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心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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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朕要攻打,也不会如此草率,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朕绝对不会冒险,更何况,如今云岚山蠢蠢欲动,纠集了朝中大臣就要兴风作浪,朕自顾尚且不暇,哪有闲心去攻打西楚……”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语气里隐隐透着一股无奈,憋着一口气,一下子说了很多话,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发觉好像说得太多了,收住话,咬住了牙。

昭和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好半晌,才道:

“皇兄,其实有时候,你可以尝试着放下你的骄傲,和嫂子好好解释,她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也不至于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

他摇摇头,他以前那样对她,在她心里,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他是狠毒残忍,冷酷无情之人,如今去解释,她又会听几句?

他不语,眼中的愤怒和不甘渐渐敛去,恢复了冷漠的神情,道:

“好了,别说了,朕自有分寸。咱们得赶紧回京,行宫这里已经不安全,如今皇祖母的手术既然做了,也跟着一路回去吧,你先下去打点,明天一早就出发。”

等到慕清婉回到京城这才感觉到原来天气已经变得如此寒冷,在洛城行宫里呆着并不觉得,没想到一转眼已经入冬了。

在养颐斋纵火的凶手还没有抓到,虽然也不排除是云岚山一党的人得知了太皇太后已被慕清婉医治好转而痛下杀手,但是毕竟还未查出,夏侯冽他们不敢打草惊蛇,所以她仍然被偷偷送回了长信宫。

再次回到这里,一切都恍如隔世,想起在洛城自由自在的生活,如今被迫再入这个牢笼,不免有些伤感。

但是她坚信,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久了。

主仆三人很长时间未见,一时都是百感交集,墨歌见慕清婉的腿被烧伤了更是抱着她就痛哭起来,相对而言,碧影就显得冷静许多,忙着替慕清婉找来厚厚的棉衣和褥子,将床铺弄得舒舒服服的,搀扶着她过去躺下。

“几日未见,咱们碧影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懂事了?”慕清婉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闻言,碧影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但是很快逝去,快得让人完全无法察觉,脸上勉强笑道:

“公主一出去就是个把月,连信也不捎来一封,这长信宫只剩下我和墨歌,平日里还要担心太后和云贵妃她们过来找茬,又要时刻小心不能让别人发现公主不在的事实,这样的日子,想不让人变得懂事都难。”

慕清婉听她话里有抱怨之意,也觉得很抱歉,“对不起,碧影,让你和墨歌担惊受怕了。”

碧影抹了抹眼泪,道:“担惊受怕倒没什么,只是……碧影觉得公主越来越和我们疏离了,就像这一次,您莫名其妙地出宫,咱们也不知道您到底身在何处,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教咱们如何不担心?难道我和墨歌跟在公主身边这么多年,又陪您一起嫁到北燕来,公主对咱们还不能放心吗?”

墨歌红着眼眶轻斥道:“碧影,你怎么可以这么跟公主说话?公主不告诉我们她的行踪,想必有她的难处和道理,现在她平安归来了才是最重要的。好了,不要再说了,你这样子,不是非要惹公主心里不好受吗?”

慕清婉见她俩这样,为难地蹙起了眉,想想奶奶手术已经做成功了,揭开真相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更何况碧影和墨歌是她亲如姐妹的人,告诉她们应该也没事,便道:

“你们别多心,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而是觉得你们还是不知道为好,免得惹祸上身,但是既然现在已经过去了,告诉你们也无妨,我这趟出去是去洛城行宫给太皇太后解毒,宫里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所以解毒只能暗地里进行,现在你们明白为什么我不告诉你们了吧,不过这件事你们知道就行,千万别到处宣扬,知道吗?”

碧影和墨歌赶紧点头。

“好了,现在不怨怪我了吧?”慕清婉笑着逗她们,“我这才一回来你们就泪眼汪汪的,是不是不欢迎我啊?”

“哪有哪有。”墨歌忙擦了眼泪,走过去拿过一个暖手炉放到她手里暖着,“只是公主这次回来……皇上的禁足令是不是也该撤了?”

慕清婉怔怔地看着暖炉上刻着的花纹,半晌才道:

“如今我的腿受了伤,撤不撤那道旨又有何区别?暂且静观其变吧。”

接下来的几日,慕清婉一直在长信宫安安静静地养伤,心里虽然挂心着西楚的事,但是回来的路上她早已暗暗嘱咐过昭和,叫他无论如何尽快帮她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今几天过去了,他那边却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她自己又不方便出去,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又过了几日,慕清婉的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正想等到晚上趁着夜色偷偷飞出皇宫到昭和的王府打探一下消息,没想到沉寂已久的长信宫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李公公!”

见到来人,慕清婉首先惊呼出声,不过很快冷静下来,淡淡地道:“不知李公公来我这长信宫有何贵干?”

李长安看到她腿上的伤已经大好,正安然无恙地站着,脸上的笑意更深:

“娘娘大喜,皇上刚刚下了旨,撤了您的禁足令,长信宫的奴才们也都赐还给您,您以后出入自由了。”

慕清婉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问云太后和云贵妃是否知晓此事,是否同意,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谢谢公公,劳公公特地走一趟,快请里面坐喝杯热茶。”

李长安挥了挥手上的拂尘,摇了摇头,“谢娘娘厚爱,咱家就不坐了,万岁爷请娘娘马上过去。”

慕清婉蹙眉,“去哪儿?”

“请娘娘跟奴才来就知道了。”

说完,他便转身徐行,慕清婉看了身后的墨歌和碧影一眼,撇了撇嘴,只得无奈跟上。

跟着李长安绕了好久,见他仍然没有要停下的迹象,慕清婉憋不住了,“李公公,咱们这到底是要去哪儿?”

“金銮殿。”

“金銮殿?!”慕清婉瞠大美眸,那不是皇帝上朝听政的地方么?带她去干嘛?

李长安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留下慕清婉兀自猜测着夏侯冽的意图。

差不多又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李长安终于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前停下,转身一脸歉然道:

“刚才为了避人耳目,只能带娘娘走偏僻的小道,委屈娘娘了。”

慕清婉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嘴里问道:“夏……额……我是说皇上呢?”

真要命,叫夏侯冽居然叫成了习惯,现在叫皇上还真是别扭!

“正在前边上朝,奴才还要赶去伺候。”说着他指了指殿内一处黄色的帘子,低头轻声道:“请娘娘自个儿进去吧,坐在那帘子后边就成,不过千万别出声。”

慕清婉狐疑地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里面静悄悄的,忽然,一个熟悉的嗓音传了过来,“各位爱卿还有何事启奏?”

竟是夏侯冽的声音!

再看看那道帘子,她的眼睛倏地睁大,一脸不敢置信,夏侯冽是请她来垂帘听政的?!

有没有搞错?!

她转头疑惑地看向李长安,想确认这不是恶作剧,没想到李长安只是笑笑,做了个请的姿势,“娘娘快进去吧。”

见他不想多做解释,慕清婉知道再问也没用,便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走到帘幕后面坐定,透过半透明的帘子,隐约可以看见一张宽大的龙椅,和金銮殿下面黑压压地一群大臣正垂手恭立。

莫名的,她竟然有些紧张,这样的景象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没想到现在她居然有幸能亲眼看见,亲身体会,当真只有八个字能形容这个场景:庄严肃穆,气势恢宏。

前面一片寂静,大臣们都只垂头不语,夏侯冽内功深厚,即使隔着帘幕,慕清婉的一举一动他仍能听得一清二楚,等她坐定后,他才出声道:

“既然你们无事可奏,朕这里倒是有一件怪事说与众爱卿听听,十天前,朕接到一个消息,南部边境鄱阳郡境内数个地方爆发农民起义,究其原因,是鄱阳郡守接到朝廷诏令,派兵攻打西楚,为了筹措军粮,官兵们四处征粮,搜刮民脂民膏,弄得民不聊生,这才激发了民变。”

他锐利的视线往下面一扫,目光所到之处,众大臣纷纷低头:

“近日朕发函询问鄱阳郡刺史张光北,察知确有所谓的诏令发往鄱阳郡,并有虎符为凭,且口口声声说是朕强调了派遣鄱阳郡内所属将士为先遣部队,半个月后便会有百万铁骑大军压境,务必消灭整个西楚。你们应该清楚,朕早就说过,如今北燕正需要休养生息,富国安民,断不会如此轻易发动战争,那么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胆敢假传圣旨,私调虎符,蓄意挑起两国战端?”

他这一番话,声音并不大,却颇具威严,一个个字如雷霆般在空旷的大殿内回响,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一颗石子,霎时掀起一番波涛汹涌,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诡谲。

“兵部尚书李开济。”

慕清婉听到这,顿时一惊,想不到短短十几天的功夫,夏侯冽就已经和云家谈判成功,将三省六部制正式施行,不由得心里暗暗叹服,无疑,作为皇帝,如果不是有云家压着,夏侯冽堪称一位有为的君主。

听到夏侯冽传唤,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臣立即应声而出:“臣在。”

“鄱阳郡守起兵攻打西楚之事,你到底知不知情?”

李开济摇头沉声道:

“回皇上,臣不知情。凡有大的战争,都是由皇上颁诏,以虎符为凭,征调各地军队出征,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自动用虎符调军攻打西楚,请皇上明察!”

夏侯冽看他一眼,旋即视线掠过气定神闲的云岚山,眸中厉光一闪即逝,点头道:

“好,好吧,既是如此,这么着,朕给你一个时辰,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一级级的查下去,非要查他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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