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师徒密议(一)(1 / 2)
第二日一早,林平之与白禁就匆匆赶回衡山。山上的气氛果然与往日不同,做早课的弟子一个个心不在焉,便是监督他们练剑的宋金也时常出神。尤其是看到林平之返回之后,宋金脸色更是古怪,有些踌躇,有些难言。沉吟一番才开口对林平之说道:“平之,你回来了。”
其实前一天白禁回到山上,又匆忙下山,宋金就猜到林平之必定已经返回衡山,对于这位师弟的人品与性格宋金自问还算了解。但现在面对的可是五岳剑派的一个掌门之位,普通人家,兄弟几个都能为一些微薄家产争的头破血流,更何况这位高权重的衡山掌门之位。即便宋金相信林平之没有觊觎之心,但心底也希望林平之能在山下多混些日子,等晓峰接位之后在返回衡山,只是没想到这么巧。莫大那边刚放出风,林平之就回到衡山了。
林平之看着师兄宋金,心里也是有些感叹,他们的感情原本深厚无比,按说不应该生出猜忌之心,但大利益面前,大家都生了些顾虑。林平之深深看了宋金一眼,之后笑道:“放心吧师兄,我知道该怎么做。而且我也绝不会对不起晓峰师兄的,对了,晓峰师兄呢,师弟还没当面恭喜他呢?”
宋金松口气,笑了笑道:“晓峰已经上祝融峰闭死关了,还要一个月才会下来,说是要静心养气,还要修习几门厉害功夫。”
林平之点点头,有些恍然,衡山派历代掌门接位之前,确实都要在祝融峰上坐关一年半载,便是这次有些匆忙,也不会废了规矩。林平之道“历代都是如此,等晓峰师兄出关再说吧。我先去见师傅,回头再和你详谈。”
宋金也点点头说道:“也好,那你先去吧,师傅在回雁堂。”林平之颔首,向着门派深处走去。
回雁堂名字是‘堂’,但其实是一座小院落,历代掌门多生活于其中。林平之三转五拐便到了回雁堂之外,推门而入,就听到一阵阵二胡声。只见莫大坐在正厅中‘咿咿呀呀’的拉着二胡,正是莫大最喜欢的《凤求凰》,曲声凄清苍凉,能催人落泪。林平之恭敬的站在正厅门口,静待莫大拉琴。
半晌,莫大才拉完一章,随手将二胡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看了看林平之,开口问道:“平之,回来了?几时回来的?”
林平之恭敬的答道:“是,昨日才到的衡阳城,原想在山下多住两日,等刘师叔归来,好去他家提亲。”
莫大一愣,继而一笑,一张老脸也显出几分柔和之色,开口道:“怎么,终于想通了,不准备在江湖上胡混了?不枉菁儿那丫头苦等你数年。年前剑一就曾为他那弟子求过我,不过被我给压下了。”
林平之一怔,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没想到他在外数年,居然被自己人打主意,险些挖了墙角。
莫大又道:“你也莫生气,毕竟你前些年着实有些犯浑,下了山就不见人影,足足离山四五年之多,长辈们看不过眼也算正常。”
林平之吸口气,恭敬的答道:“是,平之知错,多谢师傅回护。”莫大点点头,半晌不语。
又过了良久,莫大才悠悠的问道:“平之,你怨师傅么?”莫大问的突兀,但两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林平之答道:“平之不敢。”
“不敢?看来你心中还是有些怨气的了。”莫大一晒。
林平之思虑一番,才道:“原本有些怨气,后来我自己也想明白了。我确实并不在乎衡山派掌门之位,只是师傅没招呼我一声,就做出决定,让我有些不快罢了。就好像我原本吃的很饱,前边又有一桌酒席,我吃也可以,不吃也可以,如果都吃了,恐怕还要撑到。这时忽然有人撤走酒席,一口也不让我去吃,我当然会下意识的不快。”
“呵,你到是一如既往的诚实。居然把我衡山派掌门之位比作一桌宴席。”莫大一笑,看了看林平之。
林平之也笑道:“平之也就这点优点,要不然当年师尊也不会带我回衡山。”
莫大轻笑一声道:“嗯,当年我问你衡山剑法与辟邪剑法哪个强,你说剑法不分强弱,在于用剑的人。我又问你,如果入了我衡山门下,又有其他高明剑法,你会不会去学,你居然想都没想的就说‘一定要学。’,我当时差点一掌拍死你这小混蛋。”
林平之笑道:“难道师傅你后悔了?后悔将我带出福州?”
莫大道:“当然不后悔,即便你小子惯能惹是生非,但你功夫是实打实的,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我便是到了地下,见了你师祖与太师祖,说话也能直起腰,大声的说一句我们衡山派后继有人。而且以你的天赋与性格,便是不来衡山,想必也能搅起一番风雨的。”林平之苦笑,不知道这是莫大在夸他还是损他。
师徒二人既然已经说开,林平之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开口问道:“既然说道这里,平之就多问一句,师傅您内功深厚,还能保持三五年的巅峰状态,为何这次如此草率的要传位给晓峰师兄?”
莫大叹道:“时不我待啊,自去年咱们对天魔教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后,两家都偃旗息鼓,进入休整阶段。这大半年来我们五派掌门飞鸿传信,左冷禅态度逐渐转硬,而岳不群也是合纵连横,他们两个斗的不亦乐乎,几大掌门每月都要通上十数封书信。”
莫大端起手边茶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别派的不说,单说给我的来信。左冷禅最先来信,提到你刘师叔退出江湖之后,整日与大魔头曲洋为伴,恐怕要对五岳剑派不利。我回信说,刘正风退出江湖之后,也就跟我衡山派没了干系,他便是要加入魔教,我又能怎样,不过只要他敢危害五岳剑派,危害江湖正道,我必不与其善罢甘休。”
林平之笑道:“师傅你回答的可真冠冕堂皇,但左师伯却是失算了,根本没要挟到你老人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