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话 又是三个月后(1 / 2)
遥远的南方,凄厉的军号在黎明的寒风中吹响,白色城市笼罩在战争的浓雾之中,一场酝酿已久的萨西尼亚城攻防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从进入萨西尼亚地区的山地以后,随行文德里克王国使团且担任萨西尼亚讨伐军的王国王家禁卫军团就连续不断地受到了达西斯派遣的多支游击部队的骚扰,好在沿路的关隘守军士气低落,再加上部分萨西尼亚军队并不愿意参与达西斯的叛乱,所以这样的骚扰进攻并未给国王劳恩斯带来太大的麻烦,艰难地急行军一天后,终于抵达了萨西尼亚城下,也懒得去请求随后的帝**支援,就单方面发动了进攻。
另一方面估计到战后的萨西尼亚城将破败不堪,文德里克国王劳恩斯于是以安全为由通知各国的使节,将会议地点临时改变到王都赖斯特,可是某些国家的使节似乎对这场略微滑稽的内乱很感兴趣,都赖在萨西尼亚城附近不走,并纷纷派出观察官员到文德里克王**中,以声援的名义进行观战,这样让老国王很是难受,也下定了决定要在几日彻底解决达西斯,所以战争规模从一开始就被国王抬到了惨烈的程度。
八千人的文德里克王国王家禁卫军团一开始就排出了六千人的队伍,组成四个方阵轮番攻击萨西尼亚城西门外平原驻扎的萨西尼亚军。本来达西斯可以调动除城北驻军外的其他两个方向的援军进行合围,但临时出现了普洛林斯共和国两千军队进抵萨西尼亚城东的消息,而且公开表示将支援文德里克王**,所以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城南的港口平原驻地,将兵力分散布置到了东西两个方向,又从北门外负责压制半个文德里克王都卫戍军团的部队中调进了两千步兵参与西门的防守。
萨西尼亚的整个兵力部署变成了:城北,三千步兵和三千骑兵应付三千的文德里克王都卫戍军团,城西,三千步兵负责防御普洛林斯共和国的两千人,城东则是主要战场,城外集中了两个正规军团大约一万人,对抗王国最精锐的王家禁卫军团,萨西尼亚城中,则是负责城防和防止市民暴动的一个军团五千余人,城南的港口地区,只区区安排了一千人,负责监视防御有可能出现的沿萨森河北上前来支援的文德里克王**。
达西斯在开战前共拥有三万一千余人,除去各地必要关隘的守卫兵力外,集中在萨西尼亚城内外的兵力曾一度达到两万七千多人,不过在几天前的攻击安琪儿和黑暗教会的战斗中损失了大约两千人,而那些防守各地关隘的兵力在一天之内几乎全投降了王**,这样一来,达西斯手中只有两万五千人,而且整个萨西尼亚地区事实上已经被孤立开了,原本指望的普洛林斯共和**反过来还成了敌人。
达西斯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兵力部署有着什么巨大漏洞,看起来自己还拥有两万五千人的兵力,可真正能投放到战场的只有城内五千人、西城外的一万人和北城外的六千人,但是北门外丘普斯的不反抗也不合作态度让自己根本无法将那六千人自由调出,所以,事实上,自己的可用兵力又缩小到一万五千人,而自己的敌人,除了那已经开始进攻自己的文德里克王家禁卫军团八千人外,后面还有态度不明的雷之帝国一个军团五千人,甚至还有像等待时机的野狼一样守在东边的普洛林斯共和国两千人,而它的指挥官,正是这几年猛然崛起的共和国新秀海格拉德斯--共和国最为年轻的军事执政官,这样一来任何一个方向发生了兵力吃紧,自己都没有办法进行补救,而对方还可以通过时间将自己慢慢勒死,所以,自己不得不同样抱着速战速决的态度和国王劳恩斯展开了面对面的硬拼,希望在局势还很微妙的时候就获得主动权。从清晨的战斗一开始,萨西尼亚城头就忙碌成一片,虽然寒风凛冽,可不少士兵还是光着上身,满身大汗地操纵着一部部杀人机器,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动作。一部部高大的投石机在惯性力的牵引下甩动着长臂,将一颗颗燃烧的火弹远远朝萨西尼亚西门外的战场上抛射过去,这些用火油浸泡的藤条编制的大球里紧紧地塞满了枯枝、木块、破布、硫磺、煤石等等,再浇灌上火油,点燃后就成了恐怖的武器,燃烧的火弹落在战场上往往掀起高大且四处蔓延的火焰,将周围不幸的人们纷纷卷入地狱。
硝烟弥漫在萨西尼亚城西门外的狭窄平原上,两方身穿相同颜色的制式铠甲、只是徽章不同的士兵在互相推攘撕杀,纷纷落下的火弹和巨大石块往往因为准头误差而掉落在交错的人群里,不分敌我地将一团团生命毁灭。两军的一线军官们不断地嘶哑着嗓子将一群群离散在队型外的士兵唤回,可这些杀红了眼的士兵,刚一和敌人的队伍接触,又不由自主地爆发了个人英雄主义。刚投入战场时的高亢喊杀口号此时已经沉寂,有的只是尖锐的武器格挡声、身体和身体间沉闷的碰撞声、武器刺破铠甲发出的刺耳声,以及肢体受到伤害后凄惨的哀号;尸体在两军接触的地段不断堆积,血水在寒冷的气温下很快地就凝结成一片片厚厚的血斑块,又被混乱的人群踩成粉末;天空中飞舞着如雨的箭矢,每一枝落下,都可能预示着某个身体的残破或是肢体的终结;双方为数不多的骑兵在战场边缘游动,锋利的刺枪从侧面不断将对方队型最外侧的士兵挑出,或者偶尔某个倒霉的骑兵迎头撞上了如林排布的长戢兵,在一瞬间就成了马蜂窝,连同负伤的战马被拖拖得远远的……
战场西面不远的某座山头上,文德里克王国劳恩斯在一大群官员和外国使节的陪同下紧张地观看着这一场血腥的萨西尼亚攻击防战,这是一场看起来双方都很想一战决出胜负的战斗,就好比在观赏一次大陆最流行的野兽角斗。一张餐桌被临时用来铺放地图,国王不时地在战场和地图间切换着视点。又是一阵号角从山下的禁卫军团阵营里传出,一排排重装步兵队形整齐,踏着军乐鼓点朝着东面开去,而东面的方阵步兵也井然有序地朝西方退却。这已经上是第四波进攻队伍了,文德里克王**前面连续三次的波浪式阵型进攻都没能冲破萨西尼亚军的防守,将对方逼回城中以达成包围目的,不过八千人的禁卫军团确实战斗力惊人,在忍受了惊人的损失后依然和数量高达一万人萨西尼亚军两个军团打成了平手,甚至还要面对城头上不断发射的投石机。“陛下!臣请暂时终止进攻!”一个高级将领恭敬地站在国王身侧,低着头说道,这是这个禁卫军团的统领将军蒙其斯。老国王脸上肌肉在轻轻的抽*动,一听到禁卫军团长这句话,勃然大怒,说道:“达西斯伙同黑暗教会阴谋做乱,叛逆之心人神共诛!继续加大进攻力度,争取今天包围萨西尼亚城,以解救公主!”
“可是陛下,禁卫军团连日急行,士兵苦困不堪,这样的进攻,臣恐事倍功半……”还没说完,老国王就一拍面前的桌子,唬地几个参谋大臣心惊肉跳,只见老国王大声说道:“懦弱!身为禁卫军团统领将军,居然怯敌如鼠,何以壮我军威,我看你还暂时休息吧,这里没你的事了!”“陛下!陛下不可急战啊!陛下……”老将军突然匍匐在地,一脸泪水。在他眼里,不到半日的进攻就损失了两千余人,这对暂时得不到任何补充的禁卫军团来说已经是伤筋动骨了,何况长途跋涉的士兵大多体力不足,就算坚持将对方赶回了城,也无法进行后续的攻城战,强行攻城,所有兵力都会被消耗掉,所以自己就算丢了官不要,也要保全这剩下六千人的性命。老国王闭上了眼睛,其实他也不愿意看到精锐的禁卫军团就这样消耗在一场内战中,可是,他能感受到身后不远处雷之帝国代表那道幸灾乐祸的眼神,为了一口气,他也要争回这个面子,难道离了帝国,文德里克王国就真一无是处了吗?“你下去吧……我知道怎么做……命令副军团长修拉德鲁斯接替你的指挥……继续进攻……”雷之帝国瓦得鲁公爵正站在文德里克国王的右后侧,他津津有味地看着山脚下一队队的文德里克士兵发疯似地冲击着萨西尼亚军的防线,一边抚弄着手上的戒指,偶尔和身边的武官交头接耳一下,发出小小的笑声,周围的几个国家的官员都沉默不语。
一个随从从山下跑来,给瓦得鲁递上了一个卷轴,然后在公爵耳边私语一阵,瓦得鲁略一迟疑,看了看前面的文德里克王国,也不管什么礼节,就走回自己的驻地了。
新接任最高指挥的禁卫副军团长修拉德鲁斯将军虽然也私下反对这样的自杀式进攻,可他不愿意这个军团指挥权真正落到战争疯子手上,于是接替指挥后在遵奉国王的命令同时,采取了比较柔和的进攻战术,将几个方阵轮流交错前进或后退,始终保持在对方城头投石机的射程范围之外,不断地利用双方阵形移动调度的时间差将小股小股的萨西尼亚军吸引包围起来,一时间自己的伤亡大幅度降低,但是明眼人也能一眼看出这样的战术纯粹是拖延时间,这样毫无积极进取的攻击方式就是要逼迫国王和达西斯任一个人选择放弃。
战场的激烈程度一下子减弱了许多,变得枯燥无味,不少各国派来的军事观察官员都忍受不了这样失去悬念的烦闷,干脆一一辞别了文德里克国王,到最后,山头上只剩下了文德里克王国的指挥人员。
国王一直就保持着某种姿势呆做在位置上,目光呆滞,山下的人群在眼里逐渐变成了一个个黑点,接着模糊粘连在一块儿,连同慢慢变黑的天幕融合到了一起……夜晚了,战场终于平静下来,一阵阵寒风将令人做呕的血腥气息吹散送到城里城外,疲惫的双方就地在城西平原上对峙扎营,等待着来日的又一场战斗。
第一天的战斗结束,文德里克王**在一天的进攻中总共伤亡三千两百余人,其中战死者一千九百余人,而他们的对手,萨西尼亚军也在这场恶战中损失惊人,大约四千人伤亡,其中阵亡者两千四百余人……
寒月哆嗦着揭开蒙在身上的云层,将一丝冰凉的月光洒在了布满尸体和零星火堆的战场上,某处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临死的战马嘶鸣声……
就在当天一大早,娜其娅就带着雯娜造访了伦贝斯的营地,当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对望第一眼的时候,彼此都在体内感触到有一丝异样的精神波动,尤其当娜其娅说到雯娜正是这几个月陪伴蒂娜的人的时候,两人都会心地同时微笑,就好象天生默契般给予了对方无比的信任和感激。
当得知蒂娜已经回到了平原,而且就住在娜其娅的住所,伦贝斯那张冷峻上奇迹般出现了一抹激动的红光。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营地,尤其是雷恩和莎丽两兄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想去看,可是在伦贝斯的阻拦下,两人不得不留在营地负责队伍的指挥。
随后,伦贝斯紧张地跟随两位女祭司去观看昏迷中的蒂娜,路上,女祭司偷偷了解到伦贝斯已经知道了蒂娜的真实性别,于是暗中告戒对方不要将这些秘密告诉给娜其娅,至于其中原委,伦贝斯也懒得去了解,毕竟他也认为知道的人越少对这个美丽非凡的少女就越安全,甚至女人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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