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翡冷翠的俄国管家(一)(1 / 1)
第五百零九章 翡冷翠的俄国管家(一)
和许多俄国人一样,三年前,因为国内生计困难,在整个国家弥漫开来的那一股外出大潮中,普希金来到了翡冷翠,在翡冷翠,俄国人很多,从霸城的赌场保镖,到各式灯红酒绿的夜场和酒店里的俄罗斯姑娘,还有鹰巢山军校的俄罗斯教官,翡冷翠技各个职业技术学校里的教师,再到翡冷翠联合军工的俄罗斯工程师和技术人员,这几年时间里,通过各种方式来到翡冷翠的俄罗斯人很多,在翡冷翠的白种人移民之中,俄罗斯人是最多的,三年时间,拖家带口移民到这里的俄罗斯人差不多有两三千人,在霸城,移民到翡冷翠的俄罗斯人慢慢的聚合在一起,也有了一个小小的生活圈,就像华人到了海外聚集起来后总会有一条唐人街一样,俄罗斯人生活的那个小圈子,那一条大街,也有一个很俄罗斯式的名字——列宁大街!在莫斯科,也有一条列宁大街,把国家弄得一团糟的布尔什维克倒台了,曾经是最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苏联分裂了,当俄罗斯人民抬起头渴望上天降下资本主义的自由主义甘露的时候,从天而降的并不是什么自由主义的甘露,而是席卷一切的自由主义洪流,就像克里姆林宫里面那位经常闹笑话的总统说的一样,“**把俄罗斯逼到了悬崖边上,现在,自由主义的经济改革终于让我们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也就是这一大步,所有俄罗斯人的自由主义美梦一下子都被摔得稀巴烂,曾经布尔什维克的那些政治精英们,那些委员们,那些书记们,现在一个个都摇身一变,成了新的能源寡头和金融寡头,成了那些垄断俄罗斯国家经济命脉的私有化企业的总经理和大股东,那些依靠布尔什维克起家的精英们并没有随着布尔什维克的倒下而倒下,而是像甩破烂一样,半分的犹豫都没有,在甩掉他们曾经发誓要捍卫的布尔什么维克这件已经不能给他们带来太多体面的旧礼服以后,马上又换上了一件打着权贵标签的时髦新礼服,曾经的权贵依旧是现在的权贵,曾经的精英依旧是现在的精英,曾经的老百姓依旧是现在的老百姓,在这场国家翻天覆地的变革中,绝大多数的俄罗斯人,只是一个场边的看客,在看着权贵精英们换了一套合身的礼服后,权贵精英们笑嘻嘻的指着自己身上的新礼服对所有的看客说,“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吗,付账吧!”
——俄罗斯人慢慢明白了,不论是什么打着高尚口号的布尔什维克主义还是什么时髦的自由主义,对那些权贵们来说,只是他们迷惑人心的道具和烟雾,只是那些权贵精英们疯狂占有掠夺国民财富,满足个人和家族野心与**的工具而已,当这个工具已经不好用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再换上一个趁手的——在短短时间内从两个美梦中清醒以后,对往日的荣光和历史,也就特别的怀念,这条以列宁名字命名的大街,也就让在翡冷翠的俄罗斯人觉得有了几分难以割舍的亲切与某种无以言说的精神寄托!
因为鉴于俄裔移民对翡冷翠的贡献,两年前,霸城市政厅批准了俄裔移民把他们聚集的那条大街起名为列宁大街的要求,同年,督司官邸批准了俄裔移民在列宁大街建立东正教教堂的请求,现在,列宁大街上有着浓浓的俄罗斯风格的各式建筑,特别是那里的东正教教堂和莫斯科大饭店,还有列宁大街上著名的自由墙,已经成了霸城一道特别的风景线,在列宁大街的自由墙上,一个流浪到翡冷翠的俄罗斯艺术家用钢铁在墙上留下两行耀眼的文字,一行俄文,一行中文,那两行字说得都是同一句话——“哪里有自由,哪里就是我的祖国!”
在霸城的俄裔移民无疑是自由的,那个流浪到翡冷翠的俄罗斯艺术家听说已经在翡冷翠定居,在霸城的酒吧或是木通的那些高档手工艺术品作坊里偶尔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听说活得很快活,那个艺术家在翡冷翠和俄裔移民中很有一些名气,对许多翡冷翠的人来说,已经不记得那个人的俄文名字叫什么了,大家都习惯叫他的中文名字——老莫!
老莫在翡冷翠的俄裔移民中是很有名的,但在所有俄裔移民最有名的,还不是老莫,而是普希金。普希金的这个名字与广为人知的那个俄罗斯诗人同姓,他的全名是伊里亚弗拉基米罗维奇普希金,他之所以在翡冷翠大名鼎鼎,却并不是沾那个诗人的光,而是他的身份——翡冷翠督司官邸管家。
三年前,五十五岁的普希金从俄罗斯来到翡冷翠,最初普希金来到翡冷翠的时候,纯粹只是为了逃生活,通过莫斯科的一个劳务中介机构,凭借着自己烧的一手地道的俄国蔡,普希金在翡冷翠霸城这边的一个五星级酒店里担任俄国菜的主厨,那时候翡冷翠的俄国人越来越多,作为其中普通的一员,那时谁都没想到普希金作为一个俄国人能有混进督司官邸的机会,可这样的机会还是来了。在普希金来到翡冷翠不到半年之后,督司官邸要公开招聘一个“首席仆役长”,也就是管家的消息,可着实让翡冷翠这边的许多人沸腾了一把,在细细考虑了一番之后,做了一番认真的准备,普希金来到了督司官邸,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递上了自己的简历,或许是作为一个外国人想要应聘督司官邸“首席仆役长”这个角色实在是出乎许多人的预料,在一大堆应聘者中,凭借着普希金这个名字和外国人的身份,普希金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普希金的个人简历也在一大堆眼热这个职位的人中脱颖而出。
——祖上曾是沙皇时代的俄国贵族。
——家族族谱里的第九代到第十三代先辈,都是沙皇的管家,曾掌管过沙皇的克里姆林宫,里瓦季亚宫、马桑德拉宫和多处沙皇的庄园,干管家和总管这个行当可谓是家族渊源。
——十月革命后,俄国消灭了贵族,推翻了沙皇统治,普希金的家族也之没落,可没落了没多久,普希金的家族又发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克里姆林宫虽然换了主人,可那里依然需要管家,俄国虽然没有了贵族,但新的官僚权贵阶层们在生活上的腐化和奢侈,甚至比曾经沙皇时代的那些贵族们有过之而无不及。散尽家财,跑到波兰侥幸躲过布尔什维克对帝俄贵族大清洗的普希金一家在沉寂了一些年之后,又回到了当时的苏联,普希金的父亲,凭借着家族在某些方面的深厚积累,竟然又混进入了克里姆林宫,掌管了克里姆林宫里面的三号楼。
——普希金自己,从三十岁开始,就在苏联黑海沿岸索契的一个领袖别墅村里面工作,到普希金四十岁的时候,他当上了那个高级别墅村的“村长”,普希金这个“村长”掌管着风景秀丽的高加索山下和黑海沿海的数百栋的高级别墅群和一大片相应设施与红草地附近的几个庄园,专门为苏联那些不是贵族的贵族老爷们提供见得光或见不得光的各种服务和享受。可惜的是,普希金这个村长只当了十年,在苏联解体,克里姆林宫里开始搞私有化的时候,普希金光荣下岗,被赶回了莫斯科,随后,他就听说他工作了一辈子的,那个拥有庞大资产的高级别墅村也被“私有化”了,以处理破烂的价格,以普希金永远都无法想象的一个低价,落到了曾经在那里流连忘返的几个权贵子弟的手中。普希金失业了,曾经的权贵们在“换衣服”的时候,让俄罗斯社会一片动荡,在这样的社会局势面前,作为一个远离了权力场的小人物的普希金根本没有一点办法,只能随波逐流。普希金存在银行里面的卢布存款从能买一栋高级别墅的价值,到后来可以买一辆伏尔加牌汽车,最后就只能买几块黑面包和一点鱼子酱,大批大批的年轻人失业,找不到工作,何况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在这样一种时候,所有人唯一的一个想法,很简单,只是“活下去”,普希金也想活下去。虽然普希金的整个家族在很久以前已经没有了贵族的头衔与荣光,不过让普希金依然感到幸运的是,自己家族里面深厚的沙皇贵族的家教和传承渊源除了让自己可以做一个合格的大管家以外,还让自己掌握了一手地道的,曾经是俄国贵族们最喜爱的俄国菜系,凭借着自己那手地道的俄国菜,一道红椒汁烩俄国牛柳伴薯蓉就征服了莫斯科的那个劳务中介机构的经理,让自己顺利的来到了翡冷翠,有了一个收入不错的稳定工作。这里,比起在俄国的境况,简直是天堂。
一辈子经历过家庭与国家太多波折的普希金原来来到翡冷翠的时候真的只想凭自己的手艺安安稳稳的做一名酒店的俄国菜大厨,人到了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把很多东西都看淡了,但来翡冷翠刚刚半年左右,报纸上面督司官邸公开招聘 “首席仆役长”的消息又让普希金的心躁动了起来,也许是出于督司官邸“首席仆役长”比酒店大厨高出数倍待遇的诱惑,也许是心中那种无名的躁动,也许就是想为在翡冷翠工作的俄国人露一把脸,总之,像前面说的一样,在知道这个消息后的某一天,普希金来到了督司官邸,递上了自己的简历……
出于各种个样的目的和想法,在翡冷翠,渴望督司官邸这个职位的人很多,很多,中间具体的筛选过程普希金并不清楚,期间与督司官邸的官员有过两次面谈,因为以前在别墅村的工作经历和来翡冷翠的这半年时间,普希金已经能把zh文说得很流利了,两边在交谈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障碍,在与督司官邸的有光人员接触了两次以后,普希金又被冷在了一边,随后过了差不多一个月,都没有任何消息,一直到有一天,普希金在霸城工作的酒店来了几个人,通知他已经通过督司官邸的初试和安全审查,最后就剩下最终面试环节了。从天而降的消息让普希金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不光普希金激动,就连普希金在的那个酒店,也轰动了,由于普希金事前的低调,酒店方面一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他们酒店里面的俄国菜大厨居然在督司官邸“首席仆役长”的选拔上一路过关斩将,最后居然到了这么一个环节,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普希金原本还担心和酒店的合约问题,可没想到酒店的大老板知道这个消息后居然比他还激动,酒店老板告诉他,只要他能通过最后这一个环节,当上督司官邸的“首席仆役长”。不仅合约不是问题,酒店老板还要封给他一个六万美元的大红包,酒店的老板说,如果督司官邸的管家真的出自他们酒店,只要凭借这一块招牌,那酒店以后在翡冷翠想不红都不行了……
最终面试这个环节是由林炎亲自主持的,普希金那天晚上一直被人用专车接到督司官邸的时候才知道,同时,他也知道这一个月为什么会没有消息了,翡冷翠这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早就把他家的祖宗八代都查清楚了,也亏他在前面没有说什么谎,不然,他根本就通不过督司官邸的安全审查,更不用说再最后一关见到林炎了。
第一次见林炎,是在林炎的办公室,当普希金见到这个有着光明王之称的翡冷翠传奇人物的时候,林炎的年轻完全出乎普希金的意料之外,以至于普希金当场目瞪口呆,呆呆的在林炎面前站了两分钟竟然说不出来一句话,虽然外面一直说林炎很年轻,但年轻这个词听在普希金耳朵里的时候,他想最少恐怕也是三十多岁,因为与林炎取得的成就相比,三十多岁的年纪,其实已经年轻得不像话了,普希金哪里知道林炎会那样的年轻,不,甚至已经不能说是年轻,凭普希金老辣的眼光,他判断当时的林炎年龄最多恐怕只有二十岁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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