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纣王进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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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数年时间便又过去了,这一年已是帝辛七年。到春二月,北海以袁福通为首的七十二路诸侯,突然起兵反商,朝歌闻报大惊。纣王本来欲派黄飞虎帅兵前往征讨,太师闻仲却怕黄飞虎经验不足,误了国家大事,便奏请自己亲自帅兵前往征讨,而留下黄飞虎守卫朝歌。闻太师出征之日,纣王殷寿率文武百官前往相送,闻太师饮完殷寿所赐御酒之后,对纣王说道:“大王,老臣此次出征,短则半年,长则三五年便回。大王若遇大事,则多与首相商容,亚相比干商议,军中之事可尽付与飞虎。”说完,闻仲便对纣王拜了一拜,转身上了坐骑墨麒麟,领大军向北海开去。

转眼间已是一月之后,这一日,纣王早朝登殿,设聚文武。但见:瑞霭纷纭,金銮殿上坐君王;祥光缭绕,白玉阶前列文武。沉檀八百喷金炉,则见那珠帘高卷;兰麝氤氲笼宝扇,且看他雉尾低回。纣王向群臣问道:“有奏章出班,无事退朝。”话音刚落,便见从右班文臣中走出一人,俯首叩拜道:“臣商容位列宰相,执掌朝纲,有事不敢不奏。明日乃三月十五日,女娲娘娘圣诞之辰,请陛下驾临女娲宫降香。”纣王今日也不知为何,似乎面色带着一丝疲惫,看那样子也不是酒色过度,听到商容所言,脑子也是不太好用,接口问道:“这女娲有何功德?竟然让寡人亲自前往降香。”群臣一听,都是面色大变,女娲娘娘是何人哪里还用他人提醒,是个人都该知道的,但是这些年来,纣王虽然性子高傲,可是有太师闻仲坐镇朝纲,他也不敢独断专行,凡事都与诸位大臣一同商榷,处理的虽然不是绝佳,但是也都让诸人满意了,可是现在纣王怎么突然犯傻了。虽然因为这些年的功绩使得纣王觉得殷商的江山铁桶一般,不免有了些懈怠,上朝之时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闻仲在时还好,纣王不敢太过表现,但是闻仲一走,让纣王不由大大放松了一把,虽然亚相比干是皇叔,还有两位兄长微子启,微子衍,但是毕竟现在君臣有别,都不能太过斥责,就算是黄飞虎,与纣王一起的玩伴,也只能在纣王犯下大错之时才能劝谏一番,不能任意指责。可是纣王就算是再昏庸,再无能,作为一个人族,怎的连女娲娘娘都不知道了。商容虽也面有异色,但还是奏道:“女娲娘娘乃是上古圣人,人族皆为其所造,为万民之母,且上古之时有大神共工撞倒不周山,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女娲娘娘乃采五色石,炼之以补青天,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故黎庶立禋祀以报之。且女娲娘娘乃是朝歌之福神,自朝歌祭祀女娲娘娘之后,风调雨顺,灾害潜消。此福国庇民之正神,陛下当往行香。”“既如此,众卿明日可随寡人一同前往降香。”说完便卷帘退朝。

第二日,天子驾出朝歌南门,家家焚香设火,户户结彩铺氈。三千铁骑,八百御林,武成王黄飞虎保驾,满朝文武随行,前至女娲宫。天子离御辇,上大殿,香焚炉中,文武大臣随在帝辛身后拜贺。上香完毕,纣王便开始游览女娲庙。却说帝辛自参拜女娲娘娘完毕之后,便四处游览女娲庙景色。只见:殿前华丽,五彩金妆。金童对对执幡幢;玉女双双捧如意。玉钩斜挂,半轮新月悬空;宝帐婆娑,万对彩鸾朝斗。碧落床边,俱是舞鹤翔鸾;沉香宝座,造就走龙飞凤。飘飘奇彩异寻常,金炉瑞霭;袅袅祯祥腾紫雾,银烛辉煌。君王正看行宫景,一阵狂风透胆寒。引得纣王一阵赞叹,待游览完毕,纣王便再次参拜女娲娘娘,准备起驾回宫。

就在纣王参拜完起身之时,突然吹来一阵狂风,将幔帐卷起,现出女娲娘娘圣像来,只见:容貌端丽,瑞彩翩跹,国色天姿,婉然如生;真是蕊宫仙子临凡,月殿嫦娥下世。纣王见到女娲娘娘圣像,脑中突然一乱,想道:“寡人贵为天子,富有四海,纵有六院三宫,并无有此艳色。”遂说道:“取文房四宝来。”宫中内侍忙将文房四宝捧来,献于纣王。纣王接过紫毫,饱蘸浓墨,提笔在女娲庙墙上作诗一首:“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

首相商荣先前闻听纣王要文房四宝,以为他要题诗赞叹女娲娘娘,不料天子竟然提下淫诗,亵渎圣人,顿时吓得三魂飘渺,七魄不在。忙上前奏道:“女娲乃上古之正神,朝歌之福主。老臣请驾拈香,祈求福德,使万民乐业,雨顺风调,兵火宁息。今主上作诗亵渎圣明,毫无虔敬之诚,是获罪于神圣,非天子巡幸祈请之礼。愿主公以水洗之。恐天下百姓观见,传言圣上无有德政耳。”纣王闻言,本有悔意,刚欲命人将淫诗洗去,突然脑中再次一乱,晃了晃头,说道:“看女娲之容有绝世之姿,因作诗以赞美之,岂有他意?卿毋多言。况孤乃万乘之尊,留与万姓观之,可见娘娘美貌绝世,亦见孤之遗笔耳。”说罢就要起驾回宫。

群臣听闻,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当即全都跪拜在地,大呼道:请大王在女娲圣人面前焚香忏悔,以清水洗去诗词!免得惹怒圣人,遗祸殷商!纣王本就是要强之人,不愿意他人苛责自己,虽然他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但是脑子似乎有那么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自己是四海之主,即便是圣人也当礼敬自己,这些大臣跪地相求,分明是让自己大失颜面,怒气冲冲的纣王也不管诸位大臣,侧身朝着一处行去,打算绕过他们回到车驾上。只是行得不久,也就是走到女娲宫墙角之时,突然看到在女娲宫一侧坐落着一个没落的庙宇,看那年代似乎也极为久远了,而且连个看门的都没有,不知为何,一看到这破烂的小庙,纣王心中怒气更盛,之前所见女娲容颜再次回荡眼前,心中大怒道:这庙宇也不知是何人的,竟然破烂如斯!坐落于此,分明是玷污女娲容颜!想到这里,纣王大声道:此处是何人庙宇,为何无人修葺,也无人参拜进香!老将商容虽然不满纣王之前所为,可是还是回答道:回禀大王,此处乃是我人族教父庙宇,之前在祖庙中,后来我殷商建立之后将祖庙中教父雕像移居来此,与我朝歌城一起,至于教父其人究竟,早已无从考证,只是上古之时,似乎教父与我人族有大恩。商容也长了个心眼,对于女娲都敢提淫诗,这边为防万一,先镇住他再说。纣王一听,果然神色肃穆,沉声道:上古之时,那教父名号不好考证倒也正常,只是为何如今无人参拜?商容不确定道:此时老臣倒是不知,只是教父雕像在很久远之前就在祖庙中,不过废弃过一段时间,直到大禹帝皇之时,夏朝诸王都参拜过,我殷商入主朝歌之后,虽然建了祖庙,可是这香火却是停了下来。纣王听完,不知为何心中凭空升起一股怒气,大声道:哼!即为夏朝朝拜之神,我殷商岂能容你!来人,给我砸开庙宇,毁了那雕像!此话一出,顿时他四周所有人全都跪下了,谁敢啊,原本只是那些大臣劝谏,内侍们还站着侍奉,但是这么一来谁敢去,商容更是胸口一痛,差点心脏病发,给女娲娘娘泼脏水还不够,还想惹一个大神,当即所有大臣一块跪地劝谏,纣王冷冷道:你们不做!孤亲自来!说着抽出腰中宝剑,身子跨出,几步就走到庙宇跟前,一脚踢开大门,看到那泥塑的全身都是裂痕的雕像,冷笑道:你如此形态,想必也不过如此!说完,身子跳起,长剑一划,那之前已经龟裂的雕像哗啦哗啦碎裂看来,上半身脱落下来,在地上摔成泥灰,下本身也随后碎裂,一个原本的雕像变成一堆泥土。

纣王还不解恨,身子连闪,在那几根大梁上斩下几剑,然后,纣王闪身跳出庙宇,回头冷冷看着,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那庙宇轰隆隆的巨响下,原本就不太稳固的围墙坍塌,一阵尘土飞扬之后,原本的庙宇变成了一片废墟,那匾额也是落下,不过不知是巧合还是怎的,那匾额是竖立在诸人面前的,上面写着教父庙三个字,纣王大步跨前,手中长剑一劈,那匾额成为两半,原本在众人看来,那匾额多半会裂开躺在地上,但是出乎他们意料,按匾额从裂口处开始化为飞灰,瞬息间众人眼前只剩下一小堆土灰,看到眼前场景,不少人心中发寒,认为教父的惩戒就要到了,只是三息过后,一切照旧,十息过后,还是照旧,那些心慌的大臣们心中都以为要么是教父仁慈不介意此事,要么是教父已经不在了,无力计较此事了。而纣王哈哈大笑之后收起宝剑,在众人目瞪口呆中离去,乘上车辇就离去了。

诸位大臣对视一眼,都是一阵苦笑,文武百官均不敢再言,随纣王向宫中行去,首相商荣与王叔——亚相比干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惧之色,不知他怎的变成这样,做出亵渎圣人,砸毁大神庙宇的举动来。比干对身后武士挥挥手,指了指女娲宫的墙壁,那武士会意,隐于一旁,待众人走后忙上前将纣王所提之淫诗洗去。那武士洗去纣王所提之淫诗之后,便回朝歌向比干复命去了。

在那武士离去之后,安静的女娲宫中突然闪出一道青光,现出一个清瘦的道人,这人手中持着一根树枝,正是西方准提道人,只见准提一声低笑,伸手一指,,那武士洗去的淫诗便再次出现在墙上。看了一眼之后说道:“女娲娘娘看到此诗想必会震怒非常,殷商的气运也算是尽了,大战一起,阐截二教定不能脱身于外,我西方便可接引一些阐截二教的门徒去西方,广大我西方教。只是,如此做却是对不起女娲娘娘了。”叹息一声之后,准提道人又说道:“不过为了光大我西方教,也是不得不为之,日后再想法补偿娘娘吧。”说完便转身出了女娲庙。

此时在大商首相商荣府中,大商朝廷的几位栋梁正在商议今日之事。只听三朝老臣首相商荣说道:“今日老臣召集几位前来,所为何事诸位当也知道,昨日老臣请旨让主上降香之时,就发觉主上不对,竟然不知道女娲娘娘是何人,今日竟然在女娲娘娘庙宇提下淫诗,和往常截然两人。”“不错,若不是我是看着天子长大的,从各种特征知道一定是天子本人,我定会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充的。”亚相比干言道。

微子启、微子衍二人身为皇兄,却是不便多言,以免引起他人误会,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发愁。上大夫梅柏说道:“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让大王去女娲庙降香,虽然可能会得罪圣人,可是也比亵渎圣人的好。老首相闻言也是一脸的懊恼。亚相比干见状说道:“此事也不怪老相爷,谁也没想到天子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天子变成这个样子,却是奇怪啊。”武成王黄飞虎说道:“我自幼和天子同在太师门下学艺,深知天子秉性,天子自幼便立志光大我大商,让我大商万万年传下去。我也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上大夫赵启说道:“难道是天子觉得自己的功业已经达成,开始放松?”正此时,有仆人来报,一个武士向亚相复命,比干出去一阵回来,沉声道:那淫诗已经被擦去,只是希望此事不要祸及我殷商基业才好。说着,满面尽是愁容。此时商容想了下,正色道:诸位莫慌,不论天子出了何种变故,我等只要尽力辅佐便是,一切待太师从北海回来再做论断。其他人也是纷纷点头,个个回了府邸,只是今晚,他们都没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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