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终章 枭红之蛊,纤手撷光恍如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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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彦尘年纪尚浅,虽是也曾听过‘枭红’、‘浮白’、‘靛蓝’之名,可到底如何却知之不多。然『糜芜岩』众人却是早闻起名,胤国华土之中常说‘苗有三蛊最恶——‘枭红’、‘浮白’、‘靛蓝’’,此言非是流于开胤之后,可说‘三色之蛊’其所成名乃是凭着乱世烽烟考验而来。

白诚轩道:“我虽是早闻‘枭红’之名,可彼时也是平生初见。『巫祠』‘觋男’那溅射半空的血竟是旋于半空,血迹渐自膨胀、复有为之缩小。不同于起先所见‘浮白’、‘靛蓝’,如此两者毕竟还有虫蛊之态。可‘枭红’却似墨走纸间。渐渐那最初不过是如些许血珠的‘枭红’之毒蛊,最后竟是其形如斗大。便是弟妹所召一地藤条遇至也是不住枯萎。”

“我一见此景已是晓得其中利害,那‘枭红’本是聚合在一起,可突然间破裂开来,如此的迸溅出,所到之处竟是草木皆萎。也在那时却是有几个『明霞宫』中的‘锦衣秀策’未及躲开,整个人竟是连着一声叫喊都未曾发出,整个身子骨竟已然枯萎,只剩下干巴巴的尸骸。而那‘枭红’噬人之后声势也更见壮大。只听那『巫祠』‘觋男’指着神智不清的振衣,斥道‘你不愿回苗地便是为了他,今日我便叫他尸骨无存。’”

“立时像是起了风暴,那‘枭红’便朝着振衣飞扑而去。我因负着沈吟歌,所以便远远以‘计都刀’劈出一刀,按理说我这一刀便是强如周子期也是要躲避开来的,可料不到‘枭红’之蛊竟是不受其害。『巫祠』‘觋男’见我出手,随手一挥也是一小股‘枭红’之蛊而来。我知此蛊是不畏刀劲,便是聚‘祲氛内息’于掌心之中,在施内家罡气能,本以为如此便能挡住虫蛊,可一出掌才有不对。那‘枭红’之蛊竟是透罡劲而来,甫然间已是如手掌心脉络之中。”

白诚轩稍稍抬起自己右手,言到:“别的不说,可便是这一只手,只怕天下未有人敢小觑。长久以来也不知败了多少武道之中的成名好手。可在那时我已觉不会劲,手上虽是觉不出疼痛,可手掌却浑无知觉。低头一看,其上皮肤已是内缩、自溃。如此之下,我也只得当机立断,自己以自身‘祲氛内息’自削手臂之上血肉。”

稷下‘九龙蔽渊’之中,沈彦尘是曾见过白诚轩那‘肉白骨’之能。

“我如此而为『巫祠』‘觋男’也是讶异,又见我以‘泉下’之术自疗手臂之伤,他冷笑一声道‘竟是‘南溟’一脉流传下来‘祲氛内息’之术…原来你也是个外道邪宗之人。便是想出手攻他但我负沈吟歌在身,也是不敢大意。只听他冷笑一声道‘今日便叫你沈振衣死在我巫蛊之下!’。”

“说起来振衣夫妇二人相识那也是因着争执,那时振衣整个人那时已如一团烈焰,可真的是神智已然不清。只怕心中唯一还记着的便是在那不住枯萎的藤萝之下是他的妻子。他见在‘浮白’、‘枭红’二蛊之下,本是护着竹屋的藤萝越见稀少。心中焦急只是不住的出掌轰杀,那神志不清之下,整个人就像是无头无绪苍蝇,不住的出掌轰杀。可漫天的浮白掠影、枭红乱舞……振衣却是如何挡的住。他为断‘古月青筝’之弦本已中‘红烛融雪’之毒。本来内劲越之后来是要渐自变弱,可他那一掌、一掌的排空而出,却分明是再以自身精、气、神为用,便是不为‘觋男’是役虫蛊取了性命,那也是会最后自损元气、力竭而死。”

冷清秋听到这里,眼中一已是带着种不忍。如她所见的沈振衣,那素来都是真正的张弛有度,允文允武堪称雅而有致。若非如此,以冷清秋绝世容颜,也不会痴慕道如今。

又是苦笑一声,白诚轩对着沈彦尘道:“我沾染点滴‘枭红’便要行削肉之法。而‘觋男’心中最恨振衣,但见那‘枭红’之蛊已是围在振衣周身,想来‘九煌炎衣’或许也有些可知之能,可振衣挥掌之时那声音之中也是呆着痛苦的怒吼,我和振衣相交许久,可曾见他那般摸样。只怕真的能称之个状若疯狗。可如此的神智全失、如疯如癫之下,他却还是记得要去守护自己妻子。”

但见白城轩的眼睛注视着沈彦尘,续道:“我素来是明白那诸子百家、所谓正道之中的华胡之别、门第之见,凭着振衣的才学、武技,他本可以有光鲜的以后,因此再次之前,其实伯伯也不是很喜欢你的妈妈,虽说她是个配得上振衣的人,可我总觉着振衣本应成为一个,能不让诸子圣贤专门与前的人。但为着你的妈妈,他最后却什么都不是,可看着振衣……假如你能看到那时的振衣的话,你便知道他是显得多么的仓惶无助。可神智之下他仍是想着去守护你们母子。在那时,伯伯也算是知道,为何古语之中常有‘厉利剑者必以柔砥’。而你的妈妈,她便是振衣心里最深刻的痴念。”

对于沈彦尘来说,他还没有可以谓之一‘爱情’的真正经历。听着白城轩的叙述,不知为何,沈彦尘觉着心里的那种骄傲、自豪越见强烈。这种感情不止是对父母亲,在其中更是多了一份对于活着的亲近和感激。自己在出生之时便受到那样的一场呵护。是以,现在的自己不是更应该守住这份感动么!

“『巫祠』‘觋男’也是料不到,振衣已是身中分明已是受到众多虫蛊之噬。那起初的‘枭红’之蛊显然已是全进了他体内,但好半晌竟是不见枯萎、亡故,可仍是能看出振衣也不过苦苦挣扎而已,只因振衣出掌之时已是带着种痛彻心肺的叫喊之声。那时我再也顾不得背上沈吟歌安危,举起手中‘计都刀’便朝‘觋男’而去,可『巫祠』‘觋男’又岂是简单可杀得了。再有小片刻,振衣的身影已是显出一种可怕异样,在他那皮肉之下已是能看到一种明显的纹理起伏。我知振衣已是到了最后关头,我不想见振衣亡故在如此的疯癫之中,更不想他到最后死了都没个……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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