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杀人千万,狂歌纵横九万里(2 / 2)
白诚轩到:“为我要说的这个故事便是和铸剑有关,今世之中,兵戈铸冶以扬州铸剑山庄为最,可要说起数千年之前,就不得不提号称天下锋锐从其出的打铁炉,据说这打铁炉地处昆仑山脉极西的昆吾山中,此山中多赤金,其色如火,山中草木皆有剑利,土质既刚且精,山中又有焰流,乃是天下少有的铸兵之地,便是后世天下铸兵冶甲所崇司铸冶的‘昆吾之神’可说也是由此而来,即便是如今诸子百家之中的‘五方帝剑’,以我猜想只怕也是出自这打铁炉得手笔。”
沈彦尘道:“白前辈,按你说的意思,难道这打铁炉的历史竟能追溯到上古之时的‘三皇五帝’时代不成?”
白诚轩道:“打铁炉之历史如何此时只怕已然无人能知,不过今世之中传世利器只怕都于此有莫大关系,而更重要的是当年离帝嬴弃能每攻必克、每战必胜,于短短时间能并有九州八荒,这其中或许真有‘黍离之旌’和‘辟商之鼓’之助,可真正征战天下也非只在此便可得成。你出身息兵堡自是比我更知道其中关键。”
沈彦尘不由的点点头,战争本身不仅是对军士本身力量的考验,真正的攻城略地,军械器物、战车云梯等等之制造可说能支撑胜败之关键。
白诚轩道:“当年离帝嬴弃拓土之时,离军中战力最为强悍的便是‘御林铁卫’,而‘御林铁卫’所持有的兵甲器物皆是出自打铁炉之手,而离军所用之种种器械也多是打铁炉弟子所做,离朝得立之后,历代打铁炉之主便被尊为‘铁大师’,先师张释也曾对我说过,便是南溟一脉之中的三大宝具或许也和打铁炉有关,便是今世号称锻冶之术天下第一的扬州铸剑山庄,只怕南宫氏的铸冶之法和打铁炉之间也颇有渊源。”
沈彦尘道:“那白前辈你方才说的‘杀人千万’之剑定也是出自这打铁炉了。”
白诚轩点点头,道:“对,而这柄剑便是离帝嬴弃的随身佩剑,或许也有人将这柄剑叫做‘狂歌’,可我南溟中人却视此剑为‘丧乱之剑’。相传此剑乌黑如墨,剑身之上未置剑鄂,而剑柄之上生有倒刺,剑刃之上更是暗布凹槽。每出剑凭着剑柄之上的倒刺,竟是将执剑剑主之血满布凹槽之中,便是凭着这柄奇异的配件,嬴弃也被人称为剑君。”
沈彦尘眉头一皱,他忽然想起那两柄梦中曾见到的被咒文、符箓、锁链封印的两柄剑。
据野史的描述,离朝开国之君嬴弃在未起事之前,曾策马东行游历九州,期间一人一剑连败众多击技好手,因其剑艺和行事风格被称为剑君,与当是号称东境刀皇的朱宣并称天下双锋,可说今世之中南宫氏所排布天下十锋便是效仿于此而做。
因嬴弃所持之剑名为‘狂歌’,即便到如今,某些正史之中也有离帝嬴弃‘凰翔九皋,策马狂歌’的点滴记载,而在兖州泰岳之上剑君嬴弃与刀皇朱宣论武之后,嬴弃策马西归。三年后,离人扬旌擂鼓东来,而这一次嬴弃不再只是所谓的‘西来剑君’,更是亘古以来真正走上制霸天下的帝王。
白诚轩道:“这‘剑君刀皇’之说想来你也听过,不过老夫要说的却是这后来之事,话说在天下大定之后,嬴弃感念征战天下之路杀戮太过,遂将‘狂歌’封于鞘中并告子嗣,言到“此剑随我征战数十年所杀之人皆是一世豪杰,而我赢氏江山是可说是踏着这些人的血和白骨建成,当年三万将士随我东征拓土,而今我居于庙堂之上,他们还活着的怕是过不了千人数,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可嬴弃何德何能敢贪袍泽之功为己有,弃虽是立志平乱、给民以安,可六年征战所伤百姓也是颇多,昔年狂歌纵横九州,今日弃封此剑入鞘以示安定”。至此之后,赢弃的佩剑‘狂歌’便也成为历代离皇的随身佩剑,永不出鞘的‘狂歌’也成为天下止武的象征。老夫在这里问你一句,你说这离人拓土开疆,而后立国三千余年,这死在嬴氏皇权治下的黎民,可称不称得上‘杀人千万’?”
虽是觉着白诚轩此说‘杀人千万’和自己所想略有不同,可却也不想就此认同白诚轩的‘杀人千万’之说。
白诚轩低头看着沈彦尘,道:“那你再听这后事如何,此后三千余年中名为‘狂歌’的利剑便一直被封在鞘中,直至离朝末年之时,在文昌侯的设计下,离哀宗却是用‘狂歌’刺死了崇国公聂自远的独子,随后不及数年,聂自远外联戎胡使得离都昭明城被攻破,至此,当年剑君如凰翔,狂歌九万里帝王佩剑也开启了九州千年的乱世。而在乱世之中这柄剑也下落不明。”
白诚轩目光一敛,思绪似乎看到了那个遍地烽火的千年乱世,片刻后才叹了口气,正声道:“其实这天下兴亡之事也不能尽归于一剑之上,我虽是看不起那儒门稷下的繁文缛节和自命清高,可儒家经典之中也有些真知灼见,其实说来朝政之不外乎,庙堂治乱如何,官吏显庸如何,治民方略如何,天下之兴衰是万万归咎不到一剑又或者一人之上。所谓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其实也不过是后知后觉的说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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