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双雄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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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闲汉们,大都无事生非之类,整日走街串巷只想捞些没本钱的买卖,太尉府自有人手撺掇,使他等邀了乡邻,又正是无事季节,赶来瞧热闹,更有闲钱花,谁个不乐意?!

一声喊,都是喝彩,就见那禁军里性子急躁的,撩衣拔步,奋勇一拳直奔赵楚而去,有识得厉害的,叫道:“好汉子,好长拳!”

赵楚沉步如坐马鞍,让开那汉拳头,脚下使个绊子,那汉随行来的叫道:“兄弟须提防,不可急躁冒功!”

那汉面上只是冷笑,螳螂一般,轻巧一跃让开,不防赵楚拳快,疾步赶上,一掌正拍在肩头,刀割一般剧痛,忍耐不住摇身晃倒地上。

众人见他一合便败,倒彩如雷,那闲汉们便叫:“好没趣,是好汉的,再来打过!”

赵楚既探分明,便不迟延,喝道:“俺本泼皮之身,平日不与军中好汉结怨,奈何你几个咄咄逼人,情面须留不得,刀枪棍棒,拳脚鞍马,只管尽数来杀!”

那几个军汉,面子上看不过去,托地跳入战圈,奋勇打来。

赵楚叫一声好,昂然不避,仗着身高臂长,猿猴般钻入人群,脚下如震霹雳稳稳拿住,扯过一汉手臂,将个半身轻轻一靠,那汉如撞巨木,竟为这一靠昏死,余人吃了一惊,不及查看,赵楚使个后世摔跤步法,长索般缠绕一人双足,跳跃不得,再轻轻一靠,暗劲迸发,海啸一般,那军汉们又失一条助力。

眼见奈何不得,军汉们发了狂,其余三个,赤目合围而来,赵楚不与纠缠,自跃出战圈,望定一人面目,大喝一声,一拳径直捣去,那人惶恐避之不及,啪一声响,涕泪俱下,忙忙要逃。

众人瞧的清楚,赵楚先拳镇一人,闪电般又钻入另一个怀抱之中,肘击冰雹也似,那人连连后退,又为他使个绊子,倒地不起。

剩余一个,心胆为之所慑,大叫一声待要走,被赵楚让过身形,扯住衣领张开五指,拍排云似一掌正中后背,踉跄扑地,起身不得。

当此时,那先中拳的,尚自挺挺站着,胡乱舞动拳头,上下护地水泼不进,果然是有些本领的,竟将手臂当那长刀使唤,奈何终究实力不济,被赵楚拿捏到肩窝,不见动静,只见那汉一声大叫,委顿在地。

众闲汉里,也有暗暗来窥的,见赵楚不合喘息功夫先下五人,惊心不已,悄然钻出人群,撒腿直往太尉府而去。

赵楚呵呵大笑,那军汉们面红耳赤,挤开人群消失殆尽。

他几个也记仇不得,江湖中好汉,厮杀便是厮杀,胜负既分,若再纠缠,好汉里容不得他,心下也甚佩服,眨眼间迅雷般连败五人,这等惊雷手段,平生少见。

闲汉们兀自不肯散了,乱纷纷叫作一团,怂恿赵楚再寻人厮杀,有人叫道:“赵大郎从军之前,一条哨棒一杆长枪,号称打遍京师无敌手,如今好汉更换,英雄迭增,怎不往拳馆再行挑战?好教咱们见识你当年风采!”

这人睥睨甚过,自视如好汉一般,然一言既出,便往人后躲闪,不敢直面,赵楚喝道:“把你几个腌臜泼才,斗狠不见勇气,撺掇俺寻人厮斗,可见龌龊心思,休走,吃俺三拳两脚好打,回去于你主人面前分说!”

闲汉们见他拔步赶来,慌忙一哄而散,百姓拍手而笑,慢慢也各自散了。

赵楚心下计较,只怕不出高俅那厮手段,心下不耐纠缠,只想收拾了行囊寻个好去处静养,回头又道:“眼见林教头白虎节堂事发,虽道此人若非风雪山神庙便不成头号好汉,终究家破人亡不美,俺若去了,鲁智深双拳难敌,只是不好。罢了,高俅纵然有泼天手段,说得好,俺在此也无甚事,说不好,天涯海角他自有追究,且看他奈我何!”

计较已定,便不忙收拾,只是暗暗卷了碎银花销藏了,时刻警惕出逃,一面赏花饮酒,安闲等待。

傍晚时分,又有不怕的来搦战,三拳两脚打散,不见有堪堪敌手,心下十分烦闷,便自打熬筋骨不提。

至天明,又有寻常汉子来搅扰,倒是外地人,手头缺欠,闻名而来,赵楚好酒伺候,临别又赠他银两,不提。

眼见三五拨搦战的过了,便到与崔念奴相约时候,这日清早,赵楚正待出门,外面人喊马嘶好不热闹,出门望去,一行人马,剽悍如虎豹,着衣非是中原之人,他也有记忆,知是金国使者,眼见他等趾高气昂纵马飞掠而过十分快活,怒容满面,好生烦躁。

陡然,竟有三个清秀至极的小厮,笑吟吟自院墙外张望,细细看他,不是崔念奴,又是哪个?忙要她几个进来,便问:“如何这般装束?”

崔念奴道:“金国蛮子已是到了,大郎也瞧得分明,昨夜枢密院里有虞侯来强邀,奴奴好歹一番好话将他打发,不及天明,瞒了嬷嬷换成装束逃将出来见你。”

赵楚面目阴沉,道:“金人狼子野心,吞我中原大地只在早晚,奈何赵佶那厮,并几个当官的并无半分远见。这便作罢,他家江山,断了于谁俺自管不到,却拿我锦绣姐妹清白之身,早晚祀奉蛮夷虎狼之躯,当真可恶。”

崔念奴叹道:“并非当官的都与枢密相公一般,太师蔡某,早晚入宫分说利害,官家只是不允,倒教蔡某赋闲养老,这蔡太师,却是有几分远见的。”

赵楚却不知,他只道六贼里便有蔡某,民间也都说此人蠹虫一般,原来竟有几分本领,只不知究竟如何。

崔念奴道:“蔡某文章了得,格字别创一家,经济也好生了得,真真是个人物,与杨戬高俅之流不同。”又问,“如今不见我,枢密相公定要锁城盘问,怎生逃脱?”

赵楚冷笑道:“童贯这厮,也是有几分本领的,人品却教人好生憎恶——休要出逃,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弱女一个,如何能逃脱追问,京师虽小,寻人却不易,趁尚未追查到此,俺写个叮嘱,你往金钱巷里寻俺阿姐,旁人定不能想到。”

崔念奴并不惊讶,好似料到他便要如此安排,笑吟吟谢了,引两个贴身的侍女,取了叮嘱悄然往金钱巷而去。

果然不出片刻,一行禁军乱哄哄来拍门,引头的竟是个都指挥,见面便问:“汝既与崔念奴交好,可藏匿此人?”

赵楚道:“此处甚小,指挥何不自寻盘查,倒教俺不解,崔某交好的,自有浪荡子,更有中书舍人,他权势滔天,藏匿一人不难,怎地拿俺小人取笑?!”

那都指挥令人草草寻查过来,扯了赵楚往僻静处低声道:“大郎性如烈火,俺也十分敬佩,那金人猪狗一般,奈何上司吩咐,万千推托不得,正要叮嘱大郎,早晚提防,休教枢密相公们讨好了高太尉。”

赵楚笑道:“太尉哪里话,俺这泼皮身儿,大娘子们哪个肯青眼?崔某素以狡诈著名,她倒借俺名声引你来查,早晚寻见,定要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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