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小千世界 210 回忆（2 / 2）

“你的表情好象是在告诉你比我弹的好。”“也许吧。”罗洪不置可否。“你……”艳儿的小脸被气的通红：“那我们比试一下，还是那首《高山流水》。”“我的琴不在这里。”罗洪故意皱着眉好象很为难的样子。

“我的借给你用。”“那谢谢了。”罗洪接过艳儿递过来的琴，走向琴桌，身后却响起了大家的议论。“云龙兄，这个俊小子是你孙子吧？我还没见过呢。没想到也是多才多艺啊。”李均雷看向欧阳云龙，不过他丝毫不在意，他认为罗洪就算会弹琴，也不可能超过他的孙女。

“云龙兄，小家伙的《紫龙心经》练到第几重啦？开始你还说不参加比赛，小家伙该不会是你的杀手锏吧？”这是杭州慕容世家家主慕容靖南的声音。欧阳云龙有一句没一句的迎合，心里却是苦不堪言：“哎，早知道不让罗洪过来吃饭了，弄巧成拙啊。这小子怎么这么喜欢出风头呢。”

嘈杂的声音还在继续，就在这时，一缕和艳儿刚才所弹奏的一样的曲调扩散开来，虽然大家确定罗洪的琴声不会比艳儿的的出众，但是欧阳云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嘈杂的声音停了下来，至于大家有没有注意听，天知道。

平时就有点内向的罗洪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弹琴。刚开始心里难免紧张，曲调虽然没错，而意境却与艳儿的琴音相去甚远。他本来就很自卑，却因为好胜而接受艳儿的挑衅，哪知因为紧张的缘故比对方差如此之多。罗洪心里变的矛盾起来——不弹吧，那就等于是认输，这不是他的性格；弹吧，等于是继续出丑。环视了一下众人，却并未发现大家的表情有任何鄙夷，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李家琴艺本就是天下一绝，他比不过也是正常的，能把曲调弹的完整已经算不错了。而当罗洪的目光看向赵雨妍和欧阳天时，他深深感受到父母的目光里充满了浓浓地信任。

“哼，还以为你真的有多厉害呢。”这是罗洪听到的唯一一个蔑视的声音，当然，声音的源头是赵艳儿。“呼……”罗洪深吸一口气，随着双手的停止，琴音也随之消失。此时。罗洪闭上了眼睛，思想沉入《高山流水》的场景。大家看他没有继续弹而是闭上眼睛，以为小孩子比输了在暗自伤心，也就没注意，酒席仍在继续……

整整过了近10分钟，罗洪睁开眼睛，双手轻轻的在琴弦上抚动起来。

“咦！”随着李均雷的惊异声，所有人停了下来，瞬时，整个大厅只能听到琴音的流淌。对。是流淌，如巍巍高山上的清泉顺势而下，时而是水滴的轻柔丁冬，时而是飞泉的敦厚呜咽……大厅上的所有人已经沉醉于美妙地琴音之中，而罗洪的表情也随着琴音的波动而改变着……

琴音已经结束了近两分钟，但是所有人仍沉醉在高山流水的意境当中，当然。也包括罗洪自己，这次超常的发挥是他所始料未及的。“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如果灌入真气绝对可以作到古人那般引百鸟起舞！”作为多年修习琴艺的李均雷当然是第一个转醒，走到罗洪身前：“小朋友。你的琴艺连我也自叹弗如了，这首曲子你学了多久？”

“刚刚听她弹的。”罗洪指向艳儿。“你该不是告诉我这首曲子你过去不会吧？”

“我是不会呀，只是我本来就会弹琴。”罗洪撇撇嘴：“琴曲只是一种固定的音符而已，境界只要达到了，琴曲自然就可以弹得好，所谓一法通则百法通。”“好，好，好……”李均雷大笑道：“小家伙一句话倒使我茅塞顿开，奇才啊，奇才！以后李家的琴艺一绝是万万受不起了。”

这时，大厅里的所有人也纷纷从沉醉中醒来，一束束有如实质的目光投向罗洪，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这里除了罗洪之外的所有人都修炼武技数年甚至数十年，就算没有运用真气抵抗也不可能这么容易陷入一个11岁的孩子的琴音。

“哈哈……我的小外孙就是聪明，听一遍就会，还能弹的这么好。”赵刚看起来非常兴奋。“罗洪，你今天弹的好象和过去不怎么一样。”看着欧阳天和欧阳云龙也面露异色，赵雨妍拉着罗洪的手说出心中的疑惑。“我也不知道，当时只是觉得自己也融入琴曲的意境里了。”“哼，你一定是练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魔功，才会让琴音有这种魅惑的效果。”从小就在所有人的赞美和宠爱中长大的李艳儿无法承受这种惨败，于是她便把这种结果归咎于别处。“艳儿！不得无理！输了就是输了。”李均雷自然知道艳儿是为自己的落败找借口：“他有没有在弹琴时灌入真力，我还能不知道？”听到连一向疼爱自己的爷爷也不帮自己说话，艳儿的眼泪马上流了下来：“欧阳罗洪，明天的新秀大会你将是我的第一个对手，如果你不来，那就是承受自己是个懦夫！”

“哼，我会怕你？别哭了，明天还有得你哭。”罗洪毫不示弱。听到罗洪这样说，艳儿的眼泪更甚，哭着跑了出去。“罗洪，谁让你随便答应别人比武的？你有经过我的同意吗？”欧阳云龙一听罗洪接受艳儿的挑战又急又气。罗洪倒是不以为然：“爷爷，你放心好了，我对自己的功夫有信心。”“哎……”听到罗洪这样说，欧阳云龙知道他下午所说的那些话已经“不攻自破”——没有学武技的人会接受别人的挑战？谁都不会相信。经过这个小小的插曲，时间已经很晚。寒暄了几句大家也各向自己住的别院走去。********欧阳云龙的书房里气氛异常沉闷，看着焦急的欧阳天和满脸泪水的赵雨妍，欧阳云龙除了深深地的叹息，还能如何？在公开场合接受别人的挑战如果不去应战，那将是一生的污点。应战？自己的孙子他自己能不知道？虽然世家切磋不会伤人性命，但是看李艳儿晚上的那种表情，如果被她抓住机会，罗洪不在床上躺三两个月她是不甘心地。

“爸，这该怎么办啊？”欧阳天心疼的看着赵雨妍脸上的眼泪。“能有什么办法？下午我找借口说罗洪现在对武技没兴趣，晚上却出了这事。还说对自己的功夫有信心。”欧阳云龙叹道：“哎……如果紫彤没有回师门也许还能劝得住他。”“爸，您可千万不要让罗洪受伤啊，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根本承受不了真气的攻击。”赵雨妍哭的更厉害了。

“好了，你们去睡吧，我会想到办法的。”欧阳云龙暗暗下了决心。听到老爷子怎么说，欧阳天和赵雨妍也稍稍放心，回别院去了……*********三月的天气让人有种庸懒的感觉，但是今天欧阳山庄演武厅却早早的站满了人。罗洪今天也穿着崭新的运动服站在人群中。11年来罗洪还从未来过欧阳山庄的演武厅，看着古朴大厅和每个人威严的气势。他的心里充满了新奇。

“哇……妈妈，你看那里。”罗洪指着不远处的一排兵器架拉着赵雨妍兴奋的说：“和电视里一样耶，我还以为电视里都是假的呢。”

“爸，比武该不会真的用那些刀呀剑呀的吧？”罗洪看向兵器架上的兵器又拉着欧阳天叽里呱啦地问起来。“罗洪，不要闹，你看大家都不说话。”欧阳天也知道第一次看到这些难免惊奇。“大伯，你看爷爷今天的衣服好威武，真的像电视上的大侠呢。”看着大厅首坐上的欧阳云龙，罗洪根本没注意欧阳天说的话。又拉着今天刚赶回来的欧阳逸叫道。

欧阳天苦笑一下，他是拿这个儿子没办法了，一边心里又在想：“不知道老爷子想到什么办法没有。”至于欧阳云龙所谓的办法，根本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而且对罗洪有没有用处他心里也没底。他想先让罗洪看看别人的比武，这样就能清楚自己和别人的差距有多大，让他自己放弃。虽然面子上过不去，但是至少让罗洪不会受到什么伤害，而且别人也不知道他经络不通的事。只是他也知道罗洪的性格很倔强，怕他明知道不行还是要参加。看着各世家子弟已经到齐了。欧阳云龙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旁边的另外四个家主拱了拱手：“各位家主，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吧？”众人颔首。“大家请安静！”随着欧阳云龙的声音，大厅里的每一个人都把目光投向欧阳云龙：“大家都知道，今天是十年一度的五大世家新秀切磋大会，每一位10岁以上20岁以下的世家子弟都可以参加。”稍稍停顿一下又继续道：“五大世家传承数千年，当年五位先祖立下此等规矩就是为了让世家武学不至于没落，通过切磋而取长补短。比赛规则一如既往，每个世家最多参赛者为三名，各位参赛着互相选择对手，经双方同意即可比赛，无法选择对手者再以抽签决定。另外请大家注意，所谓切磋，点到为止，切不可因为一时意气伤人。好了，大家开始吧！”

因为有些世家参赛人员不止一人，所以抽签的方式很可能让同一世家的参赛者对垒，而由自己选择就比较公平。经过一阵的商议，名单已经基本定了下来，上场先后顺序按年龄排序，第一轮由年龄最大的浙江赵家赵伟对杭州慕容家慕容于涵，第二轮是云南皇甫家皇甫鸣对慕容于涵的弟弟慕容于飞，接下来是浙江赵家赵馨仪对慕容家这一辈最小的慕容菲菲，最后的一轮理所当然的就是李艳儿对上了欧阳罗洪。随着欧阳云龙念出每一对参赛着，李艳儿冷冷地目光看向罗洪，好象准备一口把他吃了。罗洪笑着回望向李艳儿。眼里明显的笑意又把她气的躲脚。

“在下赵伟，请多指教！”身形高大长像粗犷的赵伟向站在对面的慕容于涵拱了拱手。“赵大哥客气了，望手下留情！”慕容于涵回道。

听着他们酸酸地对白，再看看慕容于涵矮胖的身形，罗洪再也忍不住了：“哈哈……爸，你看看表哥和那个胖子，好象在拍电视似的，笑死我了。”赵伟是赵刚亲弟弟的孙子，自然就是罗洪的表哥。正笑的开心，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笑不出来了。随着客套话说完。一把精光闪闪地长剑出现在赵伟手里，慕容于涵的手里也多了一把三尺长刀，互相凝神戒备。

“爸……”罗洪的舌头有点打结：“我……我还以为他们身上的武器是摆造型的，原来……那都是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一不小心很容易受伤的。”欧阳天在比武排序时被欧阳云龙叫去面授机宜，让他尽量劝罗洪放弃比赛：“所以，你还是最好别参加了。”

“再看看吧。”刚刚只是突然看到有点害怕，现在想想也很正常——比武当然要有武器，自己过去不也练过双截棍吗？

此时的慕容于涵一肚子委屈。已经过了好几招，而赵伟却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哎。这哪里是比赛啊，实力相差太远了，打到现在人家还没出手。算了，快点把绝招使出来下台吧，再打下去也是丢人，反正自己也尽力了。”想到这里心中大定。“赵大哥，接我一招天绝刀法！”话刚落音真气已从丹田往刀身涌去，因为真气的导入刀身泛起一丝紫芒。

“飞影流星！”慕容于涵身形暴起近三米，人在空中以苍鹰扑兔式向赵伟砍去。因为速度太快，长刀也变成一片光影，而凝聚在刀尖上的紫色变成一个小小的光球。其实这只是天绝刀法的第一式，因为资质本就一般的他又不认真练功，慕容家的《暗影心法》到现在也只练成第一重，相对的刀法也只能使出第一式而已。“青龙剑气！”轻轻的四个字从赵伟嘴巴里吐出，泛着朦朦青光的长剑斜指上空。一束青色剑气脱出剑体直奔慕容于涵而去。“喀嚓！”没有任何悬念，长刀在剑气中断为两截，而慕容于涵也脸色苍白的落下。赵伟自然知道轻重，只是打断对方的兵器而已。至于慕容于涵脸色苍白，一方面是因为真气消耗过度，另一方面是被年仅18岁的赵伟练成剑气吓的。“赵大哥，我输了，谢谢你手下留情。”说完下台而去。擂台下的罗洪此刻的表情绝对经典——嘴巴张的大大地，眼睛一眨不眨，脸色比慕容于涵还要苍白，额头上还冒着冷汗……

“老家伙，你还藏着这一手呀？”欧阳云龙看到这一幕也有点震撼：“啧啧，18岁就达到《龙皇诀》第三重凝气成剑，我记得你当年好象25岁才练成的吧？有前途，有前途！”“其实伟儿资质一般，只是他天生就是个武痴，每天除了练功还是练功，有今天的成就也不枉他一番辛苦。”赵刚欣慰的微笑着。第一轮比赛已经结束了几分钟，欧阳天看到罗洪仍然是那副表情：“罗洪！”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罗洪看到这些他才会知难而退。“爸……，你……你使劲打我一下，我觉得……好象是在做梦！”终于醒来的罗洪抓着欧阳天的手还在颤抖。这些完全颠覆了他过去的思想——一个胖子能跳三米高……普通的一把刀诡异地变成了紫色……更夸张的是表哥剑上突然冒出的青光竟然能把刀切断……

“没事我打你干什么？这当然不是做梦，只是你过去不知道而已。”感受到儿子手上的颤抖，欧阳天也有点不忍：“所以你还是别参加比赛了，你也看到他们有多厉害了吧。你昨天把李艳儿气成那样，她今天有机会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她……”听到欧阳天这么一说，他这才想起和李艳儿比武的事，脸色变地更加苍白：“她……也像表哥一样厉害吗？”

“虽然没有你表哥厉害，但是比你却是厉害多了，所以你还是放弃比赛吧，如果受伤了，你妈一定会很伤心。”“那……那我还是不比了。”想起刚刚擂台上的事，全身又是一麻，打了一个冷颤：“他们都不是人。”对于他来说，这是他现在能够给自己的唯一解释。此刻罗洪的心里如同有几十头非洲象在横冲直撞，各种各样的情绪纷沓而至——因为对手太强而无奈，看到擂台上一幕的震惊，对于自己能力太低的羞愧，还有对于父母隐瞒自己的不满和疑惑……从罗洪惊叫的那一刻，很多人都注意到他神态的不寻常——世家子弟谁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而他却吓成那样，好象真的从未见过，但是也没有谁会多想，只是以为真如欧阳云龙所说他不喜修炼，没有来过演武厅才没有机会看到这些。

然而，昨晚被他气的大哭的李艳儿却不会放过这个奚落他的机会。“怎么？胆小鬼怎么被吓成这样了？昨天不是很厉害吗？”慢慢走过来的李艳儿有种想大笑的冲动：“看到别人比武就吓成这样，等下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罗洪的脸因为愤怒却又无法反驳而憋的通红，站在一边的欧阳天等人却不好意思参合到小孩子的斗嘴中来。“你怎么这么过分？看你那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一点气度都没有。”冷冷地声音从一个相貌清秀的少年口里发出。“皇甫鸣，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要你多管闲事！”李艳儿认出他就是皇甫世家的独子皇甫鸣。“看不惯而已。”皇甫鸣冷冷地声音再次响起：“希望能在以后的对决中和你相遇。”说完走向擂台——这轮是他和慕容于飞比试。

“哼，还不知道这场比赛能不能赢就开始吹牛，我才不会怕你。”

“嗯？”听到李艳儿的这句话，皇甫鸣的脚步停了下来，一股犹如实质般的冰冷气息瞬间充斥在方圆十米之内。

欧阳天脸色突变，却又不敢出手，他怕自己真气太强会让皇甫鸣被真气震伤：“皇甫贤侄，快点停下来，艳儿和和罗洪承受不了。”“欧阳叔叔，对不起，我没注意到罗洪兄弟……”看到罗洪额头上的冷汗，皇甫鸣觉得很不好意思，帮别人出头差点还害了对方：“欧阳叔叔，我去比赛了。”说完向欧阳天行了一礼后一溜烟跑上擂台。还好那股威压是针对李艳儿的，罗洪承受到的只有极少。而李艳儿就不轻松了，不但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发白，小小的身躯还有点颤抖，心里更是气愤到极点：“昨天是欧阳罗洪，今天又是皇甫鸣。可是，他才几岁？已经能产生威压……天啊，刚刚我连喘气都觉得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