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撕风裂云,赤焰之蝶破茧出(1 / 2)
银枪白芒如蛟龙出海,枪刃掠影似压似绞,此刻所成之势也正应此枪‘撕风’之名,凭枪锋之上的无匹锋锐横削竖砍,彭万乘身上那一袭银氅也是张扬大作。整个人合着手中之枪,像是漫天之上银色巨枭张口啄人,所成威势着实不能小觑,沈彦尘整个身形便离世陷入枪锋掠影之中,若非是时不时可见枪影之中有‘冠冕’剑影之动,几乎让人看不出那银枪之下实是笼着个活人。
在半空之上,枪出入龙的彭万乘不在关心沈彦尘你如何拆招,而是一套专为‘不平枪’所创的一百零八式‘撕风枪术’使得如九天银河泄地,一式撕、一式绞,已是将沈彦尘心性压制其中,名为‘撕风’,实则是以撕风之能行绞之术。如此的横削竖砍、左击右刺更为在位沈彦尘织就一个越来越小的茧。
白诚轩双眼微眯,虽是瞧得出沈彦尘剑术之上已有窥悟,只是『糜芜岩』上的银氅将也非时等闲之辈。透过越来越密的枪影如麻,白诚轩已是看到沈彦尘脸色微微泛白,额头之上也是有汗,老者更是瞧出彭万乘的‘不平枪’更有后招,只怕片刻之后,借着枪风罡气成便能成一个密不可出的绞杀之茧。
见彭万乘银枪攻势如潮,起初之时,沈彦尘本是想着依今日所窥剑术和彭万乘击技互博,也好应正其中缺失,只是万万料不到彭万乘上手便是杀招,沈彦尘也是明显感受到可以转圜的空间越来越少。心中也是动怒,清叱道:“真以为你这如织如绞的枪术能杀我不成!”
彭万乘他的这套枪术虽以‘撕风’为名,可实则取的便是‘撕风做茧’之意,听到沈彦尘如此言语,也是不由得心中赞许,朝着沈彦尘扫视一眼,两人目光交接一瞬,彭万乘心中更是一惊,只因明明已陷自己枪锋困局之中,可那少年眼中有的却不是畏惧,而是赤炎如火的瞳。
『糜芜岩』本就是乱世烽烟余烬,而就是这匆匆一瞥,明明自己已操胜券,何以会有此等异样的感觉。便是当年遇见沈振衣,那人目光虽是也是深不可测,可瞳孔之中的犀利也多是幽谧澄澈之状。只因,彭万乘似在那如火如焰的看到亘古不灭的兵燹之火,猛的一瞬更觉自己似乎都这瞳中焰色吞噬了去,整个人似落入滔天而起的流焰烈火之中。
此等情形可说是彭万乘从来为遇之怪异之相,也是惊骇之下再提振全身内力,但听彭万乘叫呵一声道:“我看你如此在躲!”,手中短强抡起一圈,浑厚真气汇聚其上,然后真气轰然蓬发而出,只见八道枪芒依次追杀而出,借着空中如茧相布的不息枪风,如裹如挟,像是以银枪织出困人的绞杀之茧。
白诚轩见状也是眉头微皱,但目光非是看着密不透风的银枪,老人所看着的却是彭万乘另一只轴上凝滞不动的长枪,自此枪从车架之上弹射而出,彭万乘只是将它执在手,白诚轩却是此枪凝重如岳,若骤然为出,那时必有开山之势。
只见沈彦尘身形闪避,动作只见虽是略显仓促,可接着起身所负两大轻身之术,举止之间也是尽显灵动之妙,彭万乘此时所使枪法便是‘撕风做茧’,手中‘冠冕’剑扫劲力朝着枪风罡劲之中微微一弹,然后沈彦尘挺腰扭身,便是借着剑劲震荡之能趋身躲,整个身子倒翻向后,而在这时面色也是一变,脸庞微微一侧,只觉脸色热辣辣的疼,面上已是为枪锋罡气划出一条血痕来。
沈彦尘低哼一声道:“比快的话,我可未必输你。”剑术之学自幼师从‘剑葩’任怀雪,而任怀雪赖以成名的『怀刃剑法』本就是极尽灵动的以气御劲之术,而兵道心火、儒门配水修到深处那自然是内劲沛然,可对于沈彦尘来说,于内劲还谈不上身后二字,但此刻‘心火制造’、‘配水剑式’寻隙而出。而沈彦尘心性本就好动,为人也最是不坑服输,‘冠冕’之剑也是以快对快,剑招可说也是运使到微妙之巅,有削有剥,彭万乘的枪路如是迅风织茧,沈彦尘便是要试着剥茧抽丝。
彭万乘脸色一敛,心中暗道:“草野传闻,此子在『稷下学海』之中曾于周子期对敌,此是一看,也真可谓是虎父无犬子,只是若是如此的话,你仍是要做我彭万乘手下败将!”,那执长枪的手也是不由得紧紧一握,而手中那短枪银色光影晃荡,使的时如银龙出海、时如苍鹰击空,在此犀利攻势之下,真正的攻势更是待机而出。
自交手以来,沈彦尘便是身形不曾落地,那时以自身所学兵道、儒门两大轻身术为用,在借着敏锐的触觉,借着枪风的反震之力,再佐以自身劲力始终身处半空。沈彦尘手中‘冠冕’之剑的取势精准非常,只是彭万乘的八刀凌厉枪芒也非是要相与,更何况还有那早已织就在侧的如茧枪锋鼓荡。沈彦尘虽是连消带打,可袖口之上已是被撕裂,躲避之时稍有不慎便见发丝为断。
半空那‘阴摩罗鬼’之上,孙应恒也是低呵一声道:“数年不见,万乘武道击技更见精进。”
只见战团之中沈彦尘虽是凭‘冠冕’之剑抵抗,可银枪之下可回转空间扔死不住缩小,而沈彦尘为消解方才八道枪芒,无暇顾及自身周遭,只见那银色的茧已然是越积越厚,已然是到了密不透风、密不可出的地步。
白诚轩此刻也是眼神凛烈,手中‘计都刀’也是一紧,可老者让是不曾出手。只因白城轩知道若是在三日之前,或许沈彦尘那时必败无疑,可此时此刻,想起在少年剑中所窥的不可小视的峥嵘之貌,白诚轩心中便又多了份安稳,更为重要者,此时若败亡于彭万乘之手,经不起这等的历练,那日后之路如何走下去也不过是一场奢侈的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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