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 死磕(1 / 2)
与詹国兴见面是在巴尔维哈酒店简陋的餐厅里,楚振邦与安东正在享用专门定制的晚餐,一边品尝着昂贵的红酒,一边谈论莫斯科局势的走向,詹国兴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餐厅入口。当时陪着他的还有一个中国籍女人,不过转眼那个女人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对于楚振邦来说,这段时间西城发生了什么,他或多或少的也了解一些,毕竟他与国内那边也不是一点联系都没有,一个国际长途打过去虽然要等上十几分钟的接线时间,但总能接的通。
说实话,楚振邦现在有点麻醉自己的意思,他整天将心思放在安东的事情上,尽可能不去考虑西城的问题,在苏联的这些日子里所经历的种种,切身体会着一个伟大国家从衰落走向衰亡,直到最后被肢解,这种大开大合的波澜根本不是西城那种小问题能够比拟的。
人都是具有社会性的,尽管这不是人的天性,但却是从出生到老死都摆脱不了的,人常说自己改变不了命运,实际上是改变不了受社会影响,受社会支配的地位。就像那些随同安东一块前来莫斯科的人一样,他们或许和蔼可亲,或许面目可憎,但归根结底,他们只是在这场时代大潮中挣扎求存的一个个个体罢了。
楚振邦从不认为自己有多么的与众不同,也不认为自己能够超凡入圣,摆脱一切现实社会加诸在他身上的樊篱,而他所创建的西城同样也是如此。
好吧,既然无法同流合污,那就脱身出来吧,沧浪之水清,沧浪之水浊,清浊之间无非外物,惹不起我躲得起,眼不见心不烦,大不了等到这边的事情有了眉目之后再做反击。
李再安能看到詹国兴的出现,安东当然不可能看不见,他也知道詹国兴的真正身份,甚至也能想象到他突然出现在莫斯科郊外的大概原因。
如果放在过去,安东可能会有所警惕,甚至可能会有些不高兴,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无所谓了,等到莫斯科的事情真正定下来,他将不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受任何人的掣肘。
餐厅门口有警卫守着,没有安东的许可詹国兴也过不来,而心情不错的安东,倒是没有故意刁难,他招呼人去放行的时候,压低声音对楚振邦笑道:“看来现在把咱们当成焦点不仅仅只有莫斯科啊。”
楚振邦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笑了笑,简单的答复道:“焦点是你,不是我,我只是被人家追债的。”
“那就把债赖掉好了,又不是无处藏身。”安东对汉语的把握越来越强,竟然懂得用隐喻了。
楚振邦没理他,只是低头默默吃着自己的新鲜牛排。
得到通行许可的詹国兴进了餐厅,却没有直接过来,他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找了一张空桌,安静的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安东看他在那儿做了几分钟都没动一下,耸耸肩,对楚振邦说道:“我是不是应该给这位客人要一份晚餐呢?”
楚振邦正将最后一块牛排送进嘴里,闻言一边咀嚼着一边回头看了看,又皱眉想了想,这才抓起餐布在嘴唇上抹了抹,起身走过去。安东没拦着他,也没跟过去,只是打了个响指,让餐厅的服务员给詹国兴准备一份晚餐。
“从北京过来还是从布拉戈维申斯克过来?”坐在詹国兴的对面,楚振邦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布拉戈维申斯克,”詹国兴很难说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和楚振邦之间的关系更像是朋友,而不像是简单的同事。但之前在轻工集团收购安东手中西城股份这件事上,他对楚振邦做了隐瞒,直接导致两人之间的关系产生裂痕。
当然,他可以推说组织上有保守秘密的纪律,但这个纪律似乎只对楚振邦执行了,而没有对轻工集团那边执行,虽说这一点上他詹国兴不应该背责任,但责任总要有人背,他说不清这个人应该是谁,所以就只能是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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