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机锋交错,从来善恶无定界(1 / 2)
白诚轩说话之间,已是将本身内劲从手掌之上暗暗送入沈彦尘体内。两人皆是修习‘尘埃秘术’之中的‘祲氛内息’,兼之此术本疗伤只用更有奇效,沈彦尘的脸色也渐渐不似方才那般苍白,于是老人慢慢说道:“今日得释宗之中的大德高僧逼杀,却是迫得彦尘你武道之上更有精进。”看着沈彦尘手中那动若流火的离焰、静若止水的剑身,白诚轩略一思索,续道:“你初窥此道,凡事欲速则不达,你且收起手中之剑。”
沈彦尘点头称是,但见少年手中之剑离焰飞散而出,拿下飘散的流质像是火焰、又想是逸散的水滴,不多时之后皆是消失不见,这是听沈彦尘用低低的声音说道:“伯伯,我也想给这柄剑起一个名字。”
听到一个‘也’字,猛的让白诚轩想起了当年将所修‘无剑之剑’起名『天扉』的谢厌兵,白诚轩知道在这一刻,只怕少年的心里想的也是那个‘凤翥’谢厌兵,白诚轩慢慢的说道:“你要走的路必是只属于你的路,那是你自己所选的‘道’,至于这剑名伯伯也很想知道,你到死会将它称作什么?”以白诚轩的睿智如何看不出其实少年有此举,也是想学谢厌兵那般表明心中志向。
沈彦尘仰起头,朝着黑沉沉的天空看去,朗声道:“伯伯,我想将它叫做‘冠冕’!”
——冠冕!
白诚轩喃喃的念叨着这两个字,白诚轩知道在这九州六国、天下群裔之中,华族之民素来最重衣冠,而衣着华盖种种最为高显的便是头顶之上的‘冠冕’,它可说是代表这一个人的地位、权利、财富,是以相对比边地五胡,华胤治国素来便自称‘衣冠上国’,这不仅是汹汹国势的象征,更是一种凌家诸胡异族的文明表征。
这时便听沈彦尘道:“伯伯我想做主宰自己的王。”只听沈彦尘慢腾腾的说道:“我不知道几年之后,当我到了那个能行弱冠之礼的年纪,是否那时父亲能为我戴上一顶象征成年的帽冠,可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已经明白,我或许真的等不到那日,所以我想从今天起称为自己的王,我要自己加冕自己,然后用名为‘冠冕’的剑去守护自己,也要用这剑刺破诸子百家、天下大能的虚伪和怯弱,用我的名为‘冠冕’的剑,将他们那天道之下的冠冕堂皇刺个通透。”
白诚轩道:“素闻古之帝王有‘衣冠华盖、服冕乘轩’之说,那伯伯便做便做那个能载你一程的车轩。且看看着天地之大何处不能驰骋,再看我们这一老一少,抗不扛得住诸人的‘天下大义’。”那么的一瞬间,白诚轩似看到一个可堪万里驰骋的天地,而自己便是少年脚下的轩车马架,那一场驰骋自天地交接处来,又往另一侧的天地交接处去。于此,诚轩也是明白,或许此时伯伯还能载你一程,可到了最后未知的路却都要你自己走下去。
这时听‘地藏王’道:“小檀越既有独立人世之念,何不求一个从入世至出世的法门,而我释宗最是讲究心无挂碍,修持佛法更可懂因果流转、诸业解脱,可说是正和小檀越心中所求一人一心成一天地。”‘地藏王’也不愧是『灵隐禅宫』之上的大德高僧,心知此时有白诚轩在侧,便是要在出手取沈彦尘性命已是不可谓。听了沈彦尘方才所言,心中却是欲以佛门辩才之能折服沈彦尘。‘地藏王’心知未必能以言语感化对方,梵语轻声已是带着一种感召人心的愿力,求的便是以佛法之说浸润对方心性。
孰料‘地藏王’说辞刚毕,白诚轩便笑道:“尊者还真是锲而不舍,如此苦心倒是白费了,你们这释宗虽是遁隐已久,可其中所求的更多万法皆空之说,此时何必非要穿凿附会煞费苦心,收起你心中那点念想吧,也不是老夫不信尊者辨才之能,只是和这孩子相处日久,我却是知道他要的不是一个空灭之境。而是真真正正的为人之感,要的是存身天地的自由和真实,而不是归于一个空寂的虚无之中。”
此刻八童子也是将散落地上的繁饰拾起,‘地藏王’看着白诚轩道:“檀越之言,可是要和小僧辩经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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