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4章、深山狐啸(1 / 2)
“难不成这鸟皇朝,当真骄纵如此,竟敢上门问罪?”晨罡圣者剑眉一挑,加速朝崖壁处驰去。
距崖壁百丈处,远远便见其上有一个数丈大小的洞穴。
晨罡圣者也不作多想,即刻朝那洞口掠去,须臾消失不见。半盏茶功夫不到,他已经自洞口走出。
面上的悲戚神色稍敛,转而眼里寒光一闪:“这件事情,定要有个定夺!我晨悟大宗,岂容你俗世皇朝这般欺压上头?”
山风呼啸,再落地时,已经走到洗凡阁处。当下收了寸芒,落在地上。
便在他落地不久,一道剑芒气势汹汹而来,眨眼便在青色的传送阵前站定。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含怒而来的藏功阁长老晨武。当日在大殿上,便是他执意要下山给那队祝师一个教训,直到晨罡明说已将那队祝师抹杀,他胸内怒火才稍歇。
两人都是心性耿直之辈,互相一拱手站定,便转头朝传送阵的方向看去。
洗凡阁殿门开启,却是早已赶到的晨南,晨元等一众长老齐步走将出来。看来对这帝室来人,甚是重视。
传送阵轰鸣,一阵青光过后,自阵法内走出一个身形英朗、面若刀削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面若披霜,额上留下刀砍斧斫似的皱纹,观其年纪,应该在五十岁左近。但见他举止得体,当是饱读诗书之人。
此人身后,两个青衣小帽的随从跟所。自踏出阵法那一刻,两个随从已经深深低下头去,眼神不敢稍动。
行容硬朗的男子自踏出阵法,便觉自己身周压力如炬,生生喘不过气来。不过此人定是见惯生死之辈,稍微适应了一阵,便抬脚朝洗凡大殿处走来。
“晚生西殊,见过各位长老。”言语不卑不亢,表情虽然有着些急促,却也不至于失态。
晨罡圣者仔细端详来人一眼,点了点头,也不言语,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请随我等进殿吧!”晨南圣者用眼光制止了正待喝问的晨武,淡然道。
“谢过几位长老。”西殊面色微动,礼节却不曾稍减半分。
晨南暗中观察他神色,见此人言谈磊落,行动自然,倒也不像那暗中作祟之人。
众人在大殿内坐定,便有负责此处的外门弟子奉上清茶。
“不知先生此来,所谓何事?”晨元一面挥手示意西殊饮茶,一面淡然开口问道。
“禀上师,我南离皇朝出了鬼祟,曾听闻有居心叵测之人,勾结宵小,于晨悟大宗洗凡盛会上闹事。晚生此来,便是奉明主白氏之名,代为谢罪。我南离皇室,愿献上万瓦琉璃,供贵宗修敕山门。”
“哼!万瓦琉璃?他白氏小儿,当真好大口气!”晨武一排藤木桌,身前土碗内的茶水箭射而出,堪堪避过西殊面颊。
“晨武师弟,不得无礼!”晨南一声断喝,凌空一指,将想要继续发难的晨武一把摁住。
“白氏的厚意,我晨悟大宗无功不受禄,作为帝王,倒该多关心民间疾苦。宵小作祟,帝王摆脱不了失德之咎!”晨桑圣者一哂,接着懒懒道:“这白氏帝裔,或许以为这一方天地早已以他白氏命名,既然有如此威势,又何必来我大宗惺惺作态?”
晨桑的言语,听在西殊耳里犹如惊雷。南离皇朝,白氏掌权已过数百载。近年来,帝室之内日渐骄纵的风气,可是让众民看在眼里。
如今新帝年幼,虽聪睿,却也不知如何理会这百足巨虫。宫廷之事,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威势滔天的帝王,不过一条徘徊于案板及深海的海鱼,这一盘鱼龙宴,当真难以下咽。
西殊闻言,汗下如雨,过不久一改常态,抬起头来哈哈一笑:“众位长老不知,这治国之道一张一弛,并非一朝一夕能改。新帝方璞登基,而南离的政事,却已酝酿数百年,到得如今地步,并非白氏失德,而是人心不古啊。”
众人见他转换自然,额上虽还有汗颜,却变得自然得体了许多,均都生出‘此子不俗’之感。
“那你可知,这幼帝,意欲将这一方天地,改变成什么模样?”晨罡觉得这西殊有趣,不由得戏谑着问道。
“帝王之事,非我布衣所能谋划,晚生不过帝室的一个说客罢了。”
“喔,你既为布衣,又何苦来做着俎上之肉,帝室权谋,自有食肉者去问津。”晨罡圣者眸子一亮,这来客心念当真不俗。
“哈哈,长老有所不知。我西殊虽说是一介布衣,但这胸内,终究装有这一片山河。生于斯,养于斯,亡于斯,自当为这片眼前的安宁做些什么。”西殊早已一改先前惶恐,到得此时言语平缓,施施然有了长者风范。
“说得好,当浮一大白!”晨罡圣者咀嚼着那句‘生于斯,养于斯,亡于斯’的言语,顿觉面前之人,胸中当真能盛放这一方山水。
晨武思索了一会,倒对西殊的话语相信了大半,低头沉默起来。
“也罢,既然这并非帝室权谋,也非白氏之咎。只是这其中曲折,还得帝室自己去化解,我晨悟大宗举办洗凡之会,便是与万民同享清乐。我宗道旨,不过让民生有所侍,终养乐土。”晨南圣者点了点头,却是独自起身,朝洗凡阁外走去。
“你且下山去吧,若帝室执意相赠,便将那万瓦琉璃化为钱粮,送往我晨悟大宗积善门处,待得饥年,也好为万民开一道生门。”晨枯圣者起身来,与晨南长老一般不问宗门弟子死亡之事,迈步离去。
“上师之善行,定能让万民免于饥寒,西殊在此替这一方山水谢过。”西殊面色严肃,深深一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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