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香水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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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做了贼的人会心虚?为什么说钱多壮胆?

居移气、养移体这句话可不是浑说的,咱们为啥觉得那些功成名就的人,都有异乎平常人的感觉?无他,环境和地位自然会形成他的气质,不怕打击人儿,这个东西是没有获得成功的人,永远无法用别的办法修炼出来的。

人都是势利的,李清也不例外,之前在京城的时候还敢嚣张,无非觉得那一帮有地位、有身份的狐朋狗友会给他撑腰,再说不还有个太子的影子在身后么,所以他才敢去揍人家枢密使的侄儿,现在他是啥?被追杀的丧家犬啊。

按说黑白不两立,**也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惜李清知道咱大宋不兴这句语录的,他的确也曾认为虽然被黑道在追杀,那么进了江宁城就该安全了,可是就算在江宁他也是个被管束的准犯人啊,所以白天在挨揍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想过还手抵抗。

惊弓之鸟就是惊弓之鸟,这会李清的脑筋转得特别快,要说官府知道我李清来了江宁,那么派一个小吏来传就是了,为什么派这么多兵过来!而且白天叫人揍他的那个官儿俨然在中间领头,不好,这是要来抓咱的!

要换做没挨上一顿揍,李清这会的想法可能会不一样,跟着这些士兵去见知府就是了,又没做啥亏心事,怕什么!可现在他不干了,就这班人没准是白天揍得不过瘾,现在还想继续,再说一群丘八,他们能和咱讲道理?

最关键的是李清想明白为什么是一群士兵来抓他了,肯定是送他的官船出了事,而别人以为他李清是畏罪潜逃,这可要罪加一等的,这不白天听他们说过要出城去找人的。不用说,肯定就是去抓咱李清。

而认出他是李清的原因很简单,白天挨揍的时候,身上的包袱可是叫人扯散了,他裹在里面的白狐裘露了眼,像这么上好的货色没让那些官兵抢走他已经觉得侥幸,可还是被人惦记上了,他李清的特征不就是披件白毛裘么!

让他们抓?这个李清就不干了。落在这些人手上,他不是畏罪潜逃也成了畏罪潜逃了,他可不信这些人会讲道理,坐坐牢倒也罢了,只是现在若英的下落不明叫他揪心的很,若他真的落在官府手里了,消息一传出去,那些个强人一见没了希望,肯定会杀若英灭口。

不行,咱得逃!

天色其实已经很昏暗了。又是在冬天。李清能看清楚那些兵丁和小白将军,那是因为人家有人手上提着火把灯笼,而那些人想看清楚几十米之外的李清就难了。李清更不迟疑,先是蹑手蹑脚的下了船,拐进一条小巷,然后撒腿朝另一个方向就跑。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这话没错的,街市上人多啊,李清跑进了人群里,才慢下脚步来稍微喘口气,在人群里瞎跑那可更招眼了。只是也不敢停留,随着街上的人潮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此时华灯初上,金陵的王气是黯然收了,可江南名城繁华依旧,不说与汴京相较,却也不逊于西京洛阳,人潮如织,笑语互答,而且更显出与中原不同的一股温柔味道。只是人流中的李清却无心体会,机械的把自己淹没在人群中。

江宁知府抱病不在衙门,就是在的话,李清现在也不敢贸然登门,那些个押送自己的衙役恐怕也逃不出毒手,估计文书之类的东西也被人灭迹了,自己到大宋又差点像当初一样是个三无人员了,他拿什么去告诉人家自己是李清,又怎么让人相信自己不曾逃跑呢?

京城里就不用想了,这会就是有人念旧,和自己扯上瓜葛也是害人家,叫沈道士和空闻来给自己做证更是笑话了,没身份没地位的人说话也是没分量的;如今这大宋天下,唯一一个不在京城,又有点身份肯为自己说话的人,就只有那千古名臣范仲淹。

和范仲淹其实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李清绝对相信范仲淹会帮他说话,因为这范仲淹就是个犟种,历史记载着刘妹妹后来做了太后,垂帘听政、权倾朝野,惟独这个范哥们一次又一次地上书朝廷,要太后把权利交给皇帝,理由说来说去就是一条:与礼不合!太后拿这样的人也没法,只能远远的把他打发到外面去做官,一直到刘妹妹去世,才得到宋仁宗的重用。

李清还有很多委屈要诉,咱不但没有畏罪潜逃,那个什么兵谏和咱其实也是全无关系的,怎么说在京城募捐中李清也是出了力的,他范仲淹好歹能护他周全,而且还能帮他打听若英的下落。

可怎么才能去找范仲淹呢!

刚才又是逃跑出来的,匆忙之中除了这身衣服外,身上一个子都没有,而范仲淹是在泰州,中间隔着几百里呢,不是说李清怕苦,放下体面一路乞讨过去也成,可人家那些黑道朋友不正是在路上等他么?没听人家说么: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还加上官军也参与其中,他*两条腿去走怕是用自投罗网来形容还恰当些。

不过李清现在心里倒没之前那么慌了,这么多人在找自己不假,可毕竟这是江南,没几个人真正认识他,咱中国古代美术的线描画人像可不是后世里的素描、油画,所谓的画图捉影和真实的差距肯定不小,否则在船上那些人也不至于不拿正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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