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庙堂之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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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言的记忆中,在进入新世纪之后,宋家在各个领域中的潜在利益已经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而这一切都是宋老爷子早在几十年前决定远离权力中枢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的。

可是虽然这样,却并不意味着宋家就甘于退让,恰恰相反,做为让出那看上去炙手可热可实际上在国内这种环境下,随时都会化为泡影的权力的交换,宋家不论是在早期的动乱争权,还是在之后的改革开放中,不但始终如不老松柏一样以特立独行而挺立不倒,更在国内建立起了一个不论是谁主宰这个国家,却都绝对不能予以忽视的由经济秩序奠定基础的庞大体系。

也正是因为这样,宋嘉逸才能得以在即便是上层当中绝大多数人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能早早的明了国家未来的经济发展脉络,更是独具慧眼的看到了平陵以至太华在未来可能起到的巨大作用和非凡潜力。

事实证明宋家的眼光绝对独到,随着时间推移,平陵乃至太华的作用正在逐渐凸显,郜克这次的太华之行就是一个明证,那么既然如此,宋家难道会眼看着一个可能成为他们对内地经济发展产生巨大影响的根据地,就因为某些人的权力内斗而就此沉沦吗?

答案绝对是否定的!不要说宋家那些把家族和集团利益看得重于一切的大佬,就是宋嘉逸和乔洛蔚,也绝对不会看着他们辛苦经营的一切就这么化为乌有!

想通这个,杜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心头淤积的烦闷瞬间消失不见,只是随着逐渐想到更多的东西,他的笑容也渐渐变得透着深意。

宋家会怎么做是一回事,但是杜言却并不想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宋家的身上。

杜言知道,如果说不论是宋嘉逸还是乔洛蔚因为和他多少有些交情还算对他坦诚,可是当关乎宋家利益的时候,他们就绝对只是纯粹的宋家人,而那位他刚刚见过的宋氏谋主宋佑勃虽然看起来对他颇为赏识,可是在这种层面的人眼中,也许归根结底自己什么都不是!

说起这个杜言也只能感到沮丧,因为他清楚的明白,这无关出身亲疏,只因为现在的他根本什么都不是,如果自己没有能力站在一个能引起他们这些人注意的高度,即便宋佑勃再欣赏自己,也是不会考虑到他的感受和处境的。

那么杜言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论是否愿意都要把宋家拉近这个漩涡之中,在这场关乎太华以至河西省的斗争博弈里,宋家如果想要获得足够多的利益,就必须打破他们始终信奉的那种居于幕后,静观变化的做派。

能让宋家改变这种习惯的关键,则是现在几乎已经完全淡出河西权力核心的楚平。而如何引起楚平的关注,现在则有一个千载难逢的人选,楚亦兰!

想到楚亦兰,杜言不禁微微一笑,想通了前后关键的他这时已经隐约猜到,楚亦兰这个时候到平陵任职固然是因为楚平准备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让女儿抓上一笔可观的政绩,可更多的原因是一种向宋家展示决心的表态。

而且在他这种异乎寻常的举动背后,也许更有着郜克试图与宋家大佬们接触甚至投靠的试探在其中。

毕竟即便在任内拿到了响当当的政绩,可在下届是否能如愿接任省委书记还是个很大的疑问,而如果能借着联省铁路项目与宋家搭上关系,那对郜克来说就完全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了,即便在下届争夺之中无法如愿,依靠宋家的关系,调到其他省份担任省委书记的机会也是大了不少。

“如意算盘啊。”杜言喃喃的说了一句,他知道以现在的情况即便看清了郜克这一步棋,可看上去实际上也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联系到太华和平陵,他就清楚的意识到,那些看似遥不可及的高层之间的权力斗争,却已经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甚至是息息相关的厉害关系。

站在洗漱台前的杜言一边琢磨一边看着墙上镜子里的自己,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在某个早晨,为省部级这种层面的斗争绞尽脑汁,只是当他仔细一想觉得这实在有些不着边际可又不得不想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急急的敲门声!

“杜言,你完事了没有?”楚亦兰显得颇为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当杜言用手巾擦着脸打开房门时,看到的是一个早已经穿戴整齐的白领丽人。

“你怎么这么慢,比个女人还磨蹭。”楚亦兰不满的看着杜言。

说起来昨天晚上她实在有些恼火,虽然是按照父亲的意图才向杜言透露自己的家世还有与丁秉先的关系,可是看着杜言那似乎一点都不以为意的样子,楚亦兰就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

对杜言,虽然早先之前的那些恶劣印象已经淡去不少,可楚亦兰实在对他说不上有什么好感。

在楚亦兰看来,这个掉吃浪荡怎么看都不像个机关干部的人,做为一个县委常委不但不合适,甚至连提拔他的人的能力都值得怀疑。尽管上次张文亮视察平陵的时候,杜言在平息重机厂工人上访事件中表现的颇为引人注意,可随后他在对待张文亮时那种异乎寻常的嚣张跋扈,让楚亦兰刚刚产生的那点好印象立刻荡然无存。

只是现在,楚亦兰对杜言的看法变得有些模糊起来,虽然只是短短两天,可是两个人的共同经历让她感到与杜言之间变得有些关系复杂,虽然他们现在依旧只是同事关系,可楚亦兰知道,这个时候不但洽商团,也许连远在千里之外的太华都已经传出某些关于两个人之间的谣言了。

父亲是不是已经听到了什么,只是没有问呢?楚亦兰昨天晚上想了很多,以她对父亲的了解,她知道即便真的听到什么父亲也不会主动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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