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剑一吟,我以峥嵘饰冠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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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春正寒,能听到寒风经行的鼓荡之响,晴明不定之间、谷道风口之上唯见剑风劲疾。

荒僻的山岭之上,正有少年振衣仗剑而起,终于在这两日的苦修、冥思之下,沈彦尘终是成就了一番有所得,天上是低沉的浓云密布,周遭是贫地瘠土的荒芜,而谷道风口的凛烈的风也吹出一片的肃杀,沈彦尘剑起剑落,心中也是叹谓:“如此的风土境况,可不就像极了自己现在的遭遇么?”

在此刻,沈彦尘也是明白,其实人世之中的所谓通透,不是超越几个人、又或者得多少赞许,而是一个领悟、更是一个超越。就如那山涧峭壁之上的也松柏,既然天生以枯瘠险恶,我何不以此为乐,在这险恶境地之中谱一个搏杀,至于别人眼中的轻蔑、杀机,我只当是天地罡风过境。

那些诸子百家、李朝皇室的权威种种,它于我不过是一个荒天阔土,在不悟之前我曾有所畏,可彻悟之后何妨不把这所将面临的险恶、接踵将至的的困顿堪称是历练,在此万难千劫之中,我自求一个从容,沈彦尘忆起那方才所见的完全的黑暗,手中‘冠冕’也是舞的更有气势,假如那真是个未来的写照,我有何妨惧世风凄、世事之苦,何不以我之冠冕,谱一场生命的峥嵘!

行歌气塞满山林,生死迷壑动天光。

僻野荒境一剑起,我以峥嵘饰冠冕。

沈彦尘剑起剑落,只觉这招招式式都是要劈砍那一场压抑的黑暗,而此可所使的剑法却是不若以往的光华气度,但是在那中间真的是展露着天地峥嵘之意,‘冠冕’之剑离焰飞扬、流质盈盈,沈彦尘此刻使将开来,随着此时的剑舞之动,连日以来积蓄在此地之中的劲力也收到牵引,水蓝、赤火而色相交,整个荒僻的山岭之上便显出种颇为迷离的异象,一时间犹如片羽飞光,所见景物有种亦真亦假的情况。

可观一剑横行其中,呈山石崷崪之相。再次之前,沈彦尘的剑术皆可说是自幼华彩,一招一式使用出来必是风流不必多言。但在此刻所舞的剑术之中,多的是岩峻峥嵘,不再一味的求那个一展一舒的好看。诚然,现在所使的还是儒门之中的‘配水剑诀’、兵道所传的‘心火之招’,可这两中本可说最是洒脱的武道之学,在沈彦尘使来却是呈现出迥异之前的殊形、诡痕。

咋看之下,沈彦尘现在似乎是失了两套武学的章法,可是越是挥剑沈彦尘便觉自己的血液、脉动也在求一个共鸣,渐至多时沈彦尘只觉喉咙之中也是蠢动,最后也是忍不住低声吟道:

荒野涧下少人踪,天枯地瘠飙肃杀。

草木寻得裂壑土,有木络根岩峻中。

不妨随风起一歌,剑舞萧瑟动尘息。

何惧天高不可触,三尺炙锋惊晦明。

诸圣扣钟击天鼓,帝辕仙药几年成。

罩涧笼山氤氲色,水火相生淬此刃。

世人盼听鸟语声,可知生息不则时。

乘风骖云夜惊澜,求的峥嵘如冠冕。

……

只听沈彦尘吟道最后声音也是越来越高,那手中名为‘冠冕’的剑也是舞至精深处,在那胶着的水蓝、赤火二色交映之下,沈彦尘所处的这山野之地也是如环境一般,而在这光景的迷离之间,沈彦尘已不像是在山岭之上舞剑,更像是走进了一个未曾被人所开拓过的荒野,或者说那该是先天地生人的真正荒野。在那异象之中,此中之地有山嶙峋峥嵘,山势之下草木罗生,更有流水、地炎经行,儒门之中常赞‘水德’之能,可或许世事求一个源头的话,水、火本也非是如后世一般的如何驯服,它们本就是生于人前,自天地荒芜之时,那草木也是生息在人类之前的。

以人而论,诸子问道千年称古之先贤,上古之时帝轩辕制仙药求得长生,可复观天地,草木之辈仍是修其营养,它们微之可忽,但真正做到做到了‘天地峥嵘’四字,——何妨世间有那个几人称一个圣贤,又何妨我被冠以遭厄之名。古往今来称贤能者众,可今日再看,自诩天道传承者的那些人何尝不是一叶障目。

……

我有一剑名冠冕,当以峥嵘饰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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