的橘柑就全收摘完了,装运到外地。但总要为学校师生特制一些小篓装好的,一边大家买了带回家或赠送友人。名产:“红豆树的橘柑”,我每年都买两篓带回江津。
那时寒假四十天,我们回家过年和元宵节后,才回学校。一是春暖花开时节了,而橘林只一片青绿,十分安静,每棵树下堆满肥土,他们想产妇生过婴儿后,再做月子,好好滋养身体。
一次,图画先生领我们穿过橘林去江边写生。我发现在林外靠江岸一带有一大块墓地,其中最大几座造的特别讲究,使这儿庄园主家的祖坟。隔开一段地方有个先生的墓,她是有名的化学教师柴先生的夫人。丁平同学遇难后,也葬于此处。
记得当我们快毕业时的一个冬夜,校外不知发生了何事,远近枪声打得十分激烈。小肠和总务主任领着一帮门卫,将前后大门杠起来,召集学生训话:“不要惊慌,全在宿舍里,不要在校园里,听候学校指挥。”他们已经知道一些情况,但学生无人知晓,响了一夜枪声,到次日才得知,庄园主家的老太太在这个橘柑林中被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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