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最讨厌的动物:男人(1)(1 / 2)
没有家族重任的压力,没有军队荣誉的光环,没有妒嫉羡慕或看好戏的眼光,只有一个单纯的小女子,满满的爱恋眼神儿。
那么简单,那么纯粹,那么令人心折。
那时候,他才终于明白诗人笔端的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有着怎样惊心动魄的力量。
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让人发疯成狂!
“当时我不顾一切逃出家门,前来寻她,她却让人带信叫我不要再寻,就此了断,把我送她的所有东西都退了回来,唯独那个子弹排箫。现在我终于明白,当时她以人类之身怀了我这个初代兽人的孩子,身体肯定被蚕食得厉害,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她大概怕无法实现跟我的白首誓言,故意选择逃避不见。语环的xing子就像她,总是太为他人着想,唉……”
北靖心中一异,待屠征稍稍平缓,才问,“师傅,语环说师母是在语环八岁时过逝的,那即是说师母还是好好活了八年。这在我族的记录中,算是时间较长的。可以推测,在头几年,师母的身体情况应该不会那么糟糕。”
屠征一愣,回头的目光带着询问,示意北靖继续说下去。
北靖稍稍斟酌了一下用语,又道,“师母怀孕时必然也遭受过反噬的痛苦,不过好在语环是女孩,兽人基因呈隐xing。又或者,在这段时间,师傅您的岳母大人也妙生回春,才能帮师母诞下语环后,母女平安。后又多年悉心调养,才能坚持八年。我也许还不够了解女人,不过按常理来说,刚刚怀孕的女人,雌xing激素分泌旺盛,母xing强烈,一定会拼命保护孩子,若有任何不利因素,都会避除。”
屠征即道,“你是说,晓敏当初让人跟我说分手,是已经知道有孕在身,怕我对孩子不利?”
北靖摇头,“也许是,也许误会。”
屠征眉头紧锁。
北靖继续说,“当师母经历辛苦的怀孕周期,终于平安诞下语环时。我想师母看着可爱的女儿,应该动过一家三口团圆的念头。那时候,您不是根本没放弃,一直在寻找他们母女吗?且就语环之前所说,她们祖孙三代人,一直没有离开过川省。但您怎么就没找到人?如此阴差阳错地,就错过了?”
屠征的脸色渐渐阴沉下去。
“若说后几年因为师母身体日渐糟糕,不忍拖累您和您的前程,拒不见面。但头几年,我觉得她就是看在语环需要一个父亲的份上,也会偿试一下。更何况,要是她真预感到自己生命将近,那么将孩子托付给父亲照顾,都好过语环年迈已高的外婆,或那几个见利薄情的远房亲戚吧!”
看着屠征已经毫无表情的面容,北靖吸了口气,终于扔出最后一个重磅炸弹。
“师傅您寻了八年,就是把川省的大小山村早该踏遍了,同时还有交好的发小和地方力量帮您寻人,怎么就是没寻到她们祖孙三人。显然,这其中必须为外力所扰,那股暗中的力量故意阻挠你们一家三口团圆。”
屠征突然将烟头辗进泥里,声音也冷硬到了极点,“不用说了,我知道这个暗中势力是谁。”
“师傅?”
“除了那老头子,没有别人。”
屠老爷子当年严厉反对屠征和谭晓敏,不仅将屠征关起来,要让谭家这样没权没世的平民家庭消失,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北靖凝眉,没有立即表态。
屠征却陷入了往事中,因忆及父亲的固执和强势霸道,心中疾痛,顿时失了回家看望的念头,拳头紧握。
人在海外漂泊半生,早已将很多事情看淡。但其实,心中深埋的某些隐伤,每每挑起也依然镇痛难忍,并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弱,反而因为那些无法重溯的悔恨自责,更加深入骨髓,难以消弥。
这就是屠征对父亲的“恨意”——他一生的幸福都被毁在父亲手中。
怎能不怨,怎能不恨!
眼见天色渐黯,两人先回了那间大屋。
恰巧那好客的热情婶子闻讯赶来,一听说屠征就是谭晓敏失散多年的丈夫,各种感慨追忆纷纷出笼。两男人都觉得这是绝佳的好机会,遂陪着婶子边聊边招待一起吃晚餐,甚至还招来了婶子的男人,喝起了烧酒。
席间,北靖问起了“话梅”的事,婶儿和叔子两人开始还有些茫然,再经北靖提醒点拨,婶儿这部时光记忆存储机一拍大腿,说记起来了。
“……话梅这丫头,好是好,很懂事,帮着乔阿婆家做家务。当时晓敏生小环环时,落下了一身疾,身子时好时坏。平常也都是话梅帮着晓敏看着小环环。只是,话梅这丫头就是感觉有时候太过精明,成熟得有些……吓人。”
北靖问怎么个“吓人”法儿。
婶儿脸色有些为难,屠征见状,便三下五去二地将叔子给灌醉了,婶儿似乎才安心吐了实。
“当时有红卫队到村子里巡逻,说抓逃跑的文艺罪犯,要我们交人。我们这平头小百姓哪知道上头的事,一看当官的都怕啊!大家立马就想到了乔老太家。可是平日我们受乔老太帮忙,有什么头痛脑热的都找她帮忙治疗,效果又好,又省钱,心里都感激得很。这正愁着,话梅那丫头突然就跑了出来,顶着一头血,脸上烂得还有虫子在爬,大叫着家里人出事儿了……有人看她样子就大叫是疯麻病,有传染的……你们想哪,红卫队那些人都是官爷,哪敢碰这要人命的东西,就不敢去乔老太家了,只在村子里随意兜了一圈儿,就离开了……后来我们才知道,话梅为了帮乔家避祸,故意把自己的脸都挖烂了……”
的确,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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